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果果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她有個漂亮的母親,但很少見到她那個不那麼漂亮的父親。
但這並不影響她喜歡自己的父親,因爲他總會給自己帶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回來。
母親除了漂亮,還會演奏許多種樂器,黃果果總會趁着爺爺和大伯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給母親帶去一些小樂器,然後坐在她旁邊聽着悠揚的樂聲。
母親會給她講花溪之外的世界,有高聳入雲的建築,比花溪的花山還要高——站在樓頂上,只要一擡手,你就能摸到天上的星星。
還有美麗的音樂,不像母親用單一樂器吹奏,而是好幾十種不同的樂器,用不一樣的聲音匯聚而成,可以繞樑三日而餘音不絕。
黃果果很少見到母親走出小院,她想知道母親是從什麼地方知道外面的世界的,但是每次母親都笑着撫摸她的腦袋卻不答話。
心事使人成熟,成熟使她沉默,也讓她習慣了像母親一樣臉上帶着微笑,卻用高牆將自己和他人分隔開。
老人沒有問齊寒是怎麼發現異常的,但他知道自己的表演失敗了。
“切。”他臉上露出一個冷笑,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他不喜歡用槍——因爲用槍太快了,他享受不到利刃劃開血和肉的快感,聽不到對手淒厲痛苦的呼喊。
如果不是爲了享受,那麼我戰鬥又是爲了什麼。
黃富的小組捨棄了自己的代號,他們有新的目標,要開始新的生活。
但他沒有,他的代號就是男一號。
他是個殺手,愛好是演戲。
“你不問問我爲什麼看穿了你的表演?”齊寒起身,拉起了黃果果,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你就不怕黃果果也是假扮的嗎?”男一號反問道。
“不怕。”齊寒有點害羞,他臉上微微發紅,“剛剛我檢察了一下——她是真的。”而且手感還不錯。
黃果果恨不得自己就是假扮的,這樣她就能抽出一把匕首跟齊寒戰個痛快,這個臭流氓抓得太用力,現在她身上好幾個部位都還有點疼,臉上也被手指搓出了幾個紅印。
但是她沒有反抗,還小心地躲在了齊寒的背後。
天地良心,齊寒如果知道黃果果心裡想的一定會高呼冤枉,我就是想先證明你是真的黃果果而已,就算是保鏢工作也需要先確定自己保護對了人是不是?
而且你又沒胸又沒屁股——摸你我還不如去摸唐採,哦不是,不如去摸羽臻。
“我爺爺在哪?”黃果果假裝沒有聽到齊寒的話,向男一號發生問道。
男一號冷冷一笑,從臉上搓下了人皮面具,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在這裡。”
黃果果捂住了自己的嘴,齊寒眉頭一皺。
她靠近了齊寒的耳邊,冷聲說道:“幫我殺了他,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說實話黃果果的聲音清脆悅耳,刻意壓低聲音說話沒有帶來低沉的殺伐感,反而讓人覺得萌萌噠——她口中的熱氣呼在了齊寒的耳邊,他覺得這個女孩一定是在誘惑自己。
“好!”齊寒很沒有骨氣地接受了誘惑,人總是要做好幾手準備的,要是羽臻不讓他摸,他就勉爲其難找黃果果好了。
當然在這之前他會說我的條件就是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工作第一嘛,先拿到黃富的資料。
男一號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俊臉擰成了一團,一個十五歲的還沒發育完全的小丫頭片子,一個十九歲的小白臉,就敢這樣輕視我這個職業殺手!
主辱臣死,男一號受辱,他手上的匕首就要齊寒死!
月亮從雲層中露出了臉,看着地上兩人的殊死搏鬥。
男一號使的匕首套路名叫鬼王刺,利刃兇驍,陰風颯颯,他出手狠辣,每次必攻齊寒之必守。
古有一寸短一寸險的說法,匕首乃是短兵器中的代表,短而詭,詭異之中暗藏殺機。
但齊寒不用兵器,近身則用拳用掌,遠程——就用暗器,飛刀一出,就送你去見閻王。
匕首在男一號的手中疾舞,鋒利的匕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鳴,他踏步向前,猛地刺出數十下,匕首的殘影在空氣中織成了一張大網!
他要一招制敵,然後好好地羞辱一下這個小白臉!
齊寒抽身而退,反手擲出一把飛刀,直逼男一號死穴!
男一號全力收招,以匕首格開飛刀,飛刀上的暗勁卻震得他手臂發麻!
齊寒趁勝追擊,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寧受十拳不要緊,不接一掌見閻王!
男一號一手握拳轟響齊寒的掌心!
砰!
一聲悶響,齊寒以左腳爲軸右腳後劃,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男一號卻蹭蹭向後急退數步。
齊寒這一掌將男一號逼退,兩人分別佔住了院中的兩角。
“你真不準備問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齊寒笑着說道。
“我喜歡等你躺在地上的時候再問,那時候我問什麼,你就得答什麼。”男一號冷笑道。
“不如我們交換個條件,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發現你有問題的,你告訴我你們來了多少個人?”齊寒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會講條件的人。
“哈哈哈!”男一號笑了,齊寒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笑,難道反派角色都是這樣,要用猖狂大笑來證明自己真的很壞?
“我沒有和死人談條件的習慣。”男一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齊寒。
齊寒撇了撇嘴:“但我有。”性格和處事風格差距這麼大,看來自己和這個殺手真的談不到一起了。
男一號臉色猙獰,提起匕首猛衝向齊寒。
齊寒不閃不避,他擡手就擲出了三把飛刀。
男一號嘴角牽起冷笑,和之前那破開自己秘技“青面獠牙”的那驚豔一刀比起來,這三把飛刀實在是不夠看,他只當齊寒之前是碰上了運氣,抽身而起,輕鬆躲開了三把飛刀。
雕蟲小技!他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意,咔嚓一聲,鞋後跟彈出了一截短刃,腳跟劃出一道半圓,帶着短刃踢向齊寒!
他已經算準了齊寒背靠牆角退無可退,以剛纔齊寒和他交手時的速度,絕對不可能躲開,這一記腳刃必重傷之!
黃果果站在一旁瞪大了秀氣的雙眼,她知道齊寒若是不敵此人,那麼她也一定逃不掉這個殺手的追殺!
誰說我要退了?齊寒冷笑。
他真氣下沉,雙腳用力,陷入入地面近一寸!擡腳——這一步快到了極致!
齊寒握掌爲拳猛地一拳轟出。
速度越快,則力道越沉!
有的地方用拳比用掌更加兇猛!
男一號就像大保健裡的姑娘在迎接自己的大客戶,他雙腿大張卻迎來了齊寒的鐵拳。
砰!!!!
還沒等他的腳刃刺中齊寒,便被鐵拳轟中要害,整個人倒飛而出,炮彈一般砸向了圍牆。
男一號慢慢從牆上滑下,蝦米一樣躬身縮成了一團兩眼圓瞪,捂住襠部口吐白沫。
從此以後他不是男一號,而是一名——孤睾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