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回來了麼?她回來了沒有啊,這可怎麼辦是好,這孩子。”
秋琴站在門口翹首張望,眼神中滿滿的急切不停的房門外和沙發上西裝革履喝茶談天的幾個人身上流轉。
陳玉輕嘆一口氣,無奈的看着秋琴“誒呀,你就彆着急了,念念說會回來的,咱們就回去等着吧,怎麼說你也是念唸的媽媽,總讓王哥在那和幾個校長談也是不妥的,你就沒有想過讓念念以後去哪個大學啊?”
“我?”秋琴眼神微微一怔,輕笑一聲,“想去哪個大學還是念念說的算,這孩子這麼辛苦,我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幹涉她了。”
“小琴啊,京都不是你一直都想去的地方嗎,更何況……”陳玉一時情急,張口便說道一半就被秋琴擡起的眼眸止住,那眼神她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秋琴臉色有些不好,低聲道“學校的事情讓念念自己去選,我不會干涉的。”
“唉……”那件事,如果不是秋琴醉酒無意說出口,或許,這個秘密她怕是要帶進棺材的。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多了一陣腳步聲。
“媽,陳姨,我回來了。”蘇念一聲輕語,讓房間裡的幾個人都下意識的看向門外。
秋琴脣角勾起,看向自己的女兒,眼裡滿是疼愛之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快進去吧。”
蘇念眉頭輕挑,在門外她的天眼便已經注意到,家裡有客人。
“好。”
蘇念應聲走了進去,便直接迎上了走過來的三個人。
“你就是蘇唸吧?哈哈哈,沒想到你這丫頭不僅成績好,長得也是好啊,你好,我是a大的校長,李晟敏,你叫我李叔叔就行。”
李晟敏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啤酒肚腩包裹在快要撐破的西裝下,卻依舊擋不住那滿臉油光的笑意,半彎着腰衝着蘇念伸出了自己的手。
蘇念眉頭微微一挑,眼前這個人的來意再明顯不過,高考分數下來之後她就會預料到會有這一幕,但是沒想到速度這麼快。
象徵性的伸出手搭上了李晟敏的手,輕聲道“您好。”
這一聲問好,倒是讓一旁看戲的兩人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好一個狡猾的小丫頭。
李晟敏的好意表達的極爲明確,卻沒想到這丫頭根本不領情,這倒是讓這兩個人刮目相看。
“你好,想必你就是蘇唸了吧,我是京都警校的校長,冷成,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你的高考作文寫的便是關於軍隊的文章,我們表示很感興趣,也一致認爲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今天我來這裡目的也很明確,如果可以希望大學你可以選擇來我校就讀。”冷成不卑不亢,身體站的筆直,單槍直入的態度倒是讓蘇念頗爲欣賞。
蘇念脣角微微一勾,高考作文難得讓自由發揮,所以她寫的就是部隊軍隊的事情,倒不是她天馬行空,最初的緬甸之行,到後面又進入到了顧之恆父親的軍隊,加之鐘國楠領導的修真者隊伍,她就是發現了一些問題而已,添加到作文裡,也不過是提出了一些小小的意見。
一篇簡簡單單的近千字文章,在蘇念眼裡是隨意,在整個軍隊來說卻掀起了軒然大波,如果按照蘇唸的方式和想法去改進,我國的軍隊能量何嘗不提升?
如此的軍事人才,作爲培養軍隊未來的基地,京都警校又怎麼會不插手?
剛剛冷成說的話很委婉,可是,他知道蘇念會明白他的意思,一個思想如此遼闊的人又怎會不懂他的隻言片語。
只是,蘇念理解不代表會同意。
“您好。”又是同樣的話語,只是,話音落下,蘇唸的眼神直接落到了一旁一個一身西裝,卻看着極爲清爽乾淨的男人身上。
見蘇唸的眼神看過來,男人脣角微勾,直接道“您好,我代表京大的校長以及全體董事,誠邀你來我京大就讀,京大作爲華夏國的最高學府,定然會讓您這樣的學子得到最好的前途,發揮最大的光芒。”
這話一落,a市的校長冷笑一聲,“京大學府確實是所有學子都夢想去的地方,可是,你所謂的誠意就是一個所謂的校長秘書來邀請我市,乃至全國的高考狀元?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成誠意?”
