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走到貨物堆前,打開其中一個包裹來看,只瞧了一眼裡邊的東西就明白了。
這是一堆裝滿了劣質品的包裹,不知百里族是從何得來的東西。而這些欺騙買家的假貨,就要通過水雲門的渠道送出去了。
剎那間,頓生怒氣。
她大手一揮,地上的幾堆爛貨和旁邊的優質草料就進了手鍊中。直到滿當當的倉庫洗劫一空,才消了氣。同時,這地方又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我們走吧!”
古月點頭,挺直了背脊地走出去。許多靈獸吃了劣質草料後會變得虛弱多病,上戰場的時候,必定是一大災難。
要是這些草料混入到市場流通中,簡直就是一件天怒人怨的事。而那些優質糧草被百里族給換走了,卻進了一羣契約魔獸的大嘴,實在太可惡!
水雲門中與百里族接洽的人肯定是一個大人物,這幾間在倉庫也掌握在那人手裡,他的手下乾的壞事,居然能瞞過了門中的長老和門主。可見此人不僅接下了這筆大生意,在門中的地位也不低。
到底是何人作得主,尚未得出定論。不過,他們得先離開這個地方了。再過一會兒,那個百里健會帶着人回來,然後,把貨物拉走。旁邊還有幾大間倉庫在他們等着動手呢!
於是,大門輕輕合上,又打開,再一次合上。。
誰也不知道有人當着他們的面進了大倉庫,並且,把幾間大倉庫裡的東西都掏空了。
這時,席洪在分叉口的樹林裡等得很着急。他不知自家主子帶着古月進去後是否得手,幾時才能出來。不是擔心自家實力不夠,而是看到了關口處有幾個人朝這邊走來。
走在前面的人,正是水雲門管着大倉庫的一名管事。在這位大管事的身後,有一個腰間別着青色長笛,身穿一條綠色百褶花裙的俏麗女子,那裙邊十分的精細,出處雲蘿暗紋的秀飾。此女子的頭上只束着一條簡單的綁帶,如同雲中走出來的一個小仙女。
讓人難忘的是,該女子雖給人一種活潑的感覺,可就像她吹奏過的笛聲一樣,在脣角處,會不時地泄露一份驕恣的氣質。據說,真正的禹水陣能隨着佈陣人指示的方向而改變陣圖。剛纔這個女子就是以音指路,把人引入谷內的。本事不小,勢必很懂得如何改變大陣的擺佈。
席洪搓着手,眼中有了一絲焦急。萬一兩位主子來不及出來,或者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這些人,只怕事情就不妙了。就在他心驚膽顫的時候,一道靈力飛縱而至,在他身旁轟然地炸開。
“呯。。”
“怎麼回事?”說話的人看向月箏。此時,月箏的臉色顯得有些古怪了。
剛纔那一會兒,她感覺到有一絲靈氣波動得不對勁的地方。隨意地發出一道靈力去試探,可又沒有探查到什麼東西。只有樹葉飄零下來,塵沙又散落到地面。
放在青色長笛上的另一支手,微微動了一下。如果用笛音來查尋的話,可能逼出藏在暗處的那人吧?到底有沒有人靠近這裡,一時還不太確定。月箏總覺得有些不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旁邊的大管事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怎麼不走了?
“你們察覺到關口的水陣有什麼異常嗎?”月箏蹙眉道。
大管事搖搖頭,後面幾名隨從也都說沒有。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仔細聽了一下,水陣下方的腐水和死氣依然未變,轟鳴聲如地獄冥河般的激盪不休。
“好了,大家走過的地方都仔細一點,我怎麼覺得有人闖谷呢?”
那位大管事回答道:“不會的。這裡一直是嚴防死守的區域,就是關口處有外人闖入,這邊的水陣也會發出報警聲。三護法,請放心!”一干人又走了一段路,估計離席洪遠了,那絲異常的氣息也不再明顯,月箏的神色終於鬆散下來。
大管事擡步向前,這個三護法決意要去查看幾間大倉庫裡的貨物,他還有幾分不甘呢。
“這個區域的管制是最得力的。這事情要讓門主知道了,恐怕在下都不好交待呀!”
