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寒發現有個富二代權二代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因爲胡熊還很老實地站在門衛室裡面當門衛,不過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而壞掉的排風扇和門都修好了。
看他一臉大汗的樣子齊寒也有些不忍——要是工具上按鈕上椅子上都沾滿了他的汗,那得多髒啊,我晚上還要用呢。
“胡主任,換班的人還沒有來嗎?”齊寒笑問道。
“不是寒哥您叫我來守門的嗎?”胡熊一愣。
“我還以爲是今天早上換班的人不在了,胡主任來頂班呢,”齊寒一臉驚喜地說道,“原來是胡主任也喜歡作門衛啊。”
“哈、哈哈,”胡熊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受不了,“——是啊是啊。”
看着齊寒悠然遠去的背影,胡熊又是一陣咬牙切齒,他在依江別墅區工作了近八年,從一開始的辦公室文員到現在的管理處主任,花了無數心思,送了無數的禮。整個後勤部被他打成了鐵板一塊,上下的人都得看着他胡熊的臉色說話做事。
可是齊寒這小子從天而降,不僅把他垂涎已久的小白菜林羽臻拐跑了,還找了俞書硯當靠山——俞書硯是俞重光的小公子,而整個“依江”都是俞重光的產業,他就當個主任又怎麼了,還不就是個高級打工仔,人不高興了動動嘴就能把你踢走。
叫他辭職不幹,跟齊寒拼個你死我活——他下不了這個決心。
所以胡熊準備再忍忍再看看,看齊寒是走是留。
但是叫他幹坐在那裡是不可能的,想要擊敗敵人就要了解敵人,而瞭解敵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打入敵人的內部。
胡熊看了看自己的小夥伴們,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樣子,爲能幹一點,有腦子一點的都被他趕走了。
所以胡熊決定自己派自己上場。
齊寒站在“依江”的門前,他將保安服脫下放在了門衛室裡,穿着一個運動背心,迎着初升的朝陽打起了拳。
“怪不得。”齊寒暗忖,林行雲的拳法是他現在打的齊氏拳法中的一個小分支,名叫潮汐勁,拳勢連綿不絕,拳勁不斷疊加——但林行雲完全不得要領,想要練好潮汐勁就不能有“一招制敵”的想法,他打得實在太差,以至於齊寒都沒能一眼認出來。
爲什麼他們會潮汐勁?齊寒微微皺眉,難道是自己老爸年輕時候犯下的爛賬?!
齊寒想了想林行雲其貌不揚的臉——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一套拳法打下來,齊寒額上微微透汗,時間也快到八點,準備換班了。
“踏——踏——踏——踏——”一陣密集而整齊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
齊寒莫名其妙地回頭,今天不是週日嘛,哪裡來的這麼多人?接着就看見一羣穿着白色功夫裝的漢子從拐角處跑了上來。
正好胡熊提着個豆漿油條慢慢溜達過來:“你們是誰,拉幫結夥的來幹什麼,知不知道這裡是私人領地!”
一個板寸頭大漢走了出來:“把胡熊叫出來!”
胡熊把豆漿油條交給了齊寒,又問了一遍:“我就是,你們是誰!敢在依江門口鬧事——膽子不小!”
板寸一揮手,義正辭嚴:“我們不是來鬧事的!”
胡熊臉一黑,齊寒呵呵呵地笑出了聲。
你們穿的衣服,臉上的表情,看人的眼神都表達着一個意思——我們是來鬧事的!
這大塊頭真是幽默,齊寒咬了一口油條,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衛室旁邊——圍觀。
板寸頭一指胡熊:“胡熊,出來應戰!”
胡熊一愣,這幾天過得夠憋屈的了,哪裡跑出來一個東西又找給胡爺爺找事!他大罵道:“你他媽的有病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保安!”
“帶卵子的就出來!”
——這臺詞怎麼這麼耳熟,齊寒喝了一口豆漿。
胡熊化身點燃的炮仗,有沒有卵子不會給你看——但是也要讓你知道,胡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是練過幾手的!接着他從欄杆下面鑽了過去。
板寸頭擺出一個擡手動作,很有幾分高人風範。
胡熊不甘示弱,往手心呸了一口濃痰,然後把自己噁心到了,他又把濃痰甩到地上,然後搓了搓手。
板寸頭一臉嫌棄地看着他——哎喲我的媽,這貨真他孃的不講究。
他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碰到他的手或者被他的手碰到——太噁心了!