蘇念眼神掃過李晟敏,眉頭輕挑,對着眼前的男人便道“我若是去京大,可有什麼好處?”
男人瞳孔微微一亮,直接開口道“京大雖然給不了你太多的獎學金,但是,只要你學習成績優異,這都是沒有問題的,我瞭解過,高中在讀的你很少在學校,但是卻能夠考出如此成績,想必你有自己的學習方法,京大別的無法保證,但是別的學校給你的條件,我京大隻會更優渥,而且,學習上你絕對自由!”
“只要定時參加考試,不會隨意掛科?”蘇念挑眉道。
男人道“京大崇尚自由,只要成績優異,你想要的京大都會盡量的滿足你。”
“好,成交!”
男人臉色微怔,嘴角一抽。
什麼情況?
這就結束了?
蘇唸的三言兩句直接定下就讀的學校,倒是讓一旁的兩個人臉色一僵,他們來到這喝了一上午的茶,好不容易等到蘇念回來,還沒等說出他們的條件,人家就定了?
殊不知,蘇念想要的從來都是隻有,獎學金什麼的,她不在乎,她並不缺錢,她缺的只是自由,讓她有充分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更何況,她知道秋琴心裡一直對京都都有幻想,這一次,這一世,就讓她帶着母親一起去京都。
好在警校的校長並非小氣之人,和蘇念聊了幾句,並邀請蘇念去學校進行演講這才心滿意足的和一臉無奈的李晟敏離開了。
直到幾個人離開,房間裡的秋琴幾個人才緩過神來。
只是,蘇念卻並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媽,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去京都,所以,打包行李一個月後我們一起去京都好嗎?”
吃過午飯,將秋琴和陳玉安頓好,蘇念帶着王進便走出了家門。
走在蘇念身側,王進思慮半晌,這才糾結着開口問道“丫頭,你真的要帶阿秋去京都嗎?”
蘇念眉頭輕挑,轉頭看向王進,輕聲道“阿秋?”
被蘇念調侃的聲音弄得耳根通紅,王進沒好氣的瞪了蘇念一眼,“臭丫頭,王叔你也調侃,這麼久不見,膽子見長啊!”
“哈哈哈,王叔我怎麼忍心將你和我媽分開?這不是帶你出來解決問題嗎。”
“什麼問題?”王進一臉茫然。
蘇念嘴角一抽,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下降,怎麼人到中年這個定律也奏效嗎?
“恆念珠寶已經正式開業了,雖然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可是,我們離開這邊也需要人手,要不王叔留下來?”蘇念一臉認真的看向一旁的王進,提着自己覺得還不錯的意見。
王進嘴角一抽,“那個,我覺得我好像身體不行了,年輕人,年輕人合適嘛。”
蘇念輕笑一聲,也不再調侃王進了,直接帶着他便走進了古玩鑑定鋪。
還是那個熟悉的地方,那個蘇念第一次見到尹老的地方,還是那個前臺小姐姐,不過,站在前面的程舒窈卻早已脫去了最初的稚嫩和軟弱,成爲了能夠支起一方的女人。
“你好。”
蘇念站在諮詢臺前,對着前臺正在忙活的程舒窈輕聲開口。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程舒窈眉頭輕挑,擡頭便直接應和道“你……是你?!”
