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二爺管裡明家產業之後,一直本分做事,凡事問過明老爺之後才下決定。
明老爺很是滿意,還曾高興的向別人誇獎明二爺,也讓人羨慕他們兄友弟恭。之後明老爺對他放鬆戒備,明二爺藉機慢慢把一些不重要的位置換上了自己的人。在明老爺養病期間,他更是任用自己信任的人,排擠明家之前的老人。
這時續室王氏也趁機擡出自己長輩的身份瞞着明老爺對明錦之百般刁難,明錦之爲了明老爺的身體着想,咬牙隱忍。他將來要科舉入仕,要是此時傳出他不孝的流言有礙他的名譽。
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續室王氏一直與明二爺有私情,她所生之子其生父爲明二爺。
王氏未進門之前就與明二爺以心相許,只等明二爺上門提親。無奈其父母是貪財之人,聽說明老爺要娶續室主動找人搭線,收了明老爺大筆聘禮,把王氏嫁過去。即使她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豈敢不從。
明二爺知道自己心儀之人還未等到他上門提親就嫁給了自己大哥,心裡悲痛欲絕。他恨對方的貪財勢力,很大哥的奪妻之舉。但他卻沒想過,明老爺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明老爺不是個喜歡眠花宿柳之人,家中人口簡單。王氏進門之後就成了當家太太,管着明家後院之事。明老爺時常外出談生意,王氏站穩腳跟之後就開始與明二爺廝混。明二爺開始不屑於與她來往,但聽說她的苦衷之後,兩人抱頭痛哭,覺得命運對他們實在不公。明二爺也是個癡心之人,之後一直未娶。
兩人就這樣一直暗通款曲,直到有了孩子。這時一切都不同了,王氏一心想爲孩子打算,讓他繼承明家的家業。誰知明老爺的心全都是偏向明錦之那邊的,她氣得常常與明二爺抱怨明。
明二爺心中想着如何能認回自己兒子。再之他原本就對不能繼承家業心存怨恨,又因王氏之事又添了一筆奪妻之恨。想到他兒子要喊別人叫爹,受他一樣的窩囊氣。他心中涌上一股恨意,一條毒計慢慢形成。他受夠了骨肉相見,卻不能相認。
明家出事那日,王氏命人在明家父子及其忠僕的吃食裡下藥。明錦之因王氏刁難之事心情不好,一個人關門在書房中練字,以平心靜氣。懷良見少爺不吃,自己也沒心情,於是忠心耿耿的守在門外。
明老爺就沒那麼幸運了,毒藥下肚,他本就不好的身體承受不了當場斃命。臨死之前他瞪着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心虛的王氏,直到斷氣雙眼也無法合上。
明老爺身邊當值的下人,驚慌失措,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時明二爺帶着一羣凶神惡煞的大漢把這些人抓了起來,那些反抗之人當場斃命。其他沒有中毒,忠於明老爺的下人也很快被那些人抓住,關押在一起。隨後明二爺帶人前往明錦之的院子。
爲了不人打擾他讀書,明錦之住的院子一向清靜,院外發生的事他毫無所覺。守在書房外的懷良遠遠看到一羣持刀之人跟在明二爺身後,往這邊而來。那些人面相兇惡,他們的刀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懷良心裡打了個突,急忙起身進了書房,拉起明錦之久往外跑。此時的明家早已落入賊人隻手,他們兩個半大孩子又能跑到哪去?
