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在哪裡看到他了?”蘇念擰眉,沉聲問着。
季晨緊握方向盤,側頭看向蘇念,好奇,他似乎沒說過:“你怎麼知道我看見他了?”
“都在你臉上寫着呢!”蘇念臉色微微一沉,她離開華夏國的時候,怎麼就把他給忘了?“他在魔界?”
季晨嘴角微抽,他表現的有這麼明顯麼?點了點頭:“嗯,在魔界。”
“加速,趕緊回去。”
刀疤這個人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上一次能和他做成交易也是因爲他當初人人喊打的處境,沒想到這才幾天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如今跑到魔界去,八成也是因爲成爲了通緝犯,不敢躲去別處,反而想起她來了。
*
此刻,魔界酒吧
程言眼神閃躲,身體不斷的向後退着,雙手死死捂在自己的嘴上,含糊不清的看着對面的男人拒絕道:
“你…你別過來,我不吃,我不吃!”
“妹的,怎麼娘們唧唧的,這可是老子剛弄來的新貨,你嚐嚐嘛,絕對讓人慾仙欲醉的。”刀疤男一手拿着白粉,另一隻手便死死扒在程言捂在嘴上的手臂上。
“不,我不吃!不要!”
程言猛地扭了扭自己的身體,雙眼盯着刀疤手上的白粉眼底滿是抗拒之色。
他可是醫生啊,雖然平時是愛在黑道里面混,搗鼓這些白粉去販賣,掙點小錢,但是他知道,這白粉一旦染上了,根本就戒不掉,對身體還極其的有害,他怎麼能讓白粉霍霍了他的身體?
“誒,我說你行不行?趕緊給老子張……我艹,你大爺,跑什麼跑?老子又沒要你命!”刀疤一手拽着程言的身體,另一隻手拿着白粉,一邊怕白粉撒掉浪費,一邊又怕程言跑掉。
誰成想門外似乎突然多出一道風,差點把他手裡的白粉吹飛。
孃的,這可是他花了好大價錢才弄來的,這要是人沒吃到,反而被風吹跑了,他心都得疼死。
程言本就是個大小夥子,要是真想跑他一個手也根本拽不住,看着程言逃也似的背影,刀疤男不禁啐了一口。
“媽的,誰他媽這個時候進來,把我這東西弄掉了,老子砍死他!”
就在這時,魔界的大堂裡,毛子琪和小白並肩走過,看着程言跑過去的身影,不禁眉頭微挑。
“程言這一天怎麼跟瘋子似的,自從幫主走了,就沒看他一天正常過。”望着程言消失的方向,毛子琪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小白聳聳肩,好笑道:“咋也不知道,咱們幫派最近太平的很,也用不上這個小子,怕是憋壞了。”
說到這,毛子琪的眸色微深,似乎想到了什麼,嘆口氣道:“那封戰書,想來咱們也平靜不了多久了。”
小白眉頭微皺,“也不知道幫主什麼時候回來,那封戰書季老大和劉老大也沒說怎麼處理。”
毛子琪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說話,忽然兩個人面前就多了一道人影。
看着面前的刀疤,毛子琪和小白眉頭微皺:“你怎麼還在這裡?”
這話一出,刀疤瞬間就不樂意了:“我怎麼就不在這裡?我可是你們幫主叫過來的,我還是你們的合作伙伴呢。”
提到幫主,小白和毛子琪對視一眼,眸色微深,看了看刀疤手裡拿的東西,不自覺皺眉:“你拿這個做什麼?”
刀疤順着兩個人的視線放在了自己的手上,頓時眉色一喜,猛地擡手便將那一紙白粉放在了兩人眼前:“我新搞到的貨,兩位賞個面子嚐嚐唄?”
