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李家暗中的行動被厷宵的人一一地解決了。一場大亂並未發生,各大院的人都心安了不少。很多人在背後非常感激厷宵作出的努力,併爲他的盡心盡責而感動。
這時候,大家差不多忘了厷宵原有的身份,沒人再計較那些有的沒的,有些知道一點實情的,還巴望着厷宵能帶幾隻大妖來古家幫忙呢!四奇士在厷宵的指揮下也是屢建奇功,各處要防之地都佈下了大陣,有了這個駐護最重要的環節,古家是牢不可破了。
當然,也免不了一些心性狹小的人在背後說閒話,不過,介於古家一直依仗古月帶來的巨大好處,那些人只能嘴上過過癮。衆人皆知,南府大小姐的聲望快超過新任族長古青了。爲此,古家幾名長老還是忍不住在古青面前嘮叨幾句。可古青的態度很堅決,便讓他們的閒話流轉不了。凡對古家作出了重大貢獻的弟子,會得到古家秘藏的嘉獎,並且,不得有小人排擠和妒忌他們。
作爲一位新任族長,古青心裡包容得下任何一個實力比他強大的家族弟子,對於古月,更是感激萬分。這比他的父親強多了。因此,大家雖然知道古青的實力並不是最好的,但他個人的魅力和號召力極大。
古青確實羨慕古東柏和古朝南等人,但他更清醒地認識到,古家之所以還能存於世,主要原因是得到了古月和她身邊衆多高手的大力支持。如果古月本人願意親自帶領古家走向美好的未來,他就是主動辭去族長之職也無妨。
那些小人試了幾次,最後,只好掩旗歇鼓而去,心頭再妒恨古月他們,也不得不把這種情緒壓制下去,以免被人看出來,調配到不重要的地方去了。
而那些跟李家同流合污的人,他們雖不是古家的人,在見到古家團結一心的情況下,又四處找不到一個突破口之後,心下也有了退卻之意。加上百里媛找到李家人作了那次交易後也沒再露面,李家人來了幾次古家,便有些灰心喪氣了。
對着日漸龐大起來的古家,李家和周邊一些小家族是深感不安的。他們眼紅着古家的發展,盤算着如何把武器交易和護身衣的大買賣所得的財富全部奪走,另一方面,又覺得依他們自身的力量不足以達到這個目的,便多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月夕院中,古月耐心等着十日最後一天的到來。她就不信,小威若是落到要脅她的人手中,會跑不脫。而對方要殺的話,只怕早就殺了。她更想弄清楚的是,自己手中的鳳佩如果交給對方的話,會意味着什麼。
這時候,呈現在席蘇面前的月影島卻是觸目驚心。
當他找到席輅所在的小島和他們可能蝸居的潮洞時,居然看見一羣魔靈正在圍困一個潮洞裡的人,另外還有一支血傀儡在幾名魔將的指揮下正在佈置化魔大陣,只待潮洞裡的人忍不住出來就下手。
小島上,青冥族的人幾乎都躲到了下面那個潮洞中。入口處,是僞裝而封閉的情況。
“輅兒!”席蘇穿透空間的聲音從洞口處進去,聽不到迴音。手足情深,他和席輅分別的時間一般不會超過三個月,上次在他去了霧海邊緣尋找老祖閉關之地時,兩人就像分開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我好像聽見了大哥的聲音?”潮洞內,依稀有海浪的起伏聲傳來,裡邊夾雜着不清的呼喊。
“二公子,你聽錯了吧?少主可能還在老祖那裡沒有出關呢?”身邊一名隨侍道。
接着,隨侍的目光憐惜地落在了席輅的身上。自二公子受傷昏迷後三天,今早才清醒過來,但還是有些迷糊的樣子。一身的魔毒也未完全清除,讓隨隊的大醫師都感到十分頭痛。帶出來的丹藥,能用得的都用上了,纔好不容易把人救醒,這會兒,是不是又出現了幻覺?
