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傳那人進來!”百里媛的聲音還帶着一絲兒顫抖,臉上已揚起笑開了花。
不到一會兒,外面就走進來一個裝束打扮有些古怪的中年人。直到那人走到她的跟前,才發現這人是一個長相平凡的中年女子。
“是你說要幫我?”心底有幾分懷疑,百里媛再一次確認道。如果來人是一個男士,她倒願意馬上相信他。
因爲,百里族的勢力是外面許多家族弟子非常渴求的東西,經常會有人前去投靠百里族,希望付出一點代價來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可是,來人卻是一箇中年女子,且不遠萬里地過來幫她,又是謀算什麼呢?
“是的。是我想幫你!如果你想得到青冥少主,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毀掉龍鳳佩,這是唯一的機會。因爲,只要龍鳳佩存在一天,席蘇和古月的牽連就會多一天,兩塊玉佩已經分別認主,便是誰也無法插足了。這是龍鳳佩的秘密。即便是青冥族的前輩都未知道的秘密。現在,我這麼告訴了你,你心裡就該有數了。”
中年女子說到這兒,輕輕地揭下頭巾。
百里媛擡起頭,只見中年女子氣質平和,聲音沉穩地開始向她講述龍鳳佩的根源..
一番話表述之後,百里媛已是深信不已。
事實上,龍鳳佩確實是非同尋常的聯姻信物,裡邊各有一段紅線作牽引,若不是中年女子說穿了其中的奧妙,百里媛和別的人一樣矇在鼓裡。
“原來如此!龍鳳佩中各有一段姻緣紅線,即便外界的力量多麼強大,冥冥之中,也阻擋不了兩人最終成爲眷屬的結果。那條姻緣線,原本是月老弄出來的。一旦龍鳳佩認可雙方,誰也違背不了天道的規則。”
百里媛想起一直以來所做出的努力,其結果,都是失敗的下場。再看赤茹那邊也是如此,她更加相信了這個理由是非常真實的了。“那麼說,就算古月的八字生旦早已說明她是一個早逝之人,也無法更改姻緣的結果?”
“呵呵,早逝之人不是還活着嗎?只要姻緣線不斷,死人也必須等這份姻緣了結後才能投生。何況,古月本人並非真的死了,而是死而復生,被龍佩上的紅線給牽引着。多的話,我就不講了。你只要知道破壞他們之間天定的姻緣線,拿到其中那塊玉佩給我,我自會毀了它成全你!”
“鳳佩?”百里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照這麼說來,摔碎玉佩的辦法恐怕是不行的,自已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這個中年女子真的能辦到嗎?
“嗯,按照平常的辦法自然是不行的。龍鳳佩一旦認主後,都有了自保之力。除非是把它交給我來處理。”說到這兒,中年女子用手指向百里媛剛纔摔碎的那個茶杯。
那茶杯的碎片還未來得及收走,正好有婢女進來準備收拾。卻見碎成一地的茶杯沫慢慢地回升到半空中,在細末之間,又重新組合成了一個完好的茶杯。那個婢女驚訝地呆住了。
這般神奇的變化,也讓百里媛瞪大了眼。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難道說,這個中年女子是一位仙人下凡?
“我信你!可是,我要怎樣才能拿到那塊鳳佩呢?”
中年女子十分滿意地望着百里媛,稍稍籌措了一下道,“還有幾天時間,青冥少主就會從那裡出來了。他的身上有一塊龍佩,且實力強大。你暫且不要見他,先拿到鳳佩要緊。至於我爲何願意出手幫你,無需糾結其中的原因!”
百里媛想說點什麼,又壓抑住了。她很想問這個中年女子的名字,也想知道她的來歷,而且,更想知道她爲何要幫她。可是,每每對上對方那雙眼睛,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毀掉鳳佩自然得費一番手腳,那不是簡單的事情。除了眼前這個中年女子可以幫她以外,再無人能幫得上忙了。得此助力,她就不需要再求玄莫晨什麼事,還能自在地離開月影島,並且,達成心願。當下,也不再有一絲猶豫。
“玉佩裡的姻緣線一斷,龍佩那邊會有所感應。你心裡要有所準備。毀掉玉佩的辦法,可是比偷樑換柱更加的適當,要知道,如果把裡邊的紅線換掉,讓姻緣對象改換成你,那樣的風險實在太大了!你也承擔不起失敗的結果不是?”
百里媛聽了,心中激動之下又有一絲說不出的寒意。
這個中年女子的強大,已遠遠超過了她的認知。至少在各大隱族中,就找不到第二個這麼強勢的高手。萬一這個中年女子所圖與百里族有關,那她不是引狼入室嗎?
看出百里媛的疑心,中年女子朗聲道,“我達到的目的,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與你的家族無關。而是出自我個人的原因。有因必有果,我不過是還別人的果而已。”
這麼說來,估計是古家那邊的高祖得罪了這位神秘的中年女人的先祖,纔出手毀掉古月的姻緣吧!
百里媛真想大笑兩聲,如果是這樣,那簡直是太好了!她都想讓這位中年女子直接殺了古月。
“依前輩的身手,要殺了古月不是更方便?”人一死,鳳佩碎掉是很簡單的事啊!”
