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間裡,衛雨站在正在房屋正中央,低着頭弓着身子,眼神卻時不時瞄向身前椅子裡的老者,眼底帶着一絲恐懼。
雙手作揖,小心翼翼道:“姬長老,這蘇念即便沒有靈氣,不是修真之人,也絕對不是普通人,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啊,她…”
“行了,閉嘴,等我看完。”
姬長老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上厚厚的一沓資料,仔細閱讀,從始至終就沒有給過衛雨一個眼神。
衛雨眸光微閃,脣角緊抿,只是那緊握的雙拳卻青筋暴起,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平靜。
蘇念本就不是修真之人,之前和姬長老那麼說,也只不過是爲了讓姬長老救自己而找的藉口。
雖然姬長老給了兩天的時間,但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查到絲毫蘇念和修真之人沾邊的事情。
反倒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情倒是發生了不少,這纔在找資料的時候,耽誤了一些時間。
姬嵬倒是沒有在意衛雨的小心思,只是看着眼前資料上蘇唸的照片,忽然脣角扯起一絲輕笑。
“有點意思。”
衛雨眼神一亮,擡頭望着姬嵬,語氣微揚:“姬長老,我就說過這蘇念不是普通人,她…”
“她什麼?”姬嵬冷哼一聲:“我的記性可沒那麼差,當初你告訴我的,她是修真之人,證據呢?我讓你去查,你就給我查出這麼點東西?”
“啪——”的一聲,姬嵬將手中的資料甩在了衛雨的臉上。
那紙張雖薄,但是姬長老又怎麼普通人?
即便是簡單的甩手動作,那紙張卻像刀子一樣,劃在了衛雨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紅色的印記。
衛雨的臉偏向一旁,心底的刺痛卻比臉上的還疼,恨意在心底瘋狂增長。
姬嵬一雙渾濁的眸將衛雨的神色絲毫不落的收進眼底,雙手猛然甩袖背在身後,嘴角閃過一絲譏諷。
“沒有本事的人才只會憤怒,有這時間不如好好修煉,修煉到家還怕她一個小姑娘不成?真是丟人!”
衛雨臉色一怔,下一刻便半跪在地,低頭沉聲:“衛雨愚鈍。”
姬嵬冷哼一聲:“不僅愚鈍,而且愚蠢至極,你就沒有想過,這蘇念爲何短短兩個月之內變化如此之大,不僅性格變化了個天翻地覆,就連做人做事也彷彿換了一個人,更是短時間內忽然武力值暴增,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爲何?”
衛雨猛然擡頭,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他只一心想着查找靈氣波動,這些事他在查的時候,雖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卻未深究,姬嵬如此一說,他才察覺到不對。
只是,眼底的震驚之色卻忽然一轉,疑惑道:“長老,這蘇念既然並不是修真之人,那爲何忽然多出這些本事,而且短短几個月,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這話一出,姬嵬的腦海裡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呢喃出聲:“換了一個人…不管她是不是修真者,這女孩你給我盯緊了,一旦有什麼問題及時和我彙報。”
衛雨的一句話,讓姬嵬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只是,這個想法太過驚人,哪怕是他也只是聽過,而從來都沒有見過。
“明白!”
“對了,最近她有沒有什麼動向?”姬嵬忽然問道。
衛雨沉吟半晌,忽然道:“聽說緬甸公盤要開始了,有個老頭找她要同她一起,這幾日便會動身。”
“緬甸公盤?什麼東西?”姬嵬眉頭微皺,沉聲問道。
衛雨嘴角微微一抽,心底卻閃過一絲驕傲。
這個姬長老什麼都好,只是,常年待在這郊區大院之中,不問世事,什麼都不懂。
“緬甸公盤是賭石愛好者的一次大型賭石盛會,主要就是用來賭石的,蘇念有一個愛好便是賭石,而且,據我調查十次賭石,她有八次都是賭贏了的,只有兩次是賭垮了。”說到這,其實衛雨還是蠻羨慕蘇唸的,如此好的眼力如果放在他的身上,他又怎麼會屈身與姬長老之下?
