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刀疤眉頭微皺,語氣不善。
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敢這麼和他說話,還活着的只有眼前這一個。
蘇念自然看出了刀疤眼底的意思,只是,語氣卻絲毫不在意,隨意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警車,他們似乎正在找一個臉上長有刀疤的男人,哦,對了,我還看了那人的照片,跟你長得特別像。”
刀疤男雙眼危險的眯起,眼中殺氣四溢,只是,礙於手上的傷他卻根本不敢擅自動作。
他知道,他打不過這個女孩。
“你是想帶我去警局麼?”刀疤男低沉着嗓音,扶着自己脫臼的手臂,冷聲說着。
他現在可以沒錢,可以沒有兄弟,只要讓他回到金三角,他刀疤又是一條好漢。
蘇念眉頭微挑:“給我一個拒絕的理由。”
見蘇念如此說,刀疤倒是神色微閃,脣角勾了勾,邪魅一笑:“麪粉,你要麼?要多少有多少,管夠。”
*
剛踏入魔界,蘇念就看到了一臉陰沉的宮雲瀟。
“那女人死了?”
蘇念瞥了宮雲瀟一眼,努了努嘴徑直走了過去,不在意道:“我以爲你知道了。”
宮雲瀟被蘇唸的態度弄得眉頭微皺,忽然大手放進口袋,拿出一張信封猛地拍在了酒吧的玻璃臺上面。
蘇念幾不可查的的皺了皺眉,視線卻落在了那信封之上。
“什麼?”
宮雲瀟冷笑一聲,“我以爲你知道!”
蘇念脣角微抿,不再看宮雲瀟的臉,伸手便快速的拆開了信封。
“再見之日就是我殺你之時。”
落款處,白無常。
蘇念雙眼微微眯起,那張紙卻被她摺疊好重新放回到了信封裡。
“什麼時候送過來的。”蘇念輕聲問道。
宮雲瀟見蘇念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沒有絲毫表情變化的臉,不禁怒極反笑。
“就在你離開之後,沒碰上白無常我是該你說你幸運還是說你走了狗屎運。”
今天一早醒來,望着外面早已經升起的太陽,宮雲瀟就知道他被人算計了,能在弒神盟的大本營讓人暗算,如果說不是蘇念指使,他根本不信。
對於韓姍姍這個女人,她是死是活,宮雲瀟不在意,他在意的一直都是蘇唸的安危。
可是,這個丫頭竟然如此對他。
宮雲瀟眼底的擔憂和憤怒蘇念都懂,當即無奈的搖了搖頭,望着對面的宮雲瀟,忽然張口便道:“你看好。”
一句話讓宮雲瀟不禁眉頭微皺,剛想問看什麼,就發現蘇念站在他面前竟然伸開手臂原地轉了一圈。
“你這是幹什麼?”宮雲瀟沉聲道。
蘇念挑眉:“看好了?哥,你看我沒受傷,你就彆氣了好不?再說了,那白無常不是我的對手,再見之日,是誰殺了誰還不一定呢。”
宮雲瀟神色一愣,這纔想明白,弄了半天這丫頭轉了一圈就是爲了證明自己沒受傷。
“顧之恆走之前讓我照顧你的,你若是有什麼閃失,他回來饒不了我,你要是不想認我這個哥,就趁早說我就自行了斷的了,用不着之恆動手。”宮雲瀟沒好氣的說着。
雖然他見識到了蘇唸的身手,可是,他依舊放心不下。
提到顧之恆,蘇唸的脣角輕扯,眼底的擔憂之色一閃而過。
剛過了一天而已,她應該相信顧之恆的能力不是麼?
“對了,你來A市想必也不是專程找我的吧,什麼任務?”蘇念開口轉移着話題。
宮雲瀟正了正神色,卻比剛纔放鬆了許多:“任務談不上,在父親身邊待久了,也得學會獨當一面。”
“所以,來這裡實習?”忽然想到二十一世紀的詞,感覺用來形容宮雲瀟剛好。
宮雲瀟眉頭微挑,饒有興趣的問道:“實習?”