一想到古月死而復生的情況,就是因爲有了那根姻緣線牽引,才讓她得到了復活的機會。百里媛就有些憤懣不平起來。憑什麼古月這個死掉的人還能繼續糾纏席蘇。要說赤茹不甘心敗在古月的手下,她是更不甘心的。
“果報不是這麼還的。我可不想再結下一場惡報!另外有些事情,你最好是不知道爲好。”
“好,我且不問你的來由,也不再求你幫我殺了她。等她失去鳳佩後,我自會找機會對付她。另外,我一定會拿到那塊鳳佩的!”百里媛道。
席蘇的實力,如今已是衆人仰望,想打龍佩的主意是不能了。但是,拿到鳳佩的機會還有,若是她的願望,百里族的人一定會支持她的。
“那就好!只要有我在,你就能達到目的。但那塊鳳佩必須由你親自去奪取。要不然,即便毀了那塊鳳佩,龍佩裡的姻緣線仍會尋找那個真正的宿體。這事,我是幫不了的。”
如果不是代替不了百里媛取鳳佩,她早就自己動手了。這裡是人界,可不是異界之人可以亂來的地方。怕的不是界主責罰,而是仙界那些老不死的。特別是那個月老,製造那根姻緣線的起始人。只有在月老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才能動手毀掉鳳佩。
百里媛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曲折,中年女子也不想加以解釋了。另外,月老的紅線豈是那麼容易斷掉的,動手腳的過程必然是十分複雜的。好在,她還有一點殺手鐗。
百花宮的那位,一直打算着把聖君的一魂一魄帶走,但龍鳳佩的出現,也讓她有些顧忌。鳳佩可以讓古月死而復生,龍佩也能讓席蘇完好無損。即便帶走了,也會迴歸這片天地。到時候,這番打算豈不是要落空了!
席蘇的肉身如今已達到了尊階的修爲,不過,仍然難以通過仙界與人界的出入口。要不是以上的各種原因,那位恐怕也不會求助於她吧!
她已經想好了。只在把鳳佩毀掉了,就把青冥少主的原身留給這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族女子,算是雙方合作的贏利。
此時,中年女子的臉上仍是一片和眴。比起剛纔顯露那些強硬的手段時完全形同兩個人。
百里媛早沒有注意中年女子的神色了,她幾乎陷在了整件事情完全成功的幻覺中。
現在,外面的那些人不說古月的閒話了。不過,衆人皆知,古月的身份有很大的問題。只有她知道了死而得生的秘密,別人可不知道。另外,青冥族沒有跟古家定下這門親事,古月等於失去了聯姻的資格,再換成她來擔當少主夫人又有什麼不妥。想來大家是可以接受的。
百里媛癡癡地看着手中的茶霧,彷彿裡邊有一個人影似的。
中年女子見事情已交待完畢,復又用那面紗巾遮住了頭臉。
晚間,仍在百里媛的帳內住下,兩人相安無事,只等天明後出發。
.。。
另一邊,赤茹見百里媛還沒離開,她也不急着離開了。於是,她乾脆去了赤禾族派出人馬所在的小島。
看着霧海村的戰船接連送來了好幾批人手,全都是忙於抵抗魔靈的,本族人相應也增多了一些,不禁心思恍惚起來。“那小賤蹄子怎麼還不見蹤影?”
不是說她快要回來了麼?
赤茹向赤禾族人打聽了一下週邊的消息。所得到的結果,依然是不確定的。
黑暗中,一雙大大的魚眼睛緊盯着島上的一切。除了那個中年女子的到來沒讓曼沙看出有什麼不妥,其他人的動向,她都瞭如指掌。
赤心和他的隨從衛覃在最近幾天的大船上也來到了小島上。
見赤茹過來,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赤心告訴了她家主作出的一些安排,其中,也包括對她的安排。赤茹聽後,又是一陣氣惱。因爲,她爹赤木是強烈要求把她送回族裡,要她不能在外逗留了。並且,月影島那邊有關滅魔的事情,也不允許她參與進去。
赤茹再度感到一陣無奈。
“老爹真是這麼說的?”
“是的。二伯發現你擅自離家後非常生氣,這次叫人送你回去,恐怕只能在家等嫁了。”赤心慢慢地說道。
赤茹嘟着小嘴,沒好氣地道,“這段時間還有誰來家裡提親麼?”
“嗯,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在我出來之前,只是略有所聞罷了。至於未來的表妹夫是誰,你回去後不就知道了嗎?”
“..”
赤茹當天晚上被勒令趕緊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離開。這裡的形勢是越來越嚴峻,赤心也不敢讓她留下來。赤茹只好聽從安排,不再提出異議。
再者說,席蘇和古月都不見蹤影,似乎不會回到月影島上來了。她留下也無用。加上自己也無力反抗家族的安排,沒法選擇自己的人生。就是百里媛的那種自由都沒有。所以,赤茹嘆了幾口氣後就認命了。
想到她在席蘇心裡也佔不到重要的位置,對自己也有些