姬嵬沒有在意衛雨的眼神,只是眉頭微挑,輕笑道:“她的能力似乎不止是在賭石之上吧,我沒記錯她似乎賭博玩的也極爲拿手。”
“緬甸公盤,似乎有點意思。”姬嵬說着,雙手負在身後卻緩步走向了窗邊,望着外面的月色,臉上竟閃過一絲惆悵之色。
“長老如果感興趣,衛雨可以幫你弄到緬甸公盤的入場資格。”衛雨緩緩起身,望着姬嵬的背影討好道。
只是,這一句話卻讓姬嵬的脣角閃過一絲苦笑。
“不了,在這裡習慣了。”姬嵬眼底的神傷和無奈之色一閃而過,話題一轉:“如果我沒記錯,你那師兄似乎也對那石頭感興趣,長時間在外養着,那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彆扭的緊,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衛雨輕聲道:“長老,你的意思是?”
“聯繫一下吧。”
*
第三天一早,蘇念便早早趕到了玉林店。
王進望着隻身一人走進來的蘇念,眼底的擔憂之色一閃而過,似乎那日臉色蒼白,魂不守舍的女孩還在他的眼前:“身體好些了麼?”
蘇念自然知道王進問的是什麼,脣角微微一勾:“王叔,我沒事了,你的行李都準備好了麼?”
見蘇念又恢復了最初的神色狀態,王進這才鬆了一口氣,眼神微轉望向一旁:“諾,準備齊了。”
蘇念望着王進身旁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嘴角微抽:“王叔,你不會要帶着兩個箱子一起過去吧?”
王進眉頭微挑,一臉本應如此的模樣:“不應該麼?你不是說了,咱們是提前去的,多準備一些準時沒錯的,我查了一下哪裡的天氣,可是風雲變幻的,衣服多帶一些沒壞處。”
話語落下,王進拍了拍一旁的小號行李箱:“這個,爲你準備的。”
“我?”蘇念眉頭微挑,指了指自己。
“廢話,哪有出門什麼都不帶的?你不爲你自己想,你王叔可不能讓你這麼任性。”王進嗔怪了一聲,他早就知道蘇念不會準備行李。
這個丫頭看似心細,精明,做事井井有條的,可是一到了自己的事情就蒙的一塌糊塗。
見王進如此說,蘇唸的心底閃過一絲暖流,只是臉上卻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王叔,我們不是去旅行的,這些是去買石頭的,難不成你走到哪裡都要拎着行李箱麼?據我所知緬甸可不比咱華夏國,混亂的很,你確定要拿這些東西去?”
蘇念苦口婆心的勸着,可是王進卻似乎並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念念,你看這行李吧,它…”
就在這時,門口處忽然傳來一陣笑意,爽朗又帶着一絲和藹之色。
“小王同志,念念說的對,我們可不是去旅行的,這行李帶上一些就可以了,不用這樣興師動衆的。”
李老在門口大笑一聲,便邁着步子走了進來,一臉笑意的望着王進。
李老一開口,倒是讓王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看了看蘇念,“那我再拿出去一些?”
“快去吧,我們等你。”不等蘇念開口,李老便張口笑了笑。
“好,你們先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見王進離開,蘇念這纔對着李老的方向點了點頭,“爺爺,這位是?”