毛子琪一聽,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刀疤,我們已經警告過你了,幫主回來之前,不要把這東西拿出來。”
“你要是自由日子過夠了,不如我送你進去。”小白冷哼一聲,嗆着對面的刀疤。
刀疤臉色瞬間一黑,手上的白粉也緩緩放了下來。
他就是爲了躲避那些臭條子,要不然以爲他願意來這?
一想到這,刀疤就不禁冷氣殺氣直冒,看着對面兩個在他眼裡乳臭未乾的人,便是一陣殺氣。
“今天,你們就是不吃也得給我吃!”
躺着白粉的左手在瞬間便是緊握成拳,朝着毛子琪的方向便是狠狠一擊。
毛子琪眉頭很皺,看着對面攻擊迅猛的拳頭,當即便是腰身向下一彎,堪堪躲避了刀疤的攻擊。
一旁,小白頓時冷哼一聲,“刀疤,你找死!”
“找死?我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死成,就憑你?”刀疤不甘示弱,朝着毛子琪揮過去的拳頭在半空中驟然換了位置,對準小白的臉便灑了過去。
見刀疤的手臂在空中直轉急下朝着自己揮來,眼看那攥着白粉的拳頭就欲超自己的面門揮灑而來,小白心底暗叫一聲。
不好。
刀疤脣角泛起一絲冷笑:“和我鬥,你差的還遠!”
就在這時,進入大堂的玄關之處,忽然多出一道人影。
只是,還不等毛子琪站穩身形看清,那人影便如一道風一般,速度之快,片刻之間就出現了自己的身前。
刀疤還沒等反應過來,眼前就忽然多出一道黑影,而黑影的人臉還不等他看清,左手手腕處便瞬間傳來一陣劇痛。
“咔嚓”一聲,過後,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便響徹整個魔界大堂。
而這一聲慘叫,也順利的將弒神盟所有的弟兄都吸引了過來。
蘇念右腳猛地擡起,對準刀疤的腹部便是狠狠一腳。
刀疤只感覺眼前的景物在不斷的後退,終於在後背撞到石牆之上,傳來一陣“咔嚓”的骨裂聲後,摔落在了地上。
牙根狠狠咬起,脣角便在瞬間流出鮮血,即便是睜着雙眼,但是,刀疤卻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攻擊自己的人是誰,只有一串串小星星在眼前不斷的亂轉。
手腕骨折,後背骨裂,這一摔倒是徹底給刀疤摔得不輕。
“媽了個巴子,誰他媽打我!”單手死死的撐着地面,讓自己靠着牆壁做起來,顯得不那麼狼狽。
可是,刀疤看不到的是,此刻的他在弒神盟衆人的眼裡就是狼狽二字的代名詞,已經不能再狼狽了。
左手掌心的白粉,早就在被蘇念踹飛的那一刻,灑落一地,形成點點零星的白色帶狀,一路撒到了刀疤的腳下。
蘇念眼底泛起一絲殺氣,渾身氣勢在瞬間翻騰洶涌,幾步上前,大手一揮,五指一緊便在瞬間扣住了刀疤的脖子。
“敢讓我的人吸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路上,季晨便和她說了刀疤的事情,白粉販賣的事情她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做決定,一是因爲這件事畢竟是違法,二也是怕手下的弟兄控制不住自己,而沾染上白粉。
活了兩輩子,她自然知道這毒品的危害有多大,因爲控制不住毒癮,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就是因爲他們控不住自己,導致多少個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她不是活菩薩,她管不了天下蒼生那麼多吸毒的人,但是,最起碼手下的兄弟不能沾,這是她的底線!
走進魔界的那一刻,蘇唸的天眼便打了開,天眼範圍內,刀疤正中她的死穴,逼着程言試毒。
如果不是因爲她距離太遠,一時趕不過去,又加之程言轉身跑掉,蘇念根本不會放過刀疤。
可是,她沒有想到刀疤竟然接二連三的拿自己的兄弟去試,如果是自願吃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算將藥粉灑在小白的臉上。
當着她的面欺負她蘇唸的人,當她是死的嗎?!
