“交給我吧。”鳳梧輕聲答應道。
浪費了這麼多的氣力,目的不就是爲了得到這血玉之精嗎?
重塑真身,破塔救人才是鳳梧的目的。
說話間,鳳梧便再沒有了氣息,唯獨一根泛着微弱到看不見光芒的玉簪還靜靜的躺在顧之恆的手裡,預示着剛剛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見到血玉之精忽然消失,兩個黑袍人不禁對視一眼,鳳梧說話他們自然是聽不到的,但是,他們卻能看到血玉之精的不見,以及顧之恆手裡忽然多出的玉簪。
“小子!把血玉之精交出來,跟我們走一趟!”黑袍人沉聲道。
顧之恆將玉簪輕輕握起,放在了緊貼胸口的口袋了裡,這玉簪代表着蘇唸的生命,這一次他一定要保護完全。
做完一系列動作,顧之恆這才擡眸看向對面的兩人,視線流轉間卻也將兩人大的實力摸了個大概,半晌薄脣輕啓。
“理由。”
簡單的兩個字,顧之恆又恢復到了最初冰冷的態度和神情。
黑袍人雙眼微眯,第一次竟然有人問他們要理由,“要你跟我們走一趟,自然不會虧待你。”
顧之恆脣角微勾,依舊冷聲道:“和你們走可以,理由。”
從最開始,顧之恆就察覺到這二人對自己有敵意,任何事情都不會是平白無故的,更何況,顧之恆能夠確定,這一次沙漠之行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兩個人。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想讓自己和他們離開,必然也是臨時起意。
見二人不說話,顧之恆開口沉聲道:“雖不是二位的對手,但若是我想離開,想必二位也沒有留下我的本事。”
這句話一出,對面的兩個人不禁臉色一沉,顧之恆的能力如何他們自然清楚,這句話也說的極爲實在,對於這種實力的人,或許打不過,但若是拼盡全力要離開,他們也是攔不住的,既然如此,那不如開口給個解釋。
思緒至此,其中一個黑袍人張口沉聲道:“既然你是修真者,那想必應該也聽說過修真者一途的至高強者吧,我們便是那人的手下,帶你回去給你大量的修真資源,以後定然也會成爲一方強者。”
顧之恆心底閃過一絲冷笑,修真者中的至高強者,他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也一聽這名字也頓時沒了興趣。
且不說修真一途沒有頂峰,即便是有,在這個世界也根本不可能存在,除非,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比如修真大陸的來客,像鳳梧一般。
雖是這麼想,但是顧之恆卻並未開口,只是道:“姓甚名誰?”
這話一出,對面的兩個黑袍人眸色微微一沉,相視一眼,半晌這才忽然開口,一臉爲難之色:“他的名字你本沒有資格知道,不過,既然你態度誠懇,那不妨告知你,只是,知道了名號若是你不與我等離去,我等必然追殺你,即便你可以逃脫千里之外,我二人的追殺令不死不休!”
顧之恆冷笑一聲,忽然轉身便走:“我沒興趣了。”
這等威脅在他這裡,什麼用都沒有,更何況精明如顧之恆,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有意的。
一方修真強者若是真有名聲,不需要別人去提及,都會名揚天下,何須這種方式隱姓埋名?見不得人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所謂的強者也不過爾爾!
見顧之恆離開,那兩個黑袍人的眉頭頓時一皺,“站住!”
顧之恆腳步微頓,沒有轉身只是輕哼道:“何事?”
“哼,實力不強,面子倒是挺大!今天你就是不想知道也得聽着,我們尊上名叫鳳梧!”
一聲怒吼落下,卻讓顧之恆瞳孔猛地一縮。
“你說什麼?!”
此刻顧之恆的懷裡那玉簪忽然一亮,鳳梧的神識卻也在瞬間一顫:“知我名號,定是修真大陸之人!”