潮洞口離化魔大陣很近,只是那個大陣還在佈置中,尚未完工。而席蘇自然不能再等下去。他飛縱到潮洞的一側,不理會身後那些魔靈的監視,一手抵在洞口上,從中打開了一個口子。
爾後,踏入裡面。又轉身把洞口重新封上。
外面的魔靈剛想跟着涌進去,但被席蘇的回掌之力給擊散開來,尖嘯聲不停。不遠處的魔將這才醒悟過來,發覺剛纔是有人進入了那個封閉已久的潮洞。
裡邊的人族是他們的目標,可是,久攻不下,又被洞口封閉的情況給攔住了。沒想到,以一人之力,也能敲開那個地方。
洞內,若干侍衛疲憊地站起身來,大家驚得說不出話。先前以爲是魔將攻進來了,想着沒命活下去了,不料,擡頭一看,卻是大公子趕來了!心情又陰轉睛,又非常的意外和驚喜。
衆人回過神來,想着這一下好了,終於有人能把二公子送回青冥了,他們也可以活着從這裡走出去了。
“屬下參見少主!”
潮洞內的侍衛們,無論是重傷的,和帶有輕傷的,都跪在了席蘇面前,淚流滿面。
因二公子領隊不敵外面那支魔靈軍團的進攻,大家只好島上退到了這個潮洞中,又用了一個秘陣封閉住洞口,只待救援的人到了再出去。可是,指望家族派人來接應他們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卻根本沒有人過來相救。洞裡的食物有限,受傷的人又得不到治療,如果再不來人,大家都堅持不下去了。
席蘇的到來,出乎人意外之外,因爲,誰也想不到是大公子來救他們。再說了,他們發的求救信號可以給族裡的。難道長老們都不來救人,反倒是派了大公子一人前來。那樣的話,大公子的實力不知有多高啊!
“大哥!”
席輅躺在一個石榻上,眼睛睜得老大。原以爲再也等不到援兵來了,他的人也會折損在這裡,幸好有了大哥趕來。
席蘇一股怒氣從腦子裡冒出來,吼道:“爲何不發消息求援?”席輅一時驚得失了色。這是怎麼回事?未等他開口,旁邊一羣人就撲通一下又跪了。
“少主,幾天前,我們就發了求救消息回去了!二公子還差點醒不過來,可真是急壞人了!”說話的,是剛纔那位隨從。
席蘇怔住了。這不可能呀?幾天前,他爲什麼沒有得到族裡的傳訊,而且,這裡也沒有人過來。要不是他一心顧念着二弟的死活,想先把納戒裡的海葵衣拿來給他穿上,只怕就要鑄成大錯了。
衆人見席蘇的臉色有異,更是感到莫名的不安。而席輅卻是心頭一冷,如果大哥是自己跑來的,那麼,他們發出去的消息又落到了何人的手裡?
“去查!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席蘇指令一下,身邊那位隨從趕緊站起身來,帶着發送傳訊的侍衛調查去了。
“輅兒,你沒事吧?”席蘇眼中差點噴火了。他就是一個人來的,外面根本沒有一個援兵,只有一條破損無用的大船靠在小島的後面。青冥族裡估計仍是不久前得到的那個舊消息,那可是一個平安的消息。裡邊只有席輅他們在月影島大戰魔靈得勝了幾次的信息。
“大哥,我沒事。就是身上的毒素未清,可沒有丹藥可用。”
席蘇上前,把了一下脈搏。他感覺到席輅很是虛弱,連忙掏出納戒裡古月送他的丹藥,給席輅餵了下去,“這是比淨化丹還要好的高級丹藥,可以幫你清除魔毒。”
席輅吞下後,只覺得渾身一陣清涼,堵塞的經脈有了暢通的感覺,氣色一下子好多了。估計完全清除餘毒只需幾日就可以了。
“我們剛來的時候是打了幾次大勝仗,可是後來有大量的魔靈衝到青冥族所佔的小島上來,就有些抵不住了!”
