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黑哥病的那樣重,您怎麼不跟我言語一聲。”胡滿撅嘴,對着劉獵戶兩口假意埋怨,又剜了一眼劉豆豆,“還有你,我回來這麼久也不見你露面,忙啥呢。”
她張揚,活的像天上翱翔的鷹,只能昂頭看,夠不着,這是劉豆豆漸漸與她疏遠的原因。看她一如當初,劉豆豆忽然覺到感動,矜持的笑道,“你忙的很,幫不上你的忙,那還好意思找你玩兒。”
“別站這了,進屋。”豆豆娘拉住滿的手,請她屋裡做,問她怎麼有空過來。
胡滿坐在堂屋裡,左右看了一下,屋裡以前掛着做裝飾的各色皮沒了,估計是變賣了吧!
“我黑哥呢?我聽他病了,過來看看。”
胡有財這會這兒也正好揹着糧食進來,他放在地上喘氣,接住豆豆詢問弄糧食做什麼,“滿知道黑哥病的厲害,就送口袋糧食給哥補身,嬸你可別拒絕。”
豆豆娘欻的紅了眼眶,站起來要讓劉獵戶把糧食給裝車拉回去。
這一袋糧食百斤,夠他們一家人吃兩三個月,平時不算什麼,現在是有錢也買不到,他們怎麼可能收。
“師傅,”胡滿制止住劉獵戶,蹙眉道,“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還不讓我知道,我沒有糧食就罷了,現在有,您就別拒絕了。”
“哎,滿啊,我,我真是……”真是沒辦法了。
劉獵戶差點哭出來,他剛纔還在想跟胡家借點糧,這會兒滿把糧送來,他怎能不動容。
“啥都被了,你是我拜過的師傅,你要是拿我當自己人,以後這樣的事情一定要讓我知道。”胡滿誠懇的道。
服呢豆豆娘他們,胡滿來到黑的房間。
黑靠坐在炕琴,撩起眼簾,淡淡笑着看滿,“你來啦,那有凳,趕緊坐下,我這個樣沒法兒招待你了。”
他看也沒看走在最後面的胡有財,強顏歡笑的着客套話。
胡有財踏進這個院時就喘不上氣,摸了摸還在熱辣辣疼這的臉頰,他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着臉色蒼白的黑目不轉睛。
黑沒看他,但能感受到落在臉上的目光,忍不住用涼涼的目光警告般看了胡有財一眼。
把巴掌甩在自己臉上時,他也是這種冷冷的目光。胡有財臉上一白,轉過身狼狽的逃走了。
他們之間的波濤洶涌胡滿並不是毫無察覺,但誰會想到這等深意。她以爲兩個人變成了矛盾。
閒聊幾句,胡滿走時把過段時間想帶黑去府城看大夫的事情跟劉獵戶兩口了。
他們自然千恩萬謝。
回去的路上,胡有財的情緒低落到谷底,胡滿什麼也都沒聽見。
“老叔,你怎麼了?從一進了師傅家你就不太正常。”胡滿納悶,斜睨他看,發現老叔眼睛裡藏着驚恐。
她心裡咯噔一下,試探着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
例如,她殺劫匪那晚的殘暴。雖然用精神力擾亂了胡有財,還有大寶他們的記憶,但不敢用過猛,怕壞了腦,難免會有人想起來。
胡有財愣愣的,答非所問:“黑哥去了府城就一定能治好吧?你認識好多大夫嘛,讓他們給黑哥治病,他一定會好的吧。”
一定不會。胡滿在心裡給黑判了死刑。提前給老叔打預防針,“黑的病根在骨頭個血肉裡,想治好,不太可能——”
她話音未落,胡有財就用‘胡’吼着打斷,他搖晃着滿,紅着眼眶,眼淚奪眶而出,“你,一定會治好黑哥,你——”
怎麼,這麼傷心。胡滿有點兒傻眼,“我了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大夫。”
“啊——”
胡有財喊了聲,跳下車哭着跑了。
“怎麼了這是……”她不明白,愣會兒,追上去時已經不見胡有財的影了。
夜裡的飯桌上忽悠吧沒出現。胡滿飯也吃不下去,心裡怪怪的。
她叫上幾個熊孩出去一塊兒找。
村都轉悠遍了,胡滿拉着同父異母的親妹的手,來到劉獵戶家。
“沒有啊,你們走後有財沒來過。”豆豆娘問怎麼回事兒。
黑伸展這他那條壞腿,就坐在桌旁,毫無聚焦的看着碗裡的粥。
“黑哥,我老叔是跟你鬧矛盾了嗎?”胡滿忍不住問道。胡有財跟在村裡跟黑走的最近,時候恨不得長在劉獵戶家,他們還真就,沒鬧過矛盾。
黑今天去後山坡散步,遇上等了多時的胡有財。
“你是不是要定親了?”胡有財壓制着一座火山,咬牙切齒的攔這路問道。
“是,”黑低頭錯開一步,饒過胡有財。
他還沒跨出第二步,就被攔腰抱住,後背貼着一具火熱的身體。
“別定親,好不好?”不等他發火,胡有財帶着祈求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
黑愣了半秒,鬆開捏緊的拳頭,冰冷的道:“你一靠近,我就覺得噁心,特別的噁心。”
他感覺到腰間的手臂瞬間僵硬。胡有財頹然後退,陰鬱的眼神盯着黑的後心看,擡手摸上去。
“你這裡,”他手指點黑心臟的位置,“就沒有一點點,我的影?”
黑轉過身,對上他背上渴望的眼睛。
“啪。”
胡有財的頭被這一巴掌打偏。他不可置信的瞪眼看着黑。
“在你沒得瘋病前,我打心底裡拿你當弟弟,”黑的拳頭砸在胸口上,“現在只剩噁心,你讓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