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蘇的態度,讓席輅和席茵更爲震驚了。如果說,大哥在百里媛面前表現出大度容人和憐香惜玉,那麼,對於赤茹的前來糾纏,他原本是深惡痛絕的態度,爲何眼下也能一口應下?
“席哥哥,你回來了!”赤茹興奮地跑進來。
這間大帳,從來都是席蘇跟手下商議事情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一個聚衆娛樂的地方。兄妹倆呆望了一眼,懷揣着心頭的不安走了出去。
“我也要喝酒!”
赤茹走到席蘇右手邊,忙不及迭地坐下來。她在永州府都等得快失去信心了。現在席蘇回來了,她便有機會了。再者說,她能進這間大帳,不再像過去那樣受到排斥,就是很大的進步。估計,席哥哥終於看到了她的好,以後,也不會再拒絕她了。
跟席蘇對飲一杯後,赤茹心緒如潮,萬分的高興。向旁邊一瞄,發現百里媛早在一邊坐着,頓時,心底又跟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席哥哥,不管你在哪裡,我都跟着你。”
席蘇旁若無人地飲着酒,臉頰微微地發紅。
赤茹一邊嘮叨着,想把席蘇的注意力全部引到她的身上,但百里媛豈是好對付的人。於是,席蘇只好分出精神來調和二者的關係,“不要再鬧了!”接着,赤茹噤聲,搶着爲席蘇端酒杯,拿點心。
大帳內旁立一側的侍衛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們的少主,現在被兩個美女左右相伴,如同一塊美玉由兩片亮麗的綠葉相襯,顯出了尊貴榮華來。對此,還有人能說什麼呢!
堂下是一個俏媚如清雀,有着珍貴無比的鳳凰血脈;一個娉婷如藍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少主即是一個絕世風姿的人,合該他消受這樣的美人恩。
當小威和腓腓跑到大帳前時,看到的情形便是如此。“啊!他的花毒發作了。這麼快..”
“老大,咋辦?”
“別壞了事。先把辟邪金剛杵拿到再說。主人等着呢!”
“好吧。”
兩獸一跳,進了大帳。
大帳外面的侍衛們早就瞧見了兩獸,但大家知道,那是古月的寵獸,因此,無人阻攔。
“你們怎麼來了?”
席蘇清淡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暖意。他現在的感覺正是非常舒適的時候,身旁有兩位美女侍候,下面還有一干下屬心悅誠服,外面有一隊高手忠誠以待。事實證明了,這次的沙漠之行,青冥族是獨佔鰲頭,有着不可限量的未來。
“咳咳..”
席蘇一聽白兔子有話要說。忙示下,讓它直接說事。小威道:“主子說,你的得到寶物中有一件東西她需要借用一下。”
“是什麼?”不過是一物件,給她便罷了。
“辟邪金剛杵。”
“噢。我找找看。”席蘇正要去翻看納戒裡的東西。不料,赤茹在一邊嬌聲道:“席哥哥,我也要一件寶物。你們在腹地裡得到了很多好東西,就送一件給我吧?我好拿回去交差呀!”
這幾天,赤茹一直放心不下這件事。
赤禾小隊在沙漠中的表現,太令人失望了。她的老爹,一定會指責他們損失了許多的人,還一點收穫都沒有。她曾在席蘇面前提過送一件寶物給她的事,後來沒有結果。眼下的情形,似乎對她有利,機不可失。
百里媛的眼神一閃,搭訕道:“我也要一件。百里小隊雖然沒出什麼大力,但大家同甘共苦一場,怎麼說,也得共享一點好東西吧!”幾個人說話間,席輅從外面探查回來了。後面跟着席茵。“我大哥手上的東西不多,你們臉皮怎麼這麼厚!”
百里媛一口酒嗆在喉嚨裡,差點閉氣了。席輅還是第一次這麼反感地衝她說話,心下有些驚懼不安,剛纔的提議,確實是有些過了。因爲,百里小隊比起慘敗的赤禾小隊,好像不應受到同情。
赤茹聽了席茵的話,便不作聲了,倒是懂得乖巧一把。因寶物的事是席蘇說了算。她也不着急。
“喏,拿着吧!”席蘇找出了辟邪金剛杵,遞到了小威面前。兩獸的動作遲疑了一下,腓腓再次申明道:“這是借用的。”
席蘇淺笑了一下,似乎並不在乎這些事。
小威道:“主子還說,明天會把外面的金蟻大軍都幹掉!”話音一落,就聽見帳內有人譏諷道:“哼,古月真會說大話。我們在這裡堅持了這麼久,傷了那麼多的人,都沒有趕跑外面的金蟻大軍,她憑什麼這麼說!”