特別是那些聞着血腥味就瘋狂的傀儡們,簡直比幾名魔將還要可怕。魔族好像弄清楚了這個小島是幾個大勢力中最大一支隱族的埋伏之地,便專門衝着這裡攻擊。
“輅兒,我知道的消息就是你們在這裡很好!”
顯然內部出了奸細,纔會導致正確的消息傳不出去,竟被人及時攔下了。
席輅聽罷,眼神一黯。
這事,弄不好就是自己身邊幾個人的事。可落到誰的頭上,他都無法接受。
“你好好休息一下,儘快恢復身體。大哥護着你們撤走後再離開這裡。那些魔將和血傀儡,還不是我的對手!”他真正的對手是魔王朱立,且不知誰的實力更強。
席輅感覺到席蘇的話相當的強勢,再細看修爲,心下一突。大哥這是到了尊階?
席蘇微微地點頭,席輅驚喜之下,叫道:“大哥,你..”話未說出,前方有一位侍衛走了過來,席蘇當機立斷地打斷了他的話。現在是情況不明,這裡會變得更加危險,在沒有把那個奸細找出來之前,大家都得非常小心纔是。
來人是剛纔帶人到一邊去的那名隨侍,他是常年跟在席輅身邊的一個小子,就像席洪在席蘇身邊一樣,除非是主子有令,就不得離開一步。調查的結果在意料之中,又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發送消息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死了,而且,就死在潮洞一側的一塊青石下。
“少主,二公子!大船已經準備妥當,只等下令就能出發了!”潮洞的後方有秘道,可以通向那條破損的大船。沒想到,大船還能使用,席蘇倒是輕鬆了一下。
“好,傳令下去,讓所有傷員到船上集合,隨時等着出發的信號!”席蘇回頭道。
“這是優質的護身衣,人手一件!”把手中的一件海葵衣送到席輅的手上,又道,“快穿上吧!我先出去看看!”隨後,席蘇又把剩下的一批護身衣交給那位隨從分發下去。多了這一層保障,大家稍稍安心一些,而大船返航的安全性也高了。
席輅含淚穿上護身衣,聽說是未來的嫂子找人紡制的,心中感激莫名。目送席蘇走了出去,心中更是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溫暖。“都穿上再出去吧!”衆人皆手腳忙亂地穿起來。
這一次好險,要不是少主想着二公子的安危,主動到島上來看他,他們都得送命了。
外面的各大勢力已是自身難保,誰還顧得上這個小島上的事。尤其是月影島的誅魔門和幾支獵人團,每一天都有人傷亡,不比他們的情況好。
照此下去,這個前沿陣地是守不住了。可是,大家都想活下去啊!
而人族似乎一直有一種劣根性,那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好像只有古月在的時候要好一些,月影島上的人至少不會各自爲陣。眼下對付魔靈的手段,便是各有各的打算,逃出魔靈的追擊更是所有的高手的願望。可以說,月影島早已不再是古月或無常子在時的島嶼了。
總之,大家扭不成一股繩,逐漸地形成了這個局面,誰也怪不了誰。
席輅一想到大哥爲了護他們回族,還要獨自留在這裡,心中又是一陣不捨和難過。什麼時候他才能像大哥一樣的強大和自信,與他一起並肩作戰呢!
他的眼前,浮現出古月的身影。但願,那個女子能做到這一點吧!大哥從青冥老祖那裡得到了龍之傳承,提升修爲突破到了尊階,他倒是不擔心大哥留下會有什麼事。就怕青冥族那邊也陷入到了這場疲勞戰中。
過去幾個月了!他早就想回家。霧海外圍的路段已被魔靈軍團截斷,凡是戰船要進出這片區域,都必須先打開一道缺口。沒有大哥的庇護,他們這些傷員殘將是怎麼也突圍不出去的。這也是他們爲何選擇躲在潮洞裡,沒有出去冒險的原因。
周圍的情況只比玄芻龍告訴古月的還要糟糕一些。
運送物資的數條大船,在玄芻龍走之後就漸漸停航了。進入這片區域的,特別是到月影島的只佔極少數,後來,竟是一條大船都闖不過關了。
月影島,差不多成了一個海中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