而那人能存活至今,還敢大肆的在地球上和自己的手下說自己的名字,定然不會是友人。
一想到這,鳳梧的臉色不禁微微一沉,她找了這個人這麼久,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竟然就在這裡。
鳳梧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僅憑她的語氣,顧之恆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顧之恆的反應在黑袍人看來,就是被這名號驚住了,頓時嘴角微微一勾。
“尊上名號鳳梧,既然你聽過,那跟我們離開吧,血玉之精這異寶也根本不是你能用的,到時候由我們轉交尊上大人,不會忘記你的功勞。”說着,那黑袍人雙手抱拳一臉尊敬的神色。
顧之恆雙眼微微眯起,忽然開口道:“我朋友如何了?”
話題轉變的快速讓黑袍人微微一怔,半晌這才反應過來,不耐道:“死不了。”
顧之恆看向二人,雙眼輕闔,靈識微動間,整個人便消失在了空間之中。
再次睜眼,顧之恆已經回到了那沙漠之中,而視線中則是忽然多出一道極爲擔憂的臉,蒼白的近乎透明。
顧之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也急忙伸手扶住了眼前顫顫巍巍快要昏倒的蘭辭:“你怎麼樣?”
見顧之恆甦醒,蘭辭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一鬆氣整個人差點沒撲倒在地上,好在顧之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蘭辭費力的擡頭,半晌這才扯出一絲笑意:“死不了,他們呢?”
顧之恆眉頭輕挑,輕聲道:“後面。”
蘭辭嘴角一抽:“陰魂不散。顧之恆,回去吧,我感覺我要死了。”
“你自己行麼?”顧之恆輕聲道,他的靈氣和邪氣相互碰撞,自然無法幫助蘭辭療傷,這一次的傷也只能靠蘭辭自己了。
蘭辭眉頭微皺:“這話什麼意思?你幹什麼去?”
不等顧之恆開口,身後兩個黑袍人開口搶過話:“他要和我們走,你若是想跟着,我們也沒”
“他不去!”顧之恆開口打斷。
蘭辭看向顧之恆,眸色微沉:“爲什麼?”
顧之恆脣角微抿,視線卻從蘭辭的身上直接略過,看到了不遠處只露出一個腦袋的人,脣角微微一勾。
忽然,顧之恆擡手便朝那人招了招手。
男孩目光微怔,順着顧之恆的方向微微眨了眨眼,回過頭看向身後的空地,微微一愣,轉過頭擡手指了指自己,一臉疑問,好似再說,“我麼?”
顧之恆眉頭微挑,對着男孩便點了點頭。
隨着顧之恆的動作,黑袍人和蘭辭都不禁望了過去,看着走過來的男孩,兩個黑袍人的臉色微微一沉。
卿言走向顧之恆,眼睛微眨:“你找我?”
顧之恆點頭,“幫我送他回家,可以嗎?”
看着卿言的臉,顧之恆就是莫名的安心,從心底的一種信任。
“你相信我?”卿言疑惑道,要知道同爲修真者能夠相互信任,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
顧之恆挑眉道:“嗯,送他回去,謝謝。”
說完,顧之恆看向蘭辭,沉聲道:“那些人,交給你了。”
第一次,顧之恆拍了拍蘭辭的肩膀,然後,對着身後的黑袍人便冷聲道:“帶路。”
顧之恆率先離開,那兩個黑袍人卻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又深深的望向了卿言的方向,半晌,這才轉身離去。
直到顧之恆的身影消失,卿言這纔看向蘭辭,開口道:“你是邪修?”
這時,蘭辭才擡眼正視眼前的男孩,剛剛的他還在疑惑,顧之恆何時認識其他人了?而且,話語之間滿滿的都是信任。
直到看見這男孩的臉,蘭辭才找到了答案,微愣半晌,這才勾脣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卿言,你呢?”莫名的,卿言感覺這眼前的邪修似乎並不壞。
蘭辭輕笑一聲:“你知道嗎,你長得和我一個朋友很像,是很像很像的那一種,只不過……”
聽到這,卿言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只不過什麼?”
要知道活了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他長得像另外一個人,其他人都說自己這張臉,不可能和別人相似的。
蘭辭聳了聳肩:“只不過,我那個朋友是個女孩子啊。”
卿言嘴角微微一抽,“哦。”
看着卿言垂頭喪氣的模樣,蘭辭不禁一陣好笑,擡手便對着卿言道:“行了,我那個朋友可是很漂亮的,若是有機會讓你們認識,現在,過來扶着我,我都快死了!”
