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枝,好大的膽子!”房門在靈枝身後打開了,上官無瑕走了出來,斥責道,“二小姐來了,你還不趕緊請二小姐進來?”
靈枝回頭見上官無瑕出來了,鬆了口氣,低頭說:“二小姐,請進。”
上官無歡緩緩步入屋裡,回下環顧:“姐姐準備去看我嗎?”
“是啊!”上官無瑕笑着扯了扯身上的衣襟,“妹妹你平安回來了,我正打算去看看你,沒想到你卻過來了。”
上官無歡環顧了一下屋子四處,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剛纔,她分明聽到了屋子裡似乎有男人的聲音,難道那是幻覺嗎?
絕不可能是幻覺。只不過,此人真是反應敏捷,這麼快就躲起來了!上官無歡淡淡一笑,說道:“因爲我有些疑問,想找姐姐解惑啊!”
上官無瑕說:“妹妹有什麼疑問是我能替妹妹解惑的?”
上官無歡微笑地盯着上官無瑕的眼睛:“今天,我在花轎聞到一種奇怪的香味,正是這種香味讓我全身僵麻,動彈不得,以致險些遭了惡人的毒手,差點就回不來了。我回想起來,那種香味好生熟悉,似乎很像姐姐研製的香膏的味道啊!”
“妹妹是在說笑吧?”上官無瑕一副吃驚之狀,望着上官無歡,“我雖然跟制香的師傅學會了一些製作香膏的粗淺法子,可我這香膏不過是用來薰染衣物,並不能令人全身僵麻啊!難不成,妹妹你竟然以爲我要加害你嗎?”
上官無歡笑了笑:“哪裡的話。姐姐怎麼可能加害自己的妹妹呢?我只是想,說不定製這迷香的人與教姐姐制香的人系一脈同宗,若能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說不定能找出意欲加害於我的幕後黑手,也未可知。”
“這倒也不無可能!不過……”上官無瑕皺着眉頭想了想,“教我制香的師傅原不過出自一個普通香坊,那香坊早已經關門倒閉,人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這真是不巧!”上官無歡笑了笑,“無妨!通過別的法子,我也會找到那個想加害我的人,我絕不會任人魚肉的!”
“那是當然!”上官無瑕說道,“太子殿下也一定會爲妹妹稟公查辦此事,爲妹妹報仇雪恨的!”
上官無歡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的。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姐姐了。”
“我送送你。”
“不用了!姐姐早些歇息吧,想害我的人必定不會閒着,所以這兩日府裡定會嚴加防範的,姐姐還是要小心謹慎些,以免被我無辜連累,受了傷,吃了苦,那可就不好了!”
上官無歡說着,帶着碧蘇離開了上官無瑕的閨房。
望着上官無歡的背影,上官無瑕恨得只咬牙!靈枝悄聲說道:“小姐,二小姐這是過來警告小姐嗎?”
警告?哼!上官無瑕冷笑,她會怕無歡的警告嗎?
是,她知道,無歡已經懷疑到她的頭上了,可是那又怎樣?無歡有證據嗎?就算現在去查
花轎,也查不出什麼來了,那迷香早已消散殆盡,不留一絲痕跡了!她倒是會制香,但會制香的人就是想害無歡的人嗎?這天底下會制香的人可多了去了呢!無歡想憑這一點指認她,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無歡明顯也是在提醒她,這兩天府裡會嚴加防範,她便不能再有所動作了,否則的話,只怕漏了馬腳。
正擔心剛纔那青年男子是否已經完全離開了將軍府,這時突然有人前來敲門:“大小姐,大小姐!”
上官無瑕示意靈枝開門,靈枝把門打開,見是府上一個與二黑關係較好的家丁四喜,不由一愣:“四喜,這麼晚了,找大小姐什麼事?”
四喜朝四下張望了一下,慌里慌張地小聲說:“我來告訴大小姐,二黑被宮裡的人帶走了!”
靈枝吃了一驚,忙說:“二黑被宮裡的人帶走,關我們什麼事?你爲什麼要來告訴大小姐?”
四喜一愣:“二黑不是爲大小姐……”
“別胡說!”靈枝低聲斥道:“快回去歇着吧,什麼事都不要多管,什麼話也不許多說,聽到了沒有?”
四喜怔怔地望着靈枝:“是……靈枝姐。”
四喜訕訕地退下了,上官無瑕在屋裡已經聽到了靈枝與四喜的對話,正焦急地來回踱着步。
“怎麼辦,小姐?”靈枝掩上門,擔心地問。
是啊,怎麼辦?上官無瑕心裡已經亂了!
