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齊鳴,蘇念挑脣道:“最近怎麼樣?”
“不好。”齊鳴嘴角一扁,一臉委屈:“某個師傅沒有絲毫的良心,這麼長時間把徒弟扔在賭坊,看也不看讓我自生自滅。”
蘇念眉頭輕挑“哦”了一聲,對於齊鳴一臉委屈的模樣,視若無睹。
齊鳴嘴角一抽,低吼道:“什麼叫哦?”
“既然感覺不好,那我接你回家。”蘇念輕聲道欲走,轉身:“現在就走。”
“啊?”
看着齊鳴臉皮微抽的樣子,蘇念不禁輕笑出聲,不再開玩笑:“這裡都是你弄得?”
見蘇念不再提要走的事情,齊鳴頓時來了精神,他好不容易把這裡弄得有些成效,讓他現在離開,他纔不走。
“那當然。”齊鳴仰着小臉,一臉神氣:“師傅,怎麼樣,感覺如何?”
蘇念點了點頭:“還行。”
“什麼叫還行啊?”齊鳴不服氣,擡手指着眼前的大廳張口便道:“你看看這裡我可是分析了好多數據,纔將這賭局劃分成這樣的,不僅能讓客人感受到賭博的快樂,還能享受這裡的高端服務,不管是窮人也好,富人也罷,都能享受到最好的服務,正所謂,人人平等啊。”
齊鳴嘖嘖感嘆出聲,蘇念在一旁不禁眉頭輕挑。
不得不說,這樣的想法倒是很超前,即便是人有三六九等,高低貴賤之分,但是,對於窮人來說享受平等就是最大的尊重。
更何況,在華夏國能來這種賭坊的羣衆,多數都不會太過有錢,而有錢的上流社會則根本看不上這樣的小地方。
“做的不錯。”蘇念肯定道:“學的怎麼樣了?”
見師父表揚,齊鳴的眼神裡頓時放出一陣陣光芒,脣角一勾:“不辱使命!”
“師父,我帶你去參觀參觀。”
“好。”
就在這時,忽然從一旁的走廊裡走過來一個人,雙手負在身後,一臉笑容可掬的望着蘇唸的方向。
“我說蘇小姐,好不容易來一次,都不說看看我魯某?”魯山大笑一聲,幾步便走到了蘇唸的面前。
齊鳴身體一轉,便看到了魯山:“經理。”
魯山看着齊鳴點了點頭,眼眸裡盡是滿意之色,“嗯,你這臭小子都不說把人帶進來給我看看,要不是我看見蘇念來了,人都不知道被你帶到哪去了。”
蘇念輕笑一聲:“魯經理,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你倒好上次把人丟到我紅石賭坊連門都不進就走了,我本想着和你說幾句,結果等我出來你人都不見了,最近過的怎麼樣,還好麼?”
不得不說,從最初的略帶懷疑,到後來的逐漸信任,然後到徹底交付,魯山才知道當初自己做的決定沒錯。
至少,齊鳴沒有讓他失望,在他來之後紅石賭坊的收益比之前增長了近兩倍。
蘇念看着眼前的魯山脣角微微一勾:“一切順利,不知您對齊鳴還滿意嗎?”
“哈哈哈哈。”魯山大笑一聲,這句話的背後含義他怎麼會不清楚:“自然是滿意的,放心吧,我答應的事情自然是不會食言的。”
這話一出,齊鳴的眼神瞬間一亮,看着魯山驚訝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沒告訴我啊?”
上一次和蘇念來紅石賭坊就是和魯山做交易的,齊鳴提升紅石賭坊的利潤,弒神盟在暗中保護賭坊安全。
而魯山要做的便是找到合適的地理位置,助蘇念和齊鳴開一家賭坊。
魯山看向齊鳴,眉頭一挑:“跟你說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幫我看着場子?”