“蘇…蘇…蘇念?”脖頸上忽然傳來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在瞬間便抽空了刀疤體內的空氣,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晰,但是,入眼便是一張殺神的臉,讓刀疤差點昏死過去:“你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眼前的蘇念似乎比第一次見面的氣勢還要強,都不用過招,刀疤就知道他在蘇唸的手下連半招都過不了。
他,似乎還記得,蘇念在第一次和他談合作的時候,好像說過,毒品可以有,但是,她的兄弟絕對不沾……
蘇念冷哼一聲,單手掐着刀疤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小白和毛子琪站在蘇唸的身後都看的出刀疤脖頸上被掐出的青筋,還有別的漲紅的臉。
“看樣子,你是想起我說的話,既然記得,那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麼?”蘇唸的話一字一頓,手上的力道只重不輕。
即便是聞聲趕過來的弒神盟兄弟,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噤聲,原本看刀疤是厭煩的神色,現如今也都變成了同情。
此刻,刀疤靠坐在牆壁前,髮絲凌亂,狼狽不堪,蘇念半蹲在刀疤身前,一隻手掐着刀疤的脖頸,面色冰冷,殺氣騰騰。
這樣的蘇念,算上這一次他們一共見過兩次,第一次,便是在擊殺韓姍姍,營救毛子琪和小白的時候,而這一次,便是現在。
“咳咳…我…我沒有…沒有。”刀疤擡起自己沒有受傷的右手,死命的扒着蘇念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只是,此刻他又怎麼會是一個練氣五層修真高手的對手?
“呵”蘇念冷笑一聲,視線卻下移放在了刀疤身旁那殘留的粉末之上:“我當初有沒有和你說過,你販毒可以,我不阻止,我弒神盟的兄弟絕對不沾,你當我的話是什麼?”
天眼之下,蘇念看得到身後弒神盟的衆人多數都在,一個個噤聲的模樣,讓她眸色微斂,這句話她之所以說出口爲的就是說給這些人聽。
刀疤的臉色越漲越紅,青紫色的臉皮,讓刀疤感覺下一秒便會離開和閻王喝茶:“你不能…不能…殺我…不能。”
蘇念手上的力道微微鬆了鬆,讓刀疤喘了一口氣:“你放心,我不殺你,我聽說陸然最近在找你,剛好我和他挺熟的,不如幫他這個忙。”
“子琪,小白,把這地上的白粉收拾一下,給他灌進去,畢竟這貨都不便宜,浪費了可惜,喂完了送去警察局,就當是我送給陸局長的一份大禮。”
蘇念雙眸飄向刀疤,輕哼一聲,隨後手掌一鬆,面前的人就徹底攤在了地上,唯一沒有受傷的右手,此刻也沒有了支撐身體的力氣。
小白和毛子琪一直都站在蘇唸的背後,聽到蘇唸的話相識一眼,齊聲答道:“是。”
話音落下,小白便動了彎下腰身便用自己的腳推着地上的白色粉末,讓它們逐漸的堆成一堆,明明是很簡單的工作。
可是,小白卻好像做的一點都不熟練,不是一腳踩上那白色粉末,就是一不小心,將白色粉末踢到了一旁,還得重新用腳推過來,堆在一起。
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刀疤再看向地面那堆粉末,早就已經成白粉,變成了黑粉。
就這樣的貨,別說是放在警察面前,就算是指名道姓的告訴警察,這是毒品也得有人信啊!
被堆成一小撮的白粉,上面赫赫然印上了一小段小白的球鞋鞋印,好看的緊。
似乎是注意到了刀疤的眼神,小白“呀”了一聲,“哎呀,你看看我太不小心,我這不小心踩了一腳你不會介意吧?”
