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皇帝已經氣得臉色鐵青:“你們這是要氣死朕嗎?你大哥纔剛剛被貶爲庶人,你如今竟然又做出這樣的事,竟敢陷害朝廷重臣,難不成你想毀了我大周的江山不成?”
“父皇饒命!”宇文達膽戰心驚地跪伏在地,額上冷汗頻出,“父皇千萬不要偏聽二哥的一面之辭,兒臣真的什麼也沒做,兒臣是冤枉的,請父皇明察!”
宇文雋說道:“我知道你會抵賴,不敢向父皇承認。還好,當時守候在七星齋外的,除了我和禁衛軍,還有宰相大人李纓以及朝中衆位大人在場,你說了什麼,也已經有人記錄在案,這些大人皆可作證!”
皇帝氣得渾身發抖:“你二哥說,他已經找到了挾持太子妃的兇手,要向朕請借諸位大人到場作證,卻想不到,這個兇手竟然是朕的另一個兒子!你怎麼會做出樣的事情?你太讓朕失望了!”
宇文達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連宰相大人李纓以及朝中衆位大人都被請去,在七星齋外等着他現身?這麼說來,上官無歡提出的那些問題,都是爲了七星齋外的人而問的?
完了!這一切,都完了!
這時候,小太監來報:“稟皇上,天興宮的帶刀侍衛無影求見。”
宇文雋忙在一旁說道:“想必是無影把胡氏醫館的證人找到了。”
皇帝沉着臉:“傳無影!”
“是!”
很快,無影大步走入殿下,單膝跪地:“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
宇文雋在一旁問:“無影,向皇上稟報結果。”
“是!”無影說道,“臣從舉王府地牢找出了胡氏醫館的胡嬸嬸以及她的侄子胡夢生,他們身上傷痕累累,明顯是曾被人用過刑。臣問他們如何會被關在舉王府的地牢裡,他們向臣哭訴,不知是什麼原因,被舉王爺抓住府中,還要逼他們照着舉王府的意思向太子殿下提供僞證,嚴刑拷打之下,他們仍是不從,舉王爺又將他們鄉下的親人全部抓到了舉王府,用這些親人的性命威脅胡嬸嬸及胡夢生。”
“所以,他們不得已,才答應了舉王爺?”宇文雋皺起了眉頭。
“是的,殿下!”
“那胡嬸嬸鄉下的親人呢?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們一共十一人,一起被關在舉王府的另一處地牢裡。”
宇文達在一旁聽了,急了,他發瘋般向皇帝哭喊:“父皇,父皇
,千萬別聽他們胡說!兒臣雖然抓了那個婦人與她的侄子,也確實打了他們,可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並不是受兒臣指使,請父皇明察啊!”
“住口!”皇帝怒道,“你私設地牢,還濫用私刑,該當何罪?”
宇文達怔了怔,低下頭去,“兒臣知道錯了!求父皇寬恕兒臣!”
“你說那婦人說的話不是受你指使,你又用什麼證明她說的都是真的?”皇帝怒問。
宇文達一呆,“這……”
一旁沉默的上官無歡出列行禮道:“皇上,市井之間流傳着臣與高均墨的事,全都是舉王殿下一手製造出來的,請皇上明察此事,還臣一個清白。”
“你放心,無歡!”皇帝說道,“定河之戰你浴血拼搏,奪取鄴城又九死一生,選你爲我宇文家的二兒媳婦,也正是因爲朕相信你,朕一定會查明此事,還你公道!”
“多謝皇上!”
皇帝轉向宇文達,冷聲問:“你說,那些從將軍府搜出來密信和龍袍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做的?”
宇文達正猶豫間,皇帝“騰”地站起了身來,怒吼道:“說實話!不許給朕撒謊!”
這怒吼聲讓宇文達受了一驚,他兩股戰戰,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聲音微微地顫抖着:“那……那些……”
“你是如何仿造得了高均墨的筆跡的?”宇文雋在一旁問。
宇文達含淚道:“那是前幾天趁父皇不備,將歷年來高均墨親筆呈上的賀辭偷了一份回去,讓人照着賀辭上的筆跡臨摹出來的。”
“你……你……”皇帝指着宇文達,氣得渾身發抖,“你竟然用如此卑拙的手段來陷害朝廷重臣,真是把朕氣死了!”
“父皇!”宇文達往前跪前一步,落淚道,“父皇,兒臣這也是爲了我大周江山着想啊!如今上官無歡父女兩人,一個是兵部尚書,一個是統軍將領,一個有調兵之權,一個有統兵之權,如此雙權集於一身,便與齊國習氏家庭的情形一模一樣!齊國習氏逼宮奪權的悲劇,纔剛剛發生不久,兒臣生怕齊國的悲劇,發生在我二哥身上,兒臣這樣做也是爲了保護我大周江山啊,父皇!”
“你還有臉狡辯?”皇帝怒道,“真是豈有此是!真是豈有此理……”
話未完說,皇帝一陣劇烈地咳嗽起來!宇文雋忙上前扶住皇帝,輕聲說道:“父皇,別太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啊!這事還是改日再問吧?先讓三弟回府
?”
“不!”皇帝暴怒地打斷宇文雋的話,怒目瞪着宇文達,“我還要問他,這件事情究竟策劃了多久?若禁衛軍不能及時趕到七星齋,他是不是真的要殺了太子妃?”
“不不,父皇,我只是嚇唬上官無歡而已,我根本不可能真正對他下手……”宇文達連忙辯解。
“住口!”皇帝怒道,“你一個字也不許說!雋兒,你來說!這件事情,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宇文雋轉頭看了上官無歡一眼,說道:“稟父皇,前兩次長安城裡皆流傳起關於無歡的謠言,兒臣相信無歡不是那樣的女子,因此,一面制止以謠傳謠,一面派人追根溯源,查出謠言的起源之處。順藤摸瓜,竟然便查到了舉王府。原來,所有的流言都是由舉王府的下人傳出去的。兒臣就想,也許此事與三弟有關,若不然,他手下的下人也不敢如此大膽包天,竟敢傳當朝太子妃的謠言。”
宇文達一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府中的下人傳出去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你什麼也不知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是你府中的下人傳出去的?”皇帝怒問。
宇文達如被噎住,一時答不出話來,只能趕緊地低下頭去,不敢作聲。
宇文雋又說道:“三弟對無歡暗行中傷詆譭之事,兒臣不覺心生警惕。因此,大婚當日,三弟闖入天興宮,向兒臣列舉無歡及上官老大人的通敵罪狀,兒臣並不全信。兒臣向父皇請示,將上官老大人打入天牢後,又將無歡帶回天興宮。兒臣是想,若三弟真要陷害無歡,見無歡沒有受到任何處置,必會心有不甘,從而再次行動,直至把無歡也打入天牢爲纔會罷。果不其然,夜晚兒臣裝醉,便有黑衣人前來營救無歡。從那些黑衣人的言行間聽來,他們似是高均墨的人無疑。但若真是高均墨的人,必會小心隱藏自己的身份纔對,怎可能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那些人真的是高均墨的人!”宇文達嚷道,“有腰牌爲證!他們不都佩戴着齊國皇宮秘密侍衛的青銅腰牌嗎?”
宇文雋卻笑了。他對皇帝說道:“的確,那些黑衣人都隨身佩戴着青銅腰牌不錯。但他們若真是高均墨的人,前來營救無歡,如何會隨身攜帶如此明顯的證物呢?難道他們就不曾擔心被我們抓住,從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嗎?由此可見,這些人佩服青銅腰牌,其實是刻意要證明他們是高均墨的人,這就是所謂的栽贓嫁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