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楚河,楚將軍的乾兒。”
首領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仰着脖哈哈笑,“就你這個龜孫樣兒,憑什麼讓一名將軍收你做乾兒。”
做過功課的南河,不慌不忙,“我本是楚家的旁支,家道中落,獨剩我一根獨苗,幼時多受將軍照顧,把將軍認做了乾爹。”
這是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首領又接着問,“算你是將軍的乾兒,不好好呆在府城享福,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南河更加謹慎,用十分不滿的口氣回答道“不是我要做這份苦差事,是將軍的愛女,我們的大姐,非得來這裡……”
“來這裡幹什麼?”
“來這裡清剿……敵軍。”
首領沉默,手指有規律的敲在桌面上,‘咚咚咚’的聲音像是砸在南河心裡。
不知道還有這一出的頭目踹了南河一腳,眉眼靈活的對首領,“這太好了,讓我再去把那個女抓過來,”腦裡飛快的轉着,組織着語言,“那樣我們不光可以攔截一批糧草,還能帶着糧草和那個女,去向可汗邀功。我們能儘快離開這裡,回到戈壁,見到親人孩。這太好了!”
他的暢想有魔力,首領被他帶着幻想了一圈。
南河不得不提醒這倆蠢貨,“我們與大姐走散了,糊里糊塗的就走到這裡。”
這麼是爲了增加可信度,又被問了許多問題,糧草行走路線也交代清楚,南河又被送到那個牢房,他得到了兩個僵硬的黑窩頭,和一碗熱水。
是他們覺得窩頭粗陋?這更合我意。南和自娛自樂的想。
大賬內,首領叫來了所有的頭目。加上他一共也只有三個人。
“我們可以先派人去去查看糧食的事是真是假。”
首領看向頭目,“人是你抓來的,這個事就由你去負責。一定要心,不能打了草驚蛇。”
心裡興奮這,頭目施禮,應下。
首領又對另一個人道“你親自跑一趟去通知其他人,先不要告訴他們糧草的事,讓他們去找那個大姐。一定要把她抓回來。”
“他們一定會跟我們搶功勞。”
首領斜睨這岔岔不平的頭目,“蠢貨,我們一共纔多少人?劫糧草,這麼幾個人怎麼可能辦得到。”
他用拳頭砸在桌上,也是不甘心。把能想到的都交代了,揮手讓他們退下去,該幹嘛幹嘛去。
他們用來傳遞消息的同樣是鷹隼。隱藏在附近的胡滿招招手,把翱翔在天空上的鷹隼叫下來。
鳥的脖上掛這信桶,裡面塞着一塊的羊皮卷,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蝌蚪文。
把羊皮卷遞給圖婭,才知道,那上面寫的大概意思是,讓一夥人到這裡來集合,上面提了糧草路線的事情,也寫了具體時間,就在三天後。
把信原封不動的放回去,放飛了鷹隼。
圖婭收回目光,道“我知道那些人在哪裡。他們會在藏身附近留下特殊的標記,我可以找到他。”
當初留下圖婭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爲這個。
胡滿嘆息一下,搖頭,“你的方法當然好。但容易打草驚蛇,楚娉婷他們還沒有回府城,驚動了那些蠻讓他們遇到危險,那就麻煩了。”
圖婭看着眉頭緊皺的滿,很想很想知道楚娉婷是什麼樣的人。
“主,以後我們要去哪裡?”圖婭知道這裡的事情就要結束了,想了解一下以後的生活,自己的特殊身份會不會給主帶來麻煩?到那個時候自己要怎麼辦呢。
能猜想到她心裡在想什麼。胡滿摸了摸她的頭,“我帶你回家,有我在,他們也會很歡迎你。”
“我的家人都很好。”提起家人來她忍不住掛這笑,把聽到見到的笑話講給圖婭聽。
圖婭死海般的眸漸漸升騰起一絲渴望,很快又黯淡下去。
她落寞道“主不問我的過往嗎?”
“你想嗎?”
圖婭沒有回答。
“等有一天你想了,再告訴我。”
“會的。”
她們引着一羣狼在附近遊蕩,胡滿夜裡會潛伏進蠻的營地,去看南河。
“怎麼樣了?大姐他們有消息了嗎?”南河嘴裡嚼着馬肉,問的含糊不清。
“沒有,”胡滿的聲音又低又沉,她希望這邊的事情能夠趕快結束,甚至又開始後悔當初沒有一意孤行的去找二寶他們,時間拖了這麼久,那種名叫擔憂的東西成倍得翻漲,讓她待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南河停住吃東西的動作,乾巴巴的安慰,“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更何況裡面還有驚蟄在。”
“他受傷了。”胡蠻聲音中帶着一絲悲傷。不願意接受安慰,她更想知道事實。
幾百裡外的另一條路線上,一行人,只剩下疲憊不堪的幾個。
楚娉婷,驚蟄,二寶,朱修,王翦都在其中,他們走在荒無人煙的道路上,寒冷和飢餓成了最致命的存在。
不知道第幾次聽見人倒在地上的聲音,楚娉婷拄着柺杖駐足,回頭看。叫了一聲,就扔了柺杖撲過來。
“驚蟄,驚蟄。”她抱着驚蟄的頭,幅度的搖晃。兩道滾燙的淚水,順着她發黃的面頰滾落。
“驚蟄,你別嚇我。”
無數次的生死徘徊中,總會被這樣的哭聲叫醒,驚蟄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發頂,他聲音嘶啞道,“別哭了,我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