程舒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雙水眸也彎成了月牙,“好久不見,沒想到還有機會見到你。”
蘇念輕笑一聲,“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當然了,那天如果不是你,我怕是也保不住這個工作了,甚至還得被她一直欺負。”程舒窈開口說着,只是,眼底卻沒有了當初的懦弱,對着蘇念感激道“其實之後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來着,可是你每次來的時候都和尹老在聊天,我根本也插不上話,結果就等到現在。”
蘇念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從第一眼見到她,蘇念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只是,時機一直未成熟,她就沒有再找過程舒窈。
沒想到再次見面,程舒窈會給她這樣的驚喜,之前還會擔心她的性格或許到恆念珠寶會一時無法承擔壓力,還需要培訓,不過今日一看她倒是多慮了。
“想要謝我嗎?”蘇念挑眉看着程舒窈。
程舒窈點頭,“嗯,其實我能變成今天這幅模樣,還多虧你呢,蘇念我真的很感謝你,我程舒窈的家庭條件雖然不好,但是,我媽告訴過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只要今後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倒不至於,但是,還真有個忙非你不可。”
程舒窈眼睛微眨,輕聲道“什麼忙?”
從恆念珠寶離開,口袋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只是看着手機上的電話號碼,蘇唸的眼瞬間彎成月牙。
快速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邊,一道極爲醇厚的嗓音,便悠悠傳了過來,雖然只有兩個字,可是,卻讓蘇唸的心臟差點漏跳了一拍。
“轉身。”
蘇念身體猛地一顫,猛然回頭的那一刻,街角處那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讓蘇唸的眼角頓時溼潤。
不等蘇念身體有所動作,一道身影在空中劃過,蘇念便直接投入到了一個溫暖卻熟悉的懷抱。
“念兒,我回來了。”
“嗯嗯,終於回來了。”
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九華直接破空將蘇念帶到了a市,這兩個月她一直都在a市外圍的深山中,直到高考前的幾天,她才從閉關狀態中走了出來。
而那時的顧之恆卻還在京都,蘇念打過電話才知道,顧之恆還未出關。
從九華那裡得知,顧之恆不會有危險,蘇念這才忍住自己的想念,安心的留在a市,處理自己的事情,靜等高考的到來,也等待這顧之恆的歸來。
顧之恆雙手緊緊抱着眼前的女孩,直到鼻息間滿是蘇唸的氣息,這纔將人放開。
只是,輕輕放開女孩的瞬間,顧之恆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
“看出來了?”蘇念脣角輕勾,盯着顧之恆的眸輕聲道。
顧之恆眸色微深“對你可有影響?”
蘇念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只是眼底的失落滿滿浮上“就是最開始有些不習慣,不過,現在纔是她們想要的吧。”
看着女孩的眸,顧之恆擡手便將女孩摟入懷裡。
心神微動間,蘇念只感覺眼前一陣模糊,腳下微微一輕,下一秒,睜開雙眸入眼的卻是極爲熟悉的房間。
蘇念瞳孔微縮,看向眼前的顧之恆低呼道“你,還是人嗎?!”
她千方百計的進階,修煉,每次以爲快趕上顧之恆的時候,才發現眼前這個變態又把他落下好遠!
顧之恆脣角閃過一絲邪魅的笑意,柔聲道“自然,而且我是……你的人。”
這話一落,蘇唸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抽,撇過頭不再看顧之恆,沒眼看啊。
顧之恆不再逗蘇念,摟着女孩便直接坐在了大牀之上,認真道“她們現在人在哪?”
提到這個,蘇念臉色瞬間恢復正常,身體朝顧之恆的方向靠了靠,將頭依靠在了男人的肩頭,半晌這才呢喃道。
“鳳梧的真身重塑還需要最後一步,九華真人傾盡全力去幫她,小九在一旁護法,就在之前我閉關的位置,只是,我出來之後九華設置了屏障,現在即便是我也找不到他們的位置了。”
“需要多久的時間?”將懷裡的女孩緊了緊,輕聲問道。
“快則一月,或許我們能一起離開a市,慢則三月,半年……”直到真的經歷過,蘇念才知道重塑真身究竟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也終於明白,爲何鳳梧和小九會對冷戰天有着如此恨意,即便當年一戰未見人影,可是,魂飛魄散的結果,卻終究是鳳梧承受,如今鍛造真身,歷經拆骨,塑骨的折磨也依舊是鳳梧。
這種痛,這般仇,如何能忘,又如何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