李老望着蘇念,這才忽然想到身後還有一個人,他還沒來得及介紹,“看我這記性。”
側過身,李老便將身後的男人露了出來,“來,念念,我給你介紹一下,蕭羽,這次和我們一起前往緬甸。”
李老的話語落下,那男子便向前走了兩步,對着蘇念點了點頭,嗓音清脆,卻極爲磁性:“你好,在下蕭羽。”
蘇念望着眼前的男子,不由得眉頭微挑,不得不說這男子的長相極爲的出挑,甚至可以說極爲精緻,只是,他近一米九的個頭,卻穿着一身極爲雪白的長衫衣袍,手中更是拿着一把古人的摺扇,加之他的話語。
倒是像極了從油畫上走出來的男子,沒有絲毫違和感,倒是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白衣翩翩,倒讓她忽然想起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你好,蘇念。”
可是,就在蘇念衝着眼前的男人打招呼的時候,腦海裡,小九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
“我知道你,我經常與李老在一起,他可是沒少提起你,這一次去緬甸一路與你同行,沒和你提前打個招呼,還望見諒。”
蕭羽脣角勾起一絲弧度,手中的摺扇緩緩在胸前扇着,不似納涼,也不似有意爲之,反之,他搖摺扇的動作倒像是一種習慣。
蘇念緩過神,望着眼前蕭羽,眸色微深,脣角忽然勾起一絲笑意:“蕭先生哪裡話,既然你是李爺爺帶來的朋友,自然不是外人。”
蕭羽的脣微勾,對着蘇念點點頭,只是那雙黝黑的眸卻在極深之處閃過一絲光亮,即便是蘇念都沒有察覺。
李老笑着走到二人中間,一臉慈祥的看着蘇念:“念念啊,這蕭羽雖然穿着怪了一些,但是他人確實不錯,我認識他也有幾年的時間了,這些年蕭羽可幫了我不少呢。”
這話一出,蘇唸的眼底倒是閃過一絲驚訝,李老竟然和他認識這麼久了?
李老看人的眼光向來不會錯,能讓他稱讚的人也不在多數,只是,這蕭羽今天出現在這裡,真的只是巧合麼?
“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這個時間趕到機場時間剛剛好。”
不等蘇念細想,王進便從後面走了出來,雖然不再是行李箱,但是,手上卻拿了一個不小的包裹。
看着王進滿頭大汗的模樣,蘇念不禁搖了搖頭,走上前便接過了王進手上的包裹。
“念念不用你拿,這還挺沉的,我拿就行了。”
見蘇念要伸手接包裹,王進不禁向後退了一步,有男人在哪有讓孩子拿包裹的道理?
蘇念一臉無奈,也不打算和王進犟下去,手上一個巧勁便將包裹奪了下來,放在了一旁,便拉開了包裹上的拉鎖,半蹲在包裹錢,雙手不停的往外拿着東西。
“念念,你這是幹什麼?”王進臉色一怔,疑惑道。
蘇念未開口,但是,一直站在蘇念背後的蕭羽,眼底卻閃過一絲精芒,脣角不自覺的向上揚了揚。
半晌,蘇念終於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好了,帶這幾件衣服就可以了。”
“這?”王進嘴角微抽,看着地上僅剩的兩件衣服,臉色難看。
蘇念聳了聳肩,對着王進說道:“王叔,行李不用帶那麼多,難道你就不想去緬甸感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要不是王進非要帶着衣服,蘇念當真一件都不想給他留。
帶着錢就可以了,去哪裡再買就行,而且,這一次,她不僅僅是要參加緬甸公盤的,還有個人在等她。
見蘇念如此俏皮的模樣,王進也不禁無奈笑了笑,對着蘇念笑罵道:“你這個臭丫頭,帶着一套衣服我還不如不帶了,走吧走吧,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
見王進如此說,蕭羽站在一旁都不禁微微一笑,手中的摺扇在胸前穩穩的扇着,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那摺扇每一次搖擺的幅度都是相同的,不斷蕭羽如何動作,那摺扇卻是不動,穩如泰山。
見王進和蕭羽幾個人向門外走去,蘇唸的眉頭微微蹙起,看着牆上的時間,心底閃過一絲疑惑。
蕭羽走在最後方,回過頭卻發現蘇念並未跟上,側頭輕聲問道:“蘇姑娘,你不走嗎?”
蘇念脣角輕扯:“你帶着爺爺和王叔先走,我要等一個人,馬上趕上。”
見蘇念如此說,蕭羽倒是沒再說什麼,點點頭道:“好,那我們先去一步,在機場等你,注意安全。”
蕭羽沒有多說其他,轉身便離開了,這倒讓蘇唸的眸色微微一沉。
就在蕭羽幾個人離開不久,玉林店裡便匆匆忙忙趕來一個人,額間大汗淋漓,喘着粗氣,視線卻盯着蘇唸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焦急。
“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