齊鳴嘴角微抽,沒好氣的撇了魯山一眼,身體微微一轉,背對着魯山嘀咕着:“我師傅不來,你還一直扣着我呢。”
“誒,你這臭小子。”魯山雖然人到中年,但是,奈何耳朵好使啊:“我虧待過你嗎?你就問問,現在這個賭場你都快騎到我脖子上了。”
說到這,齊鳴眼珠嘰裡咕嚕的轉着看天,雖然事實如此吧,但是,怎麼把他說的跟個霸王似的。
看着兩個人的互動蘇念都不禁“噗呲”一聲輕笑出來。
“魯經理,我剛好有事和你說,去您辦公室吧。”
魯山正了正神色,這才點頭,身體一側:“好,這邊走吧。”
蘇念點頭,看向一旁呆愣的齊鳴,挑聲道:“傻愣着做什麼,跟上。”
“啊?哦。”
*
辦公室裡
魯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眉頭微微蹙起:“現在?這麼急嗎?”
蘇念點頭:“嗯,我只帶他一個人離開,之前我說過的話依舊作數,弒神盟與紅石賭坊是兄弟也是朋友,我自然不會過河拆橋。”
魯山輕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可惜:“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地方我雖然找到了,但是,還有一些小問題,即便是現在過去了,開業不急在一時的。”
齊鳴也不禁眉頭微皺,疑惑道:“師傅,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即便他來這裡是以合作學習的目的過來的,但是,這段時間他付出的心血卻一點不少,手頭上的工作也不可能說走就能夠放手的。
蘇念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既然做出這個決定,就意味着一定有要緊的事情發生。
“開業的事情不急,只是我確實有些事情需要齊鳴,很急。”蘇念眼眸微沉,嗓音略低。
天毓山莊的事情,她本來是不打算讓齊鳴參與進來的,但是,一想到秦翔宇的事情,蘇唸對齊鳴就放心不下。
更何況,天毓山莊和別人不同,以他們的能力想要調查她身邊的人,易如反掌。
既然不能隨時保證他身邊人的安全,還不如將身邊的人都放在自己的眼皮下,一旦發現危險她也能快速的進行反擊。
見蘇念這樣說,魯山也不再開口,半晌沉聲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留了,但是,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是我魯山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蘇念脣角微微一勾,輕聲道:“好,我記住了。”
齊鳴輕嘆一口氣,沒想到在門口說的那句玩笑話,竟然成真了。
“師傅,那我先去交接一下手裡的工作,很快回來。”
蘇念點頭,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輕聲道:“嗯,去吧,剛好手癢,我去玩兩把。”
聽蘇念這麼說,站在一旁的魯山都不禁大笑了起來,揚手一臉闊氣的道:
“還真是忘了你是個孩子,下去玩吧,輸了算我的,贏了你都拿走。”
蘇念眉頭一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歪頭道:“當真?”
一看到蘇唸的眼神,魯山脣角的笑意都不禁僵了僵,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只是,這一句話便是一個釘,哪裡還有反悔的道理。
一想到上一次蘇念用五塊錢贏走五百萬,魯山的心都不禁抽抽的疼,大手一揚,咬牙道:“當真,當真,你快去吧。”
蘇念忍俊不禁,微微搖頭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是有分寸的好吧,只是最近手癢而已,玩兩把解解悶。
只是,讓蘇念沒想到的是,在樓下竟然看到了兩個熟人,她都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大。
同一張賭桌,刀疤一條腿踩在椅子上,單手搭在膝蓋上,一雙輸紅了的眼死死盯着賭桌,恨不得將眼前的荷官一口吃掉。
“開,給老子開,就不信了還是小!”說着,刀疤將手中的籌碼一股腦全推到了“大”字上。
長行橢圓形賭桌的另一頭,一個一身白衣白褲,腦袋後還扎着小辮子的男人,雙眼微微眯起,手中的籌碼微微一動,便準確的落在了“小”字上。
動作落下,刀疤擡頭就對上了對面白無常的雙眼,輕哼一聲:“這把一定是大,喂,你要不要改?”
從一開始刀疤就注意到這個一身白衣服的男人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幾把只要是他壓大,那個人一定壓小,絕對不會和自己壓的一模一樣。
倒不是每一次都中,但是,刀疤也不得不承認,似乎這個白衣男子的準確率要比他高上那麼一丟丟。
白無常眉頭輕挑,這才擡眼看向對面的男人,一張黝黑的臉上赫然一道刀疤,倒顯得整個人凶神惡煞了很多。
但是,這種長相的人白無常見的多了,視線微微一轉,反常的開口,冷聲道:“如果我說這把開大,要不要和我賭?”
