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齋前,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着。這是宇文達與挾上官無歡到懷王府來的兩個高手事先約定好的暗號,這代表一切平安。
宇文達輕擊手掌三下,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樓上躍了下來。此人長滿絡腮鬍子,一身青衣短打,正是將上官無歡挾到懷王府來的兩個高手中其中一個。
“王爺!”絡腮鬍子拱手作禮。
宇文達點頭:“上官無歡人呢?”
絡腮鬍子指了指樓上:“我哥哥正在看着她。”
宇文達點了點頭:“好,我上去看看。”
那絡腮鬍子又飛身躍上了樓去,宇文達則帶領着自己的幾個隨從進入七星齋,從樓梯“噔噔”而上。
二層正中的七開間殿廳裡,絡腮鬍子與一個又清又瘦的刀疤臉已經打開了門,恭候宇文達的大駕。
“王爺!”刀疤臉給宇文達行禮。宇文達點點頭,便望見了被五花大綁在殿廳裡圓柱上的上官無歡。笑容浮到了宇文達的臉上:“上官無歡,別來可好啊?”
上官無歡望見了宇文達,有些驚訝:“宇文達?”
“正是本王。”宇文達雙手揹負在身後,微微笑着,“怎麼,你沒有想到嗎?”
“想不到,竟然是你?”上官無歡皺起雙眉,“這是什麼地方?你爲什麼要派人把我帶到這兒來?”
刀疤臉在一旁解釋道:“來時用黑布矇住了她的眼睛。”
宇文達點點頭:“不錯,做得很好!”
“難道這是舉王府?”上官無歡寒着臉,問。
宇文達哈哈大笑:“你當我真的那麼笨嗎,上官無歡?我會把你帶到我的王府去,好讓我二哥懷疑我?”
上官無歡說道:“你把我關在這兒,太子殿下遲早也會找到我的!”
宇文達笑着搖了搖手指:“不!不會。我二哥怎麼可能找到懷王府來呢?現在,外面全城都在找你,可是誰能想到,你現在就身在懷王府呢?”
“這是懷王府?”上官無歡驚訝地問。
宇文達笑道:“對,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是個將死的人了,知道自己死在哪兒,又能怎麼樣呢?”
“你要殺我?”上官無歡皺緊了眉頭。
“對!”宇文達微笑着點點頭,“而且,你也不用幻想我二哥會來救你啦!我父皇現在已經派人到處通緝你了,高均墨竟然派人來救你,你給我二哥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我二哥現在恨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來救你?”
“抓走我的人明明是你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高均墨的人!高均墨早已經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說不定早就死在習氏兄弟手下了,你竟然好意思搬出來,用他一個死人來害我?”上官無歡雙目凜凜緊盯着宇文達,“之前長安城裡流傳的流言,是不是你一手製造的?”
宇文達哈哈大笑:“你問這麼多有什麼用?將死之人,還是安心赴死吧!”
上官無歡冷笑:“怎麼,連一個將死的人,你都怕讓她知道真相?”
宇文達又一陣哈哈大笑:“我有什麼可怕的?好,告訴你也無妨,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吧!不錯,之前長安城裡流傳的你和高均墨的事,的確是我一手製造的!”
上官無歡皺着眉:“我跟高均墨根本就什麼事也沒有,爲什麼你要把他牽址進來?”
宇文達笑道:“高均墨雖然失蹤,下落不明,也許他已經死了,但也不能證明他已經死了呀!所以,把他用在這件事情裡是再好不過的了,死無對證,這樣你才能百口莫辯啊!只不過,我沒想到我二哥這麼相信你,居然一直沒有理會那些流言,讓我很失望!”
“所以,你才製造出那些假密信和假龍袍,繼續陷害我和我爹?”上官無歡問。
宇文達笑道:“不然呢?難道我就眼看着我宇文家的皇權逐漸被你上官家侵噬嗎?”
“你誣陷我爹與高均墨勾結,也是因爲高均墨死無對證,我們百口莫辯,皇上和太子殿下只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辭?”上官無歡盯着宇文達的眼睛。
宇文達點點頭,笑道:“誰讓你們攀上了我二哥,試圖將我宇文家的皇權分化瓦解?我二哥不爲江山皇權着想,我卻不能坐視不管!”
上官無歡冷笑:“是你想除掉我和我爹,瓦解太子殿下的勢力,以便將來除掉太子殿下,取而代之太子殿下的地位吧?”
宇文達笑了:“你一個姑娘家,何必這麼聰明呢?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上官無歡嘆息:“可惜,我能想到這些,太子殿下卻不能想到!”