蘇念難得有耐心:“嗯,可以理解爲歷練,早晚你也是要回到京都的,A市不過是塊墊腳石罷了。”
“你就甘心一輩子待在A市?到時候和我一起走吧。”憑着宮雲瀟對蘇唸的理解,別說小小的A市,或許整個華夏國都不是她的目標吧。
蘇念擡眸,莞爾一笑:“京都是必須要去的,只是,時機未到。”
說到這,宮雲瀟這才咧嘴一笑,大臂一揮就架到了蘇唸的肩膀上,摟着蘇念大笑一聲:“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感覺你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我的妹妹。”
蘇念脣角微微一抽,身體微微一動,卻甩開了宮雲瀟的手臂。
“哦?是麼,那你這個哥哥連妹妹都保護不了,我是不是該嘲笑你了?”蘇唸白了宮雲瀟一眼。
如果算上上一世的年紀,她身邊的這些人也不過都是孩子而已。
果然,這一話就戳到了宮雲瀟的痛處,擡手就作勢要打蘇念。
“你個臭丫頭,連你哥都敢嘲笑,是不是找打。”宮雲瀟笑罵着,只是,只有他內心知道,這種感覺並不好。
蘇念知道,男人不比女人,他們心底對於力量的渴望甚至比她還強,更何況在面對自己在乎的人的時候,那種無能爲力的感受,很絕望。
“想打我啊,來訓練場我找人和你打。”
提到訓練場,宮雲瀟的眼底傷過一絲光芒。
自從他待在魔界那一刻起,周邊的這些人最常說起的就是訓練場,還有就是蘇念魔鬼一樣的訓練手法。
只是,蘇念一直沒開口,宮雲瀟也不方便去訓練場一探究竟。
這次蘇念張口,宮雲瀟也算是滿足了心願,他打不過蘇念,總不會連這裡的小弟都打不過吧?
可是,讓宮雲瀟失望的是,即使是基礎最弱的人的攻擊他都閃不過去。
一走進訓練場,濃烈的汗水味道就直接衝向了蘇念和宮雲瀟的鼻子。
蘇念倒像是一點沒有聞到一樣,反而宮雲瀟的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隨後便快速撫平,隨着走進訓練場,宮雲瀟再擡眸望去之時心底卻狠狠的震撼了一番。
一眼望去,整個訓練場地,機械器材應有盡有,就連打鬥的擂臺也有不止一個。大部分弒神盟的弟兄,赤膊上身在角落裡坐着俯臥撐,只是。
“妹妹,他們做俯臥撐就是做俯臥撐,身下放張白紙做什麼?”宮雲瀟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其實,若是他早來一秒都能看到這些人將剛剛溼透了的紙張替換下去,又拿出了一張乾淨的白紙,鋪在了身下。
宮雲瀟雖然沒看見,但是,蘇唸的天眼一直開着,又怎會沒有看見。
那角落裡坐着俯臥撐的一羣人,似乎聽到了宮雲瀟的聲音,擡頭望去卻發現了一旁的蘇念,這時相視一眼眼底都不禁閃過一絲懊惱。
“媽的,紙換早了!”
誰都知道,只要勤奮的提升,實力提升的足夠快,那麼有機會就能夠得到蘇唸的指點。
一個月後,參加集體的比試還有一個分堂主的位置,等待他們去搶。
蘇念不急着回答宮雲瀟的話,反而開口道:“走吧,帶你去看看,挑個對手給你。”
一聽到這個,宮雲瀟不禁躍躍欲試起來,擡步便跟了上去。
隨着走進,蘇念望着單手俯臥的衆人,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做的不錯,你們之間如果有人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將兩張紙溼透這項訓練就可以暫停了。”
這話一出,衆人的眼底不禁一喜,似乎早就有人做到了蘇唸的要求,張口便問。
“幫主,那這項訓練完成,還有其他新的訓練麼?”
蘇念望着說話的人,眉頭微微一挑,沉默半晌忽然脣角微勾:“你想要便有。”
雖然建成這訓練場不久,但是,羣體性的訓練方式還是少了一些。
幫派與幫派之間發生鬥爭,雖然個人能力重要,但是,團隊合作的能力卻更重要。
“真的?太好了。”
這話一出,衆人都不禁擡頭望向蘇念,眼底一番喜意。
卻不知,他們即將迎來的訓練讓他們欲哭無淚,差一點沒把開口問蘇念是否還有新訓練的人痛扁一頓。
蘇念視線掃向衆人,卻忽然落到了排頭,角落裡一直在低頭俯臥雙手俯臥的人身上。
就在這時,蘇念忽然對着宮雲瀟道:“你的對手,他!”