“呦呵”刀疤一聽,頓時將自己的腳從椅子上拿了下來,“這麼確定?你”
就在這時,蘇念從人羣后方走到了刀疤的身邊,站到了男人的身側,不等刀疤的話音落下,蘇念張口便道:“賭便賭,這把開小,賭注是什麼?”
女孩的話音一落,在場的衆人都不禁將目光落到了蘇唸的身上,唯有刀疤在聽到蘇念聲音的那一刻,身體便狠狠一顫。
雙腳不聽使喚的便想要往後逃去,笑話,他被蘇念折騰的還不夠慘嗎?留在這等死嗎?
想到這,刀疤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哪裡還顧得上賭大賭小,提步轉身便欲朝外跑去。
只是,還不等刀疤邁開自己的腿,手腕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道,狠狠拉住了他。
“上哪去?”
蘇念反手拉着刀疤的手腕,眉頭輕挑淡聲道:“看樣子是身上的傷好的倒是利索,動作倒是快。”
話雖這說,但是,蘇唸的心底不禁一陣好笑。
她說從哈市回來怎麼沒在酒吧裡看到刀疤,弄了半天是來賭坊了,只是,這丫的看見自己就跑,她是有多可怕?
刀疤嘴角微微一抽,身體一僵,頓時便如泄了氣的皮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盯着蘇念,生無可戀道:“大姐,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蘇念眉頭輕挑:“你似乎跟我爸差不多年紀。”
言外之意,這便宜她不佔。
“我在幫你和他賭啊,壓小,這都看不出來?”
刀疤視線一轉,落到了賭桌上,嘆了一口氣:“大小姐,你別鬧了行不行,我沒錢了,玩不起。”
他在這玩的時間不短了,錢也輸的差不多了,這要是再輸了,褲衩都得留這了。
“你沒錢,我有錢,賭不賭?”
蘇唸的話音落下,不等刀疤開口,對面一直盯着蘇唸的白無常終於薄脣輕掀,沉聲道:“不賭了。”
白無常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蘇念。
從機場分開之後,他就在漫無目的四處亂轉,想要在這座城市立足,小道消息就是必不可少的,而獲得消息最好的地方,一個是酒吧,另一個便是賭場。
但是,一想到上次進去的同人酒吧,白無常便毅然決然的來到了這裡,不帶絲毫的猶豫。
刀疤眼神一怔,轉頭問道:“哈?”
白無常繼續道:“我說,不賭了。”
話音落下,白無常轉身便走了賭桌,只是,在離開賭桌之前視線卻落在了蘇唸的臉上,那眼神裡似乎寫滿了內容。
看着白無常盯着蘇唸的眼神,刀疤擡手撓了撓頭,看着蘇念:“你認識他嗎?他幹嘛那麼看着你?”
蘇念脣角一勾,既然白無常有這個自知之明,賭局開不了不如好好聊聊。
看向刀疤,輕聲道:“很快就認識了,跟我來。”
白無常有話要對她說,恰巧,蘇念也有話要問。
紅石賭坊的單人休息室裡,白無常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一口一口輕飲這,直到房門被推開,視線這才從茶杯上落到了蘇唸的臉上。
“想對我說什麼?”
推門而入,蘇念看着白無常張口便道。
只是,看着對面的兩個人,白無常的眉頭不禁微蹙:“帶他進來做什麼?”
蘇念側頭看向刀疤,輕聲道:“不進來怎麼介紹他給你認識?”
站在蘇念身後的刀疤瞳孔不禁猛然放大,“你們果然認識。”
“並沒有興趣。”白無常收回視線,繼續低頭喝着茶水。
蘇念讓刀疤坐在一旁,這才做到白無常對面,“很快你就有興趣了。”
話音落下,蘇念端起眼前早就倒好的茶水,沿着杯口小酌一口,這才擡頭盯着白無常的雙眸,緩緩張口:“我忽然後悔了。”
白無常雙眼微眯:“後悔什麼?”
“我不應該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