宇文達哈哈大笑:“不管怎麼樣,我與我二哥也是兄弟嘛!”
上官無歡冷笑:“可誰知道,正是你這個兄弟在背後設計他,想除掉他!你平時裝出一副馬虎粗心的模樣,實則都是僞裝,可惜你二哥沒有看到你如此狡猾的一面!”
“哎,話不能這麼說嘛!”宇文達笑着在上官無歡對面坐了下來,“我這不是狡猾,我這是聰明。試想,江山皇權哪一個男人不想要呢?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想坐上去的位置,這一點,你一個姑娘家是不會明白的。”
“難道爲了江山皇權,就可以壞事做盡嗎?”
“這怎麼能叫壞事做盡呢?要成大事,難免要付出犧牲,流一點血,死一些人是再所難免的。”
“殺了我和我爹之後,接下來你還要殺誰?”
“你應該明白的。”
“凡是你二哥的親信力量,你都要剪除?”
宇文達笑道:“當然!難道我二哥不是這樣對付我大哥的嗎?不對,除掉我大哥,那其中還有你的功勞呢!”
“我們沒有想過要殺任何人。”上官無歡坦然答道,“再說了,如果不是懷王爺做出那般禽獸不如的事,皇上也不會將他貶爲庶人,如今的處境只能說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而你,你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們這些朝中大臣,你怕不怕皇上知道,將你也貶爲庶人?”
“哈哈哈哈!”宇文
達仰天大笑,“上官無歡,你放心吧!這一天是不可能到來的!”
“誰說這一天是不可能到來的?”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宇文達大吃一驚,立即站起身來,拔出寶劍厲喝:“誰?”
絡腮鬍子,刀疤臉以及宇文達的幾個隨從,無不一一護在宇文達的面前,大聲問:“誰?”
“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那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個身材頎長,一襲白衣的青年從門外徐徐走了進來。
宇文達的臉色頓時一片灰白!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怔怔地道:“二哥?你……你怎麼來了?”
“這是大哥的家,你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宇文雋皺着眉頭,臉色陰沉不定。
宇文達驚訝地想撲出門去,宇文雋伸手攔住:“不要走,你走不了了!”
樓下,密密麻麻都是禁衛軍,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竟然沒有人察覺!
“我……我的人呢?”宇文達震驚地問。
“我們的人早就來了!”宇文雋說道,“你的人,還能給你留到現在?”
這時,無影以及一干禁衛軍從後面跟了進來,一見上官無歡被綁在柱上,立即衝上去要爲上官無歡解開綁繩。宇文達又氣又急,執劍對着上官無歡,厲聲喝道:“住手!你們再敢動,休怪我刀劍無眼!”
絡腮鬍子與刀疤臉見狀,也出手對着上官無歡。
“你要幹什麼,三弟?”宇文雋厲聲道,“難道你要一錯再錯嗎?還有你們兩個!”宇文雋對絡腮鬍子兄弟兩人喝道,“此事你們只是從犯,若能此時放下屠刀,還可饒你們一命,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絡腮鬍子兄弟兩人鎮定地望望宇文雋,又望望宇文達,此時,冷汗已經從宇文達的頭上涔涔地冒了出來。“你……你是怎麼來的?你不是到將軍府去了嗎?”他顫聲問。
“我會在這裡等你,你想不到吧?”宇文雋望着宇文達,冷冷地說道,“先前,無歡跟我說你想害我,取而代之我的太子之位,我還不相信她。結果沒想到,我們大婚當日,你就迫不及待拿着所謂的罪證前來向我舉報她父女二人通敵賣國,你自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道無歡都已經對你的意圖瞭然於胸。”
冷汗從宇文達的額頭淌下。“所以,當時她纔會那麼冷靜從容?”他不可置信地望向上官無歡。
上官無歡說道:“是的!太子殿下到將軍府接我之時,我就已經與殿下約定,若你有所行動,讓殿下假裝信你,該如何處置我和我爹,殿下便照做就是。”
宇文達望向宇文雋:“難道,把上官祈打入天牢,是你連同父皇一起對付我,只是爲了麻痹我?”
“不……”宇文雋搖了搖頭,“父皇什麼也不知道,是我勸父皇將上官大人打入天牢的。”
“那你把上官無歡留在天興宮,又是爲了什麼?”宇文達瞪大了眼睛問。
上官無歡笑了笑:“若非如此,剛纔又如何能聽你說出那麼多心裡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