胡熊大喝一聲,一個肥狗撲食就撲了上去,他想用超凡的質量和重力加速度一口氣推倒對方!
可是板寸不願意被胡熊推倒,他一個虛步閃開,擡手連出三拳,全部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這貨已經肥成這樣了!板寸大驚。
胡熊一個釀蹌,雖然沒有對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他被打出了火氣,大喝一聲擡手一切,板寸向後閃開。
兩人拉開距離,胡熊已經開始慢慢出汗,一股子酸味又飄了出來:“有本事跟爺爺來硬的!”
板寸臉上一肅踏步而出——那就跟你來硬的!
板寸連續出拳,胡熊招架不及,被擊中胸口——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後來突然發現自己每次被打中的都是同一個地方,他的胃。
齊寒眼睛一亮,這是比較正宗的潮汐勁——他應該就是林家派來找場子的。
板寸連出十八拳——這就是他潮汐勁能出拳的最大數量。
胡熊噌噌連退,最後一拳讓他再次化身滾地葫蘆——一口氣滾過了欄杆滾進了“依江”。啪嗒一聲躺在了地上,噗噗噗地把早飯全吐到了自己臉上。
好慘——齊寒心頭有些過意不去了,胡熊要是知道自己變成了鍋背俠,估計得哭瘦十斤。
板寸擡腳繼續向前走去:“怎麼了胡熊!昨天欺負我兒子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起來再跟我打過!”
齊寒一個閃身擋在了他的面前:“我不知道你跟胡熊有什麼仇什麼怨——但是你要進小區的話,”他拿出本子晃了晃,“就得登記一下。”
板寸接過本子嚓嚓嚓撕成碎片,看着齊寒冷冷一笑,伸手就要把他推開。
“啪!”齊寒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
板寸眉頭一緊,舉起被拍紅了的手看了看:“最近門衛都很厲害啊。”
“近些年的習武之人都太張揚。”齊寒淡淡說道,“功夫還沒有學好,就到處打人生事。”
板寸冷冷說道,“被人打到頭上還不找回場子,習武又有什麼用?!”
“你習武就是爲了打人找場子嗎?”
“習武不爲了爭強又是爲了什麼。”
“武德有七,你可知道?”
“我呸!別跟我講這些沒用的東西——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
齊寒眉頭一皺,他決定教育一下這個功夫不好口氣不小的板寸頭。
不是爲了給胡胖子報仇,而是爲了證明自己堅持的東西:“那就讓我來教教你——武德。”
出掌!
板寸冷冷一笑,他可不會認爲這個年輕得過分的門衛會有什麼真功夫。
然後與齊寒交手一招他就猛然發現——這是自己剛剛纔使過的潮汐勁!
“尊自然!”
板寸出手格擋,卻被齊寒雙臂架開,猛地拍中胸口!
“法天地!”
他再次擡手攻去,卻被齊寒輕輕打在兩臂的關節處。
“愛家國!”
板寸大驚失色——他的兩臂無力地垂在一邊!
“孝父母!”
兩人一進出掌,一退被擊!
“敬師長!”
板寸雙眼已經失去了焦點,看着齊寒的雙掌驟雨疾風般不斷印在自己的胸口。
“嚴律己!”
——沒有疼痛感,他已經麻木!
“寬待人!”
十四秒!一字兩掌!一共四十二掌!
板寸向後倒去,齊寒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背在身後。
他試圖借力站穩,齊寒卻復又將手放開,輕輕按在板寸胸口。
板寸重心不穩,連連後退,身後穿着白色功夫裝的學徒們趕緊上前扶他。
“嘭!”一股巨力傳來,第一個學徒被撞上,兩人向後一起摔去!
接着是三人、五人、十人!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般!
所有人都轟然摔倒在地!
他們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天空,看着那悠然的白雲。
四周靜極,春風吹動樹葉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響。
板寸努力仰頭望向那個穿着門衛服的人。
卻只看見初升的太陽給他鍍上的那層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