一路上,他都想勸說月箏不要私自前往倉庫重地了。可惜對方執意而爲。大管事心中苦惱萬分,又不得法。
進入大倉庫裡查看貨物的人,必須事先經過門主和長老們的同意。可是,三護法說門主閉關已久,長老們也沒有反對的立場,要是一直不讓人進去檢察裡面的情況,萬一出了什麼大事,他是擔不起的。這話讓他聽了,就有些忐忑不安了。
不要說三位護法不得擅自進入倉庫重地,就是門中的幾位長老們也沒有這份權利。
現在,唯一可以進入倉庫重地的外人,就是按照兩家協定辦事的百里族的商隊。而且,還要手持那塊特殊的令牌才能進入這個區域。
他是專門負責管理幾間大倉庫的領事,卻被三護法強行帶到了這兒。不得不說,有幾分的憋屈。但他也怕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只好讓三護法進去查看一下了。
幾間大倉庫的外面看似無人,實際上是派了重兵把守的。而且,倉庫的大門處有門主閉關之前設下的陣法。能開啓這個防陣的人不超出三人。本來是安排了人不定期抽查倉庫情況的,可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事情就不知爲何無人擔當了。真要是裡面出了什麼事,他的小命也難保。
月箏不耐煩地喝道:“你有什麼擔心的!不要哆嗦了!門主沒有閉關的話,我就能拿到這裡的倉管權,而且,還能按照正常的規則來檢查貨物的進出。不過是帶我進去看一眼,又不是吃了你!”心中不安的大管事只好住了口。
不經意地,又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真有異常的氣息波動麼?
算了,這位畢竟是水雲門的三護法,是從小就跟在門主碧菁華身邊的大紅人。三位護法跟門主之間的關係形同母子一般。哪是他能比得了的。要追究起來,挨板子的人必定是他。
但願,所有的事情就像月箏所說的那樣,她只是進去瞧一瞧就出來了。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着。很快地,他們就來到了商隊馬車停靠的地點。這是山坳後面的一塊平地,離幾間大倉庫不太遠。馬車上的貨物一看就是交接完畢了的,除了看守在,其他的人都迎進水谷中心作客去了。
貨物在車上沉甸甸地放着,倉庫周圍安靜的無人一般。
走在後面的月箏甩開步子到了前方,看着倉庫的大門冷哼了一下,隨即,就叫大管事打開大門進入了倉庫中。大管事抹了一把虛汗,在門口等着。
忽聽得月箏一聲怒吼:“這是怎麼回事?!!”
。。
當水雲門的人發現倉庫裡的東西被人掏空的時候,席蘇和古月已安然坐上了那輛黑檀木馬車,退回了分叉口,並從那裡轉道離開了。
Www⊕tt kan⊕¢O
“百里族的人把貨物運回族中,估計會把兩次受襲的事聯繫起來吧!我們現在就去商會求證一些事情。最好是由商會出面,找到那個郭大人講講理。至於水雲門接應的假貨來路,就讓暗哨們再去查證一下線索。”席蘇道。
“噢,我們還要等着把衡州的市場監管權弄到手?”古月挑眉道。
席蘇淺淡地一笑,“衡州商會拿到證據之後,必定會有一個結果出來。市場管制的權利能給我們更好,不給的話,就讓他們去忙活吧!反正有人在這邊佈置着,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去辦!”
衡州跟陵州的情況不同,陵州商會幾乎是不存在了。就是劉雲那樣的掌事也是後補隊員。但衡州商會裡的支柱都在呢!