很快他們就被人抓住,兩人因反抗身上受了不少傷。明二爺命人把他們單獨關了起來,之後明府裡開始忙着準備喪事,並通報段知明家老爺、大公子及其近身的僕役染上了瘟疫。
段知府一聽大驚失色,急忙讓人帶着大夫前去查探。這時明二爺找上了段知府,兩人私下商議一番決定了明府的未來。
明錦之被關在僕役們隔壁,隔牆聽着老管家涕淚交加的敘述明老爺的慘死,心中悲痛欲絕。可恨他此時身陷囫圇,連他爹最後一眼也看不見。也不能進一個兒子的孝到,送老父最後一程。
他們這些人就這樣被關了兩天,直到明二爺掌握了全府,之前跟着明老爺的老人幾乎全都被他趕盡殺絕。
要對明錦之下手之前,已經餓了他們兩天的明老爺讓人給他們送來了豐盛的飯菜。主僕二人一看心知這怕是要對他們下手了,沉浸在悲痛中的明錦之吃不下。
懷良勸道:“少爺,你就吃一點吧,好歹做個飽死鬼。”
“我吃不下。”明錦之搖搖頭。
懷良警惕的四處看了看,然後低聲對明錦之說:“少爺吃飽了等會纔有力氣想辦法逃走,老爺還等着你給他報仇,你就多少吃一些吧。”
明錦之聽了勉強吃了一些。
不一會明二爺帶着幾名大漢,一臉得意的出現在關押他們的房間內。他看着狼狽不堪明錦之,他笑得更得意了。多年積壓在心中的怨恨讓他不吐不快,可惜明老爺死得太快。他有十足的把我明錦之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於是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明錦之滿含恨意的瞪着明二爺此時有些扭曲的臉盤,恨不得生飲他的血肉。
這時懷良突然暴起把靠近門口之人打倒在地,然後抱住另外一人,讓明錦之快走。明錦之剛上前幾步,懷良被人一腳踹開。還未成年的他那是一個成年漢子的對手。
明二爺並沒有慌張,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推到一邊。他生後一個持劍之人,疾步上前,手中之劍急速往明錦之後背刺去。
“少爺小心。”懷良大叫一聲,被正與之對峙之人狠狠劃了一刀。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撲了上去緊緊護住明錦之。
對方的劍刺穿了他的身體,直接刺入明錦之體內。明錦之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陣刺痛,向地上倒去,之後就不省人事。那人拔出劍,甩了甩劍上的血跡,見兩人沒了動靜,不再去管他們。
明二爺看着滿地的鮮血皺了皺,讓人用破棉絮把他們的屍體圈了,起來連同其他人的屍體一起扔到亂戰崗。接着他們被扔到了亂葬崗,被扔下舊墳坑時懷良與明錦之醒了。
懷良並沒有被刺中要害,還存着一口氣。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明錦之護在身下就斷氣了。明錦之也是迷迷糊糊醒了一會,只覺得全身無力動不了,接着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幸好拋屍人把他們扔下的時候已經快天明,他們並沒有被野獸分食。等他再次醒來之時,已經在胭脂閣後院。明錦之說完,面色悲痛,這一切就像一場噩夢一樣。儘管他也希望這只是惡夢,但他卻清清楚楚的明白,這都是事實。
明錦之聽完,面色沉痛,之前雖然已大致知道好友家中慘劇,但現在聽來依然覺得觸目驚心。與他家中情況相比,自家那些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子長,安城你不能再呆下去了,我這就送你出城。”史浩寧覺得對方既然已經與官府勾結,儘管他們都認爲明錦之已死,但這城裡已是不安全。要是有人發現本該得疫病死去的明錦之還活着,一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我能去哪呢?”明錦之有些迷茫,從小錦衣玉食沒有倆開過家的他,此時又能去哪呢?而且現在他連地都下不了,算是半個廢人了。
“我想過了,你現在身體不宜遠行,我把你送去安城附近的周家村。那裡人煙稀少,村民質樸,而且沒人認識你,你就暫時在那裡養傷,等傷勢好了我們在慢慢謀劃。”周家村是秋雨的老家,聽說那裡雖然貧困,人卻很善良。上次秋雨回去之時書院剛好放假,他也一同前去,果然如她所說一樣。而且那裡山明水秀,很是適合居住。
明錦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點頭同意。史浩寧起身準備去安排,這時明錦之對他說:“安之,一切小心,你不能有事。”要是再連累了這個一心爲他的好友,他有何臉面存活於世。
;史浩寧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讓他安心。史浩寧安排夥計長生去租馬車,又讓巧慧去抓了不少藥,又讓荷香準備了不少穿的用的,並在店裡支了一些錢帶着。
等長生趕着馬車回來,常世把馬車裡面打掃乾淨,薰香之後在車裡墊上一層棉絮,棉絮上又加了不少被子。一路上道路崎嶇,明錦之此時還經不住顛簸,他們只能儘量把車內弄得舒適柔軟一些。
等做好這些之後,年長的長生把明錦之小心翼翼的抱上馬車。史浩寧與常世爬上馬車,臨走時史浩寧把之前換下的髒衣服一併帶上。史浩寧他們一走,幾個小丫頭就開始打掃,按東家的吩咐把所有明錦之留下的痕跡都抹去。
到了城門口,馬車突然停下。史浩寧一看竟有官府之人進行盤查,心裡暗暗叫糟。他讓常世去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常世點點頭,跳下馬車往城門口走去。
“安之,怎麼了?”見馬車突然停下,明錦之疑惑的問。
“城門口有人盤查。”史浩寧微微掀起簾子,盯着城門處的動靜。
“安之。”明錦之喊了一身,聲音頓了頓。“要是情況不對,你不要管我,保重你自己就好。”
“子長,你放心會有辦法的。”史浩寧說着,給他攏了攏被子,讓他安心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