蘭辭沒好氣的抱怨,卻讓卿言微微一怔,倒是沒有提步扶蘭辭,反而低頭在自己的腰帶上左翻右翻,看的蘭辭太陽穴直跳。
“你在翻什麼呢?你——唔。”
“咳咳咳——”蘭辭瞳孔猛地一縮,擡手便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喉嚨,只是,沒想到這死小子喂到自己嘴裡的藥竟然入口即化,瞪着卿言吼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他對眼前這小子不設防,結果到好,這小子竟然玩突然襲擊?
卿言擡手便欲拍向蘭辭,沒想到卻被蘭辭一把抓住,那力氣之大,差點沒讓卿言哭出來:“你放開我,你抓我幹什麼啊?”
“你要幹什麼?!偷襲我?!”蘭辭臉色一沉,冷聲道。
“誰要偷襲你啊?你不是咳嗽嗎,我幫你拍拍啊?”卿言一臉委屈,“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話一出,蘭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沒想到卿言繼續道:“我給餵你吃的是上好的療傷丹藥,之前我家人說,這藥性溫和,誰都能用,所以我就想着給你試試嘛,我又不受傷,所以找了好久。”
“要不是我答應了那個人,我纔不要送你回家!”
說完,卿言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掙脫了蘭辭的手,賭氣一樣的向前走着,根本不管身後早就石化的蘭辭。
直到此刻,蘭辭才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變化。
之前在那片空間的時候,那兩個黑袍人的聯手攻擊差點沒把他一條小命打沒半條,好不容易逃脫出來,卻也受了重傷,五臟六腑要不是他的邪氣護着,早就碎成渣了。
倒是沒想到,這小子的一顆丹藥下去,不到片刻,這體內的五臟竟然被一股溫和的氣息包圍着,主動的進行着修復。
蘭辭愣愣的看着卿言的背影,這才意識到這個小子怕是根本不簡單。
“喂,臭小子,等等我啊!”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衆人都紛紛離開的那一刻,一道身影緊緊的跟在了蘭辭的身後,那一臉的陰鷙之色,對着的不僅僅是蘭辭,更是蘭辭身前,那道瘦弱的身影。
*
此刻,邪修盟
邪修盟是邪修者存在的大本營,對於邪修者來說,或許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邪修盟中的祭堂,寄存着歷代邪主的碑位和牌位。
但是,對於一些邪修中的長老,也就是一些對邪主之位不感興趣,能力卻比之邪主還要高的人的存在,他們所處的位置長老堂,纔是邪修盟中最爲核心的位置。
而長老堂所在的位置,如果顧之恆和蘇念在上一次進入到關押苗宸雨位置的地方,再細心一些,便能夠一窺堂奧。
因爲,長老堂就在那障眼法之後的位置!
此刻,薄瑜然站在正中央的位置,雙眼猩紅,身上的披風更是因爲他的怒氣,無風自動,看向對面的幾位長老,殺氣凜然。
“薄瑜然!你給我冷靜一點!”那長鬚長老拍桌而起,看向薄瑜然怒吼道。
薄瑜然冷哼一聲,“殺我父親,害我成爲這幅模樣,你要我怎麼冷靜?!殺了你們都難解我的心頭之恨!”
一聲冷喝落下,一旁的長老雙眼微微眯起,目光陰冷:“哼,好大的脾氣,你能有今天的能力,那都是我們邪修盟賜予你的,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想殺了我們?”
“就憑你現在的能力,想殺了我們,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活着離開這裡?!”
薄瑜然的雙眼危險的眯起,看着眼前的幾位長老,殺氣四起,手掌微微一動,一股極爲精純的邪氣,瞬間騰空而起,對着眼前的修爲最低的長老便一掌攻擊了過去。
“既然如此,那不如拉一個陪葬!”一聲低吼響起,薄瑜然瞬間騰空而起!
偌大的長老堂陰風四起,殺氣凜然!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