原來是赤茹不滿地嚷道。不過,她慣會看眼色的人,一心想從席蘇那裡拿到一件寶物回去交差,發幾句牢騷而已。在席蘇面前說古月的壞話,多少是有些影響的。因此,赤茹一說完,就不再糾結小威的話了。她只是不想放棄一個詆譭古月的機會。
百里媛比赤茹來得冷靜,看到小威收好那根金剛杵,似乎想到了什麼。
古月通常不會作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兩獸肯定地說那句大話,那麼,明天的麻煩想來是能解決了。接下來,三支小隊應該返程了,她得爭取跟着席蘇回家纔對。思忖到這兒,百里媛悄悄遞了一個眼色給後面的一個隨從,那個隨從退下,去安排起程的事情了。
兩獸卻是心頭火起,加上它們進大帳時心中不滿席蘇那付遊戲人生的樣子。於是,腓腓道:“我家主子說了什麼話我們都堅決相信她!只是有人從來不信,不過,不信她的人又有什麼本事拿得出手呢?!”
這話,生生地戳到了赤茹的痛腳上。赤禾小隊不正是一無所獲的麼?豈不是都像小獸說的那樣,全是沒本事的人。
“什麼叫本事?有本事就單獨出去戰鬥。你家主子還不是躲在帳篷裡瞎弄什麼東西!”赤茹在說話間,眼神看向席蘇,心中還是擔心席蘇不高興。
席蘇欲語還休,喝了一口悶酒,回頭又被赤茹的眼神緊盯着,只覺得腦子裡一陣暈痛,心中掙扎了一下,手臂上的刺痛漸漸地取代了腦中的疼痛感,不由得心氣煩燥起來:“你們快去吧!如果真能解決大事了,我們明天就動身回家。”
赤茹大鬆了口氣,那小蹄子的地位在席哥哥心裡也不過如此。她並未受到指責。暗喜道:“席哥哥,明天我跟你們走,我還沒有好好在青冥族裡玩過呢!你送我一件寶物,我就讓人先帶回去交差。”
“好。”
不知爲何,席蘇在答應此事後,覺得身上的刺痛感減輕了,腦袋也舒服多了。由此一來,對於他自身的反常現象也不再去多想了。
百里媛從旁笑道:“媛兒也跟少主回青冥吧?上一次,我去的匆忙.。。”
“好!我代表青冥族人歡迎你們都去玩。”席蘇加快了語速,神態更爲輕鬆了。
兩獸在一陣驚訝之中,跑到帳簾跟前,轉身望了座前一眼。小威反應最快,低聲對腓腓喝道,“走啦!這裡有什麼好看的。主人還等着我們呢!不像有些人,只會讓別人勞累,算計他人的勞動成果..”
腓腓舔了一下舌頭,附和道:“就是。也不知那人的功夫是學來幹什麼的。真是人不如獸!”
赤茹自然是聽見了兩獸的口舌之爭,當下又羞又惱。正想追出去報復一把,但兩隻小獸跑得飛快,眨眼間就不見了。她只好轉身坐回原處,比剛纔還要殷勤地給席蘇添酒和取食。
百里媛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哼,早晚這兩隻小神獸都是她的。一定要想辦法殺掉古月!回過頭,見赤茹一付惺惺作態的樣子,心裡又生起虐殺之意。跟她搶人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席輅坐於下方,看不過去了,狠聲說道:“大哥,我要去休息一會兒,回頭見!”
旁邊的席茵道:“我也去。”說完,連忙跟在席輅的後面向外走,兩人都顧不上聽席蘇的答白,就像後面追了一條狼似的走得飛快。等席蘇回過神時,大帳內只剩下百里媛和赤茹了。她們的貼身隨從都被兩人支使到了外面。
一股櫻花的氣息,在大帳內漫延開來,席蘇的眼底閃過一道迷離的光澤。
“二哥,大哥這樣子,要是古月知道了,只怕會壞事。”席茵道。魂影被改,怎麼會讓人的性情也大變了。想不通!