這話一出,只見刀疤的嘴角狠狠一抽,剛想說話,沒料想一旁的蘇念卻張口了。
“有什麼好介意的,白粉又不是別的,不過踩一腳也不會變質,療效都是一樣的,別墨跡了,子琪把住刀疤,小白趕緊的。”
蘇念雙手環胸,一臉的不在意。
殊不知,這一句話說出,刀疤一口老血頓時噴了出來,擡眼惡狠狠的看向站在身側的蘇念:“你!”
他這一口血,完全是被蘇念氣的!
“噗”一聲聲笑意從大堂中傳了出來,不過,等蘇念在擡眼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在場的衆人一個個都正經的很,除了那抖動頻率不太正常的肩膀,一切都還正常。
蘇念莫名其妙的看着衆人,張口道:“憋着幹什麼,想笑就笑,我有控制你們麼?記得笑完了,把程言給我揪過來。”
這邊,蘇唸的話語落下,大堂裡鬨笑聲一片。
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再看向蘇唸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這個幫主好像出去一次腹黑了很多啊。
就看那刀疤氣的噴出一口老血的模樣,這功力就不是旁人能比的。
此刻,毛子琪雙手製住刀疤,小白手心裡一小撮黑粉朝着刀疤便走了過來。
“不要,你放開我我不吃!蘇念,你放了我,你放了我,你想要的資源我都給你,渠道也給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會死的!”
馬蛋,這些年雖然他刀疤一直作爲毒梟頭子,但是,他也是一點毒品都不沾啊,他不是不知道毒品的危害。
就是因爲知道,所以他纔不碰,再說了,現在小白手裡的哪裡還是白粉,分明是毒藥,那參活了一地的土和灰,加上那小子的鞋印,這吃進去可是要死人的。
“我不吃!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小白眉頭微挑,顛了顛手上的白粉:“你說不吃就不吃?別忘了,你現在在哪,快點吃,吃完送你去警局,挺忙的呢。”
蘇念在一旁看着小白的模樣,脣角不禁勾起一絲笑意,沒想到,她的這幫兄弟都還具有幽默細胞呢。
“蘇念,你救救我,放了我,我不吃,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只要放了我,我刀疤以後就跟着你了,我他媽是徹底服了。”
毛子琪一手製住刀疤的肩膀,另一手嵌住了刀疤的下巴。
原本是挺穩的,誰知道這刀疤的求生欲這麼強,硬是扭着頭朝着蘇念連吼帶叫。
聽到這,蘇念眉頭微挑,對着刀疤顯示出感興趣的神色,一手放在耳朵上,身體朝着刀疤的方向傾了傾:“哎呀,剛剛風太大,我沒大聽清,你再說一遍。”
刀疤嘴角狠狠一抽,看着眼前的蘇念,都有種想要咬死她的衝動,這裡四面不是牆就是門,他孃的,哪裡來的風?
“蘇念,你”剛想爆粗口,迎面小白便是一記眼刀,嚇得他身體一顫,咬牙狠聲道:“我…我刀疤,願意把貨的來源,渠道毫無保留,都告訴蘇念,這樣行了吧!”
蘇念“哦”了一聲,尾音拉得老長,對着刀疤點了點頭:“這句啊,不對吧,我剛剛聽到的好像是跟着誰來着,還有什麼服什麼的,不過沒關係,這句我也聽到了,你把剛剛那句再說一遍,我這記性不大好。”
刀疤臉上閃過一道黑線,朝着蘇念吼道:“我他媽是徹底服了,我服了還不行,以後我刀疤跟着你混!蘇念,你真是老子見過的最他媽不講理的女人!”
毛子琪眉頭微皺,擡起手對着刀疤的腦袋便是狠狠一招呼:“把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說誰不講理?”
蘇念眉頭微挑,緩緩站直了身體,臉色倒是滿意的很,衝着小白和毛子琪示意道:“鬆開他吧。”
話音落下,蘇念脣角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望着眼前的刀疤,忽然道:“想跟女人講道理,你怕是沒睡醒吧,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句,女人就是道理,沒什麼好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