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朵藉着光源仔細一看，居然是兩部已經被砸碎的老式手機，微微一驚。
“這些……難不成是他們的遊戲載體？”
“嗯。”
嚴朵怔住了，她無論如何想不到對方的遊戲載體看起來居然是這麼老的款式，和她那個一看就很時尚的遊戲機簡直不能比。
不過遊戲載體的確是會順應時代而改變外形，自己那款遊戲機到手的時候已經是數年之後的事了，那個年代各種掌機氾濫成災，而幾年前正是這種老式的手機流行的年代。
又想起這傢伙曾經多次問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藉手機用，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試探自己身邊的第二個玩家到底是誰，或許在他的認知當中這個年代的遊戲載體全部都是手機……
“這樣就結束了嗎？”嚴朵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問誰，她還是感覺眼前的一切十分不真實，事情居然會結束得如此簡單、迅速？
大宇突然說道：“大腦和身體的強化並不會立即隨着遊戲載體的消失而消失，最好再抹去他們的記憶並進行暗示，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變成普通人了……不過那邊那個人或許不用了，即使他能醒來，恐怕也只會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
嚴朵順着他的話朝更遠處那個躺着的人看去。
矮個子塞吉奧雖然和馬可一樣躺在地上，但卻是雙眼圓睜，瞳孔渙散，四肢和頭部都在不規則地亂動，顯然大腦中樞神經已經被破壞。
“哎……雖然服用了抗精神控制的藥物，卻一點用也沒有，反而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癮君子，最後還把自己變成了瘋子……”嚴朵微微嘆息，既爲這個人感到不值，也爲事情居然這麼容易解決掉感而恍惚。
抹除記憶對他們而言是一件非常簡單的工作，嚴朵的意識控制和謝忱忘憂茶都有使人失憶的效果。
擔心他們精神力異於常人，對技能有抗性，很簡單，兩種方法一起使用，上雙保險。
與此同時，嚴朵還給他們做了一個小小的暗示，在他們大腦和身體強化沒有完全消失之前，他們會無視自身的異狀，直到他們變成一個普通人。
最後再把公園裡被破壞的現場大致清理一下。
做完這一切，警車的鳴笛聲已經距離他們很近，兩人勉強趕在警方到來之前離開了現場。
……
已臨近正午，下班的車流潮水一般涌來。
嚴朵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說什麼也不想停下來，只是急切地瘋狂地想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
突然間她站在滾滾車流旁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怎麼了？”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尋常，從後追上來的謝忱語氣有些緊張。
“我沒事。”嚴朵擦擦笑出來的淚花，解釋道，“就是感覺小命突然間保住了所以興奮過頭了，喜極而泣懂嗎！喜極而泣！”
謝忱鬆了一口氣，嘴角一彎露出一絲笑意，但很快又收回笑容，回覆之前的眉頭緊鎖的樣子。
然而嚴朵並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依然笑得很開心，還一把抓住他的手問道：“你高不高興？高不高興？”
謝忱只覺得這雙手柔軟得不可思議，僅僅是這樣簡單地碰觸都能讓他心跳加速，他正想回答，突然間想起昨天夜裡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對話。
時空災難……
心裡發出無聲地長嘆，謝忱艱澀地答道：“高興。”
“高興還皺着眉頭？來，笑一個……”嚴朵笑着說道。
謝忱勉強笑了笑。
“笑得真勉強……”嚴朵小聲嘀咕道。
不僅僅是勉強，還很疲倦。
“要不還是先回家休息，你昨晚一夜沒睡。”嚴朵憂心地看着他眼底的青色。
“我先送你回去。”謝忱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一臉倦色地說道，“我今天已經曠工半天了，下午說什麼都不能不去了。”
嚴朵這纔想起昨晚的精神暗示還沒有解除，趕緊把解除了。
兩個人同時感覺緊繃的神經一陣清醒，一直縈繞在心裡的矛盾感覺頓時消失了，嚴朵笑道：“這回可以安心回家睡覺去了吧？”
謝忱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
因爲興奮的緣故，一路上，嚴朵始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謝忱的反應卻很冷淡，幾乎沒怎麼說話。
然而她太興奮了，居然直到快到家了才發現他不對勁的地方。
“呃……我是不是太囉嗦了，吵到你了？”嚴朵不好意思地問道。
“沒關係。”他輕輕笑了笑道，“我喜歡聽。”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他的這句話，嚴朵心裡突然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類似的話她似乎曾經在某個黑暗的空間裡聽過一次……
她趕緊甩了甩腦袋，想把這種感覺給甩掉。
最危險的一關都熬過去了，哪裡還有什麼其他危險的事，自己一定是最近神經太過緊張了。
“接着說啊，怎麼不說了？”
嚴朵頓時扭捏了起來：“你這樣說我哪還好意思再說下去。”
謝忱又輕笑一聲，把車停在嚴朵家小區門口。
下車後，她想了想又問道：“警局那邊……”
“我來盯着，有什麼新消息我會告訴你。”謝忱說道，“早點回去吧，你也累了。”
“你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覺得不好意思把話說下去。
但是謝忱卻聽懂了，點點頭道：“好，你……”
“什麼？”
“沒什麼，我走了。”
“好……”
無視心中再次冒出來的怪怪的感覺，嚴朵匆忙趕回家。
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看來自己的意識控制很有效果，自己失蹤了一天一夜父母連一個電話都沒給自己打過。
關上自家大門，她雙腿一軟，就靠在門上走不動路了。
這一天一夜，真是像夢一樣，既夢幻又緊張的一天一夜。
望着天花板發了好一陣的呆，心裡有一種劫後重生、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初戀般的甜蜜感。
“我喜歡聽。”他剛纔的確是這麼說的。
“其實我也是……”她喃喃自語道。
雖然她的確身心疲憊，但今天晚上她註定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