宮裡的人把二黑帶走了,這個宮裡的人是皇帝的人,還是太子殿下的人?
如果是皇帝的人,那就完了!那豈不是說明皇帝已經在懷疑香膏的事?當時她匆匆忙忙安排二黑來放香膏,不過是爲了製造無歡想嫁禍給她並暗暗逃婚的假象,原以爲此次無歡必死無疑,那無歡逃婚之事便無從辯駁了,此事也就死無對證,誰知無歡竟然活着回來了!那不就證明她不是逃婚,而是被劫婚嗎?
若是皇帝在查這件事,二黑架不住嚴刑拷打,必定將她招供出來,那她就完了!竟然暗中加害太子妃,破壞太子與太子妃的姻緣,這不是死罪一條嗎?
帶走二黑的人若不是皇帝,那便是太子殿下了!若太子殿下也開始懷疑她,便是他已經心向無歡,若是二黑招供,並不是無歡在陷害她,而是她在陷害無歡,只怕太子殿下會爲了無歡與她翻臉!就算太子殿下念在舊日情份,對她不予深究,可她不是再也沒有機會奪回太子殿下的心了嗎?
怎麼辦?
上官無瑕不由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心裡慌亂難言!
“看樣子,爲了你妹妹,皇太子要拿你開刀了!”青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上官無瑕和靈枝都吃了一驚,一轉頭,發現那青年男子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房裡,蹺着腿坐在羅漢榻上,搖着摺扇,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
上官無瑕擺了擺手,靈枝會意,立即退了出去。
“你怎麼還在這兒?”上官無瑕不悅地壓
低聲音問。
青年男子笑道:“我若走了,誰來救你?”
“誰要你救?”上官無瑕恨恨地道,“都是你,給我惹了一大堆麻煩!”
“哎!”青年男子擺了擺手,“話不能這麼說。怪只怪你自己節外生枝,畫蛇添足地弄了這麼一出,才導致如今這被動的局面。你信不信,等一會兒,太子就會派人傳你入宮?”
“你憑什麼就這麼妄下斷言?”上官無瑕不服氣。
“我對這件事情當然清楚瞭解,纔敢這麼說。”青年男子笑道,“這世上只能聽到新人笑,沒人在意舊人哭。於太子來說,你只是一箇舊人,扔掉你,比脫掉一件衣裳還容易。”
“你胡說!”上官無瑕漲紅着臉,“你知道什麼?竟敢在這兒胡說八道!”
青年男子“嘖嘖”兩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你不要指着我了,放心吧,到目前爲止,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我不說出去,你和太子的事就不會有人知道。”
說着,青年男子輕輕抓住上官無瑕的手指,輕輕地壓了下來。上官無瑕怔怔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一切,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青年男子卻答非所問:“太子馬上就要對你下手了,你是要留在這裡等死,還是要跟我走?”
“我爲什麼要跟你走?”上官無瑕氣惱。
“你不走?”青年男子笑道,“那我可就要走啦!”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匆匆往房間而來。上官祈洪亮的聲音憤怒地響起:“靈枝,把門打開!”
完了!
上官無瑕的心裡猛地一震,怎麼,太子殿下這麼快就把她陷害無歡的事通報父親了嗎?父親這是帶人來抓她嗎?
正當上官無瑕慌亂之際,一雙手朝她伸了過來,低聲問:“走不走?”
“走!”上官無瑕果斷地應聲,她絕不能落在父親的手上,更不能落在太子殿下的手上!她不能成了宇文雋用來向無歡討好的祭品!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她上官無瑕還活着,就一定會阻撓無歡與宇文雋,絕不能讓他們順心好過!
上官無瑕轉頭望着那青年男子,將自己的手放到青年男子的手心裡,他一把握住上官無瑕的手,輕輕一拉,便將她拉入懷裡,展臂抱住了上官無瑕的腰,背上的披風斜裹過來,兩人風一般破窗而出。
此時,房門也被踢開了。靈枝跌倒在門邊,驚恐萬狀地爬起來往屋裡看。家丁報道:“老爺,沒有看到大小姐的蹤影!”
靈枝吃了一驚,小姐剛纔明明還在屋裡,並不曾離開過,怎麼就不見蹤影了?難道,是那個神秘的男子把小姐給救走了?
這麼一想,靈枝不由鬆了口氣,一顆心也落了下來。
上官祈沉着臉,皺着眉在屋裡轉了一圈,果然沒有見到上官無瑕的蹤跡,轉頭望着扶門而立的靈枝,惱怒地問:“靈枝,大小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