此時,兩人也不清楚衡州商會的情況,處於猜測中。
因此,席蘇對衡州的市場監管權歸屬並不執著。也不像對付陵州府那樣的緊張。
如果衡州商會主動選擇了站隊,把市場的監管權託付給第一聯盟來管理,那麼,事情就更好辦了。市場上的商家看着商會都做出了決定,就會有人做出榜樣來,歸順他們的管制。
“月兒,再有兩個月我們就大婚了,你還有什麼要求.”有些事情,並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席蘇覺得,還是快點履行那份婚約更重要。
“停!打住!”古月忙叫道。
她一點都沒準備好呢!哪敢再提什麼要求?就是身上那塊鳳佩最近不時地發光,都沒有弄清楚原由。“不能在大戰之後,等一切平定下來再舉辦我們的婚禮嗎?”
央求聲一起,席蘇的心頭就像貓抓住了一樣,他可等不下去了!其實,他也不想匆忙地舉辦一次盛大的婚宴。照目前的情形,無論是明面上的敵人,還是暗中的敵手,都有可能因爲利益受到了聯盟大軍的威脅而趁機在婚禮上發難。
而且,魔族勾結人族從市場上拿走了大量的糧草,百里族的契約魔獸也從中瓜分了不少,這些事情,還未有一個定論.
“你趕緊帶我回青冥族去,說服你的父母先推遲一下婚期,可否?”
最後,實在受不了古月的這番言論,席蘇先是悶坐在一邊,腦子裡掙扎了幾個來回。然後,就轉過身,再不理會她。心裡想着,算了!暫且放過這丫頭,不跟她計較了。婚禮必須照常進行,就算手上還有要緊的事情未辦。
古月澀澀地說了半天,卻沒再聽到一句迴音,只好閉了嘴。
。。
且不說水雲門的幾大倉庫出事後如何解決,他們的馬車在晌午時分順利抵達了衡州商會的大門口。
這個商會離最大的交易市場不到三條街的距離。大門朝南,一側小門處有一名門房守着。周圍一些小商鋪的人流不多,大家逛到近便處,就自覺地避開這道大門而行。
古月想,這些過路人應該是懼怕門內的幾個名聲在外的掌事大人,據說,那是幾個功夫高強的老傢伙。除了刻意上門拜訪的客人,門前沒有多餘的一輛馬車停靠。給人的感覺,就是這裡的商會比陵州那邊的商會威風多了。
“兩位貴客是想見到商會的負責人?”那門房探出一個腦袋來問道。
那是一個眼神利索,身着灰褂子的半老頭子。
“是的。我們專程前來拜訪商會的會長!”古月上前道。那半老頭子的眼眸暗了一下,似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又掃了古月兩眼,動作遲緩地走了出來。
那道門是深鐵鑄造的大門,非常堅固而牢實。這個衡州商會佔地的面積很大,大門後面的一片區域幾乎有半個市場那麼寬。整個建築體是商會裡的一個大拍賣場。在建築體的一側,還有兩棟三層高的閣樓。
這個拍賣場逢單月纔有一次大型的拍賣會。平時都是緊閉着的,且與閣樓下面的大廳分開。大廳正對着的地方,是一個半圓形的弧梯,處於大廳的正中位置。
古月走進大廳內,就覺得頭頂上方有一道視線向他們望過來。
那道視線約高几公分,只因那人站在弧梯上。這種被人緊盯着的感覺實在不好,而且,還是被一個相當陌生的人盯着。古月有些不自在的擡頭看去。
席蘇的冷眸也向遠處望過去。同時,他的步子又往前走了幾步。或許是他身上的氣壓讓那人感到了一種威脅,聽得弧梯上的人大聲說道:“二位貴客請留步!在下是商會的接待管事,來客有什麼事情還請明示一下?”
席蘇擰眉不語。在記憶中,衡州商會哪有什麼接待管事的存在。最多就是有兩位侍從在前面帶路,到了後院的閣樓上,就能見到會長了。而這位人士,又是哪裡冒出來的人物呢?難道過了一段時間不見,這商會裡幾個無聊的老頭子又改了老規矩?
“你是何人?
那人白巾長衫,袖口處鑲了一層金邊。長相很平凡,肌肉結實有力,不像普通的修靈人。
“在下就是一名小管事,這位公子有話不妨明說!”語氣裡,有一絲不耐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