張磊在角落裡安靜的俯臥着,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陣極其熾熱的視線盯着自己。
猛然側頭,卻被面前一雙雙望過來的眼睛一驚,身形一頓。
“你們看我幹嘛?還不趕快訓練!”
一聽這話,衆人不禁嘴角一抽,這分堂主是沒看見幫主本尊在這麼?
這時,張磊一旁的弟兄好心提醒着:“堂主,你該應戰了,你看。”
見那弟兄努了努嘴,張磊這才猛然擡頭,看見了一旁站着的蘇念,頓時身體一怔,雙手撐地一個激靈便站了起來,朝着蘇念便跑了過來。
“嘿嘿,幫主。”
蘇念不禁好笑,“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如何了?”
聽見蘇念如此問,張磊眼神裡不禁閃過一絲怨念,扁了扁嘴:“馬上就完成了,幫主,我人手嚴重不足,不足啊,你看我,我現在都成咱們幫派裡體力最差的了。”
這幫兄弟裡面,練習俯臥的人單手都已經沒問題了,就算是一小時不能溼透兩張紙那也是一張半的量。
可是他呢,半個小時了,那白紙上就那幾滴汗珠,再加上訓練場上人多悶熱,還不到等溼透紙張,那幾滴汗水都蒸發沒了,紙好不容溼了又幹了。
一想到自己會比這些兄弟差,一個月後自己分堂主的地位就要不保,他就一陣憋屈,心裡一直想着這些事,所以連蘇念什麼時候過來的,他都沒注意到。
蘇念望着張磊的模樣,微微點了點頭:“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準備一下去擂臺打贏他,你想要的我滿足你,打不贏,交給你的任務你要是完不成,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張磊本就是魔堂的堂主,專門負責一系列的消息收集。
蘇念當初選他做分堂主,不僅是因爲他的身手相對季晨他們弱了一些,還因爲他的敏銳度,不只是身形的敏捷,獲取消息的速度也相對較快。
所以,紅石賭坊魯山的信息,以及程言的身份,蘇念都交給了張磊去調查。
這個年代雖然也出現了一些黑客和網絡高手,但是,那畢竟在少數。
弒神盟收集消息的方式,也是相對落後了一些。
“真的?”張磊瞬間瞪大雙眼,望着宮雲瀟眼底閃過一絲興奮:“那還準備什麼啊,走走走,現在就打。”
張磊倒是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會輸的事情。
以他的想法,雖然他的身手是這些兄弟裡的底層存在,但是,宮雲瀟是誰啊,那可是蘇唸的哥哥,同樣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哥哥啊。
他雖然訓練時間少,但是,也只是相對其他兄弟來說,對於宮雲瀟他有信心。
原本宮雲瀟聽見張磊說自己是體力最差的,還有一點不甘心。
弄了半天說要比試一場,結果他這個妹妹給他找了個最差的。
見宮雲瀟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蘇念不禁輕笑:“別怪我沒提醒你,他的敏捷度是這些人裡面最好的,你若是能贏他,我同樣有獎勵,而且不會讓你失望。”
宮雲瀟眼底光芒一閃:“此話當真?”
“決不食言。”只是,你能不能贏走我的獎勵,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這邊,隨着宮雲瀟和張磊走上擂臺,整個訓練場的人都紛紛圍了上來,對他們來說,每一次有蘇念在的擂臺比試,都能讓他們提升不少。
張磊站在擂臺的一腳,神色極其的隨意,望着宮雲瀟,挑釁道。
“你是幫主的哥哥,那我就讓你三招,三招過後我可不留情了啊。”這三招,他是給幫主一個面子,要不然以他的力氣,他怕宮雲瀟下去太快,掛不住面子。
宮雲瀟眉頭微皺,眼底卻閃過一絲怒氣,冷哼一聲。
“讓我三招,這可是你說的!”
既然張磊要讓,宮雲瀟何不接着,三招他要是讓張磊依舊站在擂臺上,他也是夠孬的了。
蘇念站在臺下,望着張磊那張囂張到欠扁的臉,眸色暗沉,隨即沉聲喝道:
“大意輕敵,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