席輅的帳篷裡,兩兄妹憂心忡忡地坐在那裡,商量着席蘇的事。“對了,古月要金剛杵作什麼呢?”
“唉,誰知道呢!算了,與其我們在這裡瞎猜,還不如去找古月。正好問一下她拿一支金剛杵去作什麼!”席輅道。
“好。”席茵道。兄妹倆實在呆不住了,立刻出了帳篷,朝古月那邊去。
這時,小威和腓腓閃身進入辰龍空間,把辟邪金剛杵交給了古月。
“這..”
拿着一支半殘的金剛杵,古月哭笑不得。
“這支金剛杵還能用麼?”要畫佛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跟在天衍圖上畫道紋是同樣的道理。而且,佛符的製件必須更爲精細。稍差一點,便報廢了。
這支金剛杵一看就不是完整的。它從沙土裡取出來時,就是殘缺的。最多能恢復到聖器的品階。想還原成神器是不可能了。古月一邊思索着,一邊想着如何恢復辟邪金剛杵上的法力。裡邊的器靈,早在戰鬥中損毀了。也不知是沉睡着,還是根本就不存在了。
“主人,這支金剛杵還能用麼?”腓腓道。
“嗯,等我想辦法煉製一下,再說吧!”古月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現在,她要解開冰龍的封印,就差最後一步的努力了。而所有的希望,就在於這支金剛杵修復後能起到的作用,是否能達到所需的制符要求。
空間裡,又過了一天一夜。
古月進了她的那間玉室,開始敲打金剛杵殘缺的部分。幸好,她已經是聖器師,要不然,拿着這支半殘的神器還真是沒辦法。
兩獸見主子忙個不停,自覺地守護在玉室外面,聖器出世的時候,會引發靈氣的大波動,一切都需要小心纔是。
當席輅和席茵來到古月的帳篷時,小威的神識感應到了二人,便從空間裡‘嗖’地一下蹦出來,它得早點把兩個人打發走。
“噫,只有白兔子在?”
“主子去散步了。你們有什麼事麼?”小威氣勢不減地問道。其實,這貨的心裡多少能猜到席輅兄妹二人的來意,但是,它要這對兄妹自己說出來才行。
“呃,我們想知道,那支金剛杵給了你主人後,她拿去作什麼?”古月從來不是什麼佛家的弟子,卻在席蘇那裡要走一支殘缺的金剛杵,多少讓人感到怪異,席輅提出這個問題,不難理解。
“哦,主人說,金剛杵是佛門法器,她要用它繪製出一些佛符,好對付魔靈和那支金蟻大軍。”當然,在空間裡解封冰龍的事情,小威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佛符真能對付金蟻大軍?”席茵驚喜地道。她是看着古月繪製的滅屍符讓殭屍們退卻的,佛符的作用,確實是意蘊極深。眼下最要緊的,不就是對付那支金蟻大軍麼!至於暗藏着的魔靈軍團,好像都退到了沙漠北部,還不是現在最頭痛的事。
“主人就是這麼說的。具體情況,只有等主人辦成後才知道。”
“好,等你的主人一回來,就告訴我們吧!有些事情,我們要找她問個明白!”
席茵一說完,小威雖然心裡不滿意,但還是看在席茵是古月好友的份上點了點頭。若不然,它一隻神獸怎麼隨便會聽人使喚。而且,關於席蘇身上發生的事情,這兩個人還是當面問她最好。
兩人對前段時間古月和大哥在一起尋寶的事不甚清楚。到底是什麼讓席蘇變成現在這付模樣的,他們是一定要問的。因爲,無論怎麼想,兩人都想不出一個究竟來。
“我們先走一步。回頭見!”席輅道。就這樣,席茵和席輅離開了古月的小帳篷。
“二哥,我回去找大哥。”
席茵不願意給百里媛和赤茹趁虛而入。因爲,大哥的情況實在太特殊了。她必須要跟他好好地談一談。另外,再想辦法把那兩個女人給推出去。席輅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於是,應道:“好,你去吧!我這裡把一些事情安排一下就過來。”
席輅說完,就見沙丘上席洪的身影向另一方向走去。他變得默然,看席洪那樣子,估計是執行大哥的命令去了。這會兒,青冥小隊應該全部加入到金蟻大戰之中了。在正常情況下,大哥也不該呆在大帳裡享樂。
席輅的心底,浮起了一縷憂思。
席茵叫道:“我過去了!有新的消息,我便回來跟二哥商量?”席輅微微點頭。
席茵向前跑去。從古月的帳篷裡出來,心裡就盤算着一些事情。不知道這會兒找席蘇又會遇上什麼尷尬的事。畢竟那兩個女子對大哥是覬覦已久的了。
事實果真如此。
席茵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邊一陣琴瑟和鳴和歡聲笑語了。
“席哥哥,茹兒真是太開心了。我這支笛子好久沒吹響過了,今天算是拿出來獻醜了,好在席哥哥也不嫌棄它!”
“嗯,吹得不錯。”
席茵似乎聽見裡邊又有一道琴音傳出來,這一次,是換了百里媛在彈琴。她心裡不舒服,但又發不出火來。
“比起百里小姐的琴聲,茹兒的笛子也不遜色吧?”又是一陣扭捏。席蘇似乎輕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推開帳簾,席茵打斷了裡邊的歡鬧。“大哥,我回來了。”
“哦,三妹休息好了?快來嚐嚐這些果子吧,真是甜入心肺,對修練有極大的好處。”
席蘇一邊說,一邊吞下一顆清香的果子。那枚果子,還是赤茹親手喂下的,看得席茵都有些心酸了。大哥這是背叛了小嫂子麼?居然面不改色地享受着愛慕他的女子侍候。
一想到從前的席蘇是潔癖之人,但凡有女子近他身外一米,必定是血濺三尺的情況,席茵差點以爲座上的那個人不是席蘇本人了。現在,情況怎麼越來越不對勁了!
她走上前,仔細看過去,見席蘇的眼底仍是冷凝之色,似並未對旁邊的人動情。可是,他的隨性而爲,仍然讓人大爲吃驚。天啦!要是古月在這兒,見此情形,還不知會怎麼想呢!
“大哥,三妹來幫你吧!”
席茵想了想,上前用一股巧勁擠開了赤茹。並親自爲席蘇選了一盤果子,送到他的手邊。
“三妹,你坐一邊去,別在這裡胡鬧。”席蘇嘴裡嚼着果子,含糊地嘟囔了一下,似乎不滿席茵的作爲。
“啊呀?三小姐,還是讓我來吧!”赤茹轉到跟前,靠近席蘇。席茵只好再次閃開,在席蘇的下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大哥,你不是一向不喜歡跟女子親近麼?以前,可只有我能跟大哥靠這麼近。”這話,讓赤茹急了。
“以後,他就有我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怎麼可能丟掉。赤茹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此話一出,百里媛手下一頓,琴音差點被打斷了。
“大哥,真是這樣嗎?”席茵心裡有不說出滋味來,並非她要跟赤茹爭什麼地位,而是心裡一陣不痛快,席蘇這麼作,那古月在他心裡又算什麼呢?她只是抱不平而已。
席蘇眼眸一深,嘴裡還在回味着果子的香甜,不過席茵剛纔的話,的確觸動了他的回憶。神思恍惚之間,說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大哥是不是太過古板?”
“沒有呀!我覺得大哥以前的習慣就很好。”席茵強笑道。赤茹聽了,在一旁狠狠地盯了一眼壞她好事的人,沒吭聲。
“是嗎?”
席蘇應聲,離赤茹稍稍地遠了一點。同時,把果盤端到了自己面前。赤茹想要再喂他吃東西,也夠不着了。赤茹氣得牙痛,暗自打算着把席茵糊弄走才行。
“席哥哥很喜歡我吹的笛子,剛纔是他爲了獎勵我,才讓我親自侍候他的,對吧?”
席茵聽了這辨解的話,靈機一動道:“噢,原來如此!我還以爲大哥突然變了性子!一會兒,等百里小姐彈完琴後,是不是也能得到這種獎勵?”
立時,赤茹像被踩了痛腳般地叫道:“當然不是。席哥哥可沒答應她!”
百里媛在座下冷哼了一聲,手中拔弦不停。席蘇纔沒有答應獎勵賤人呢!真是無恥!但是,赤茹挑釁的眼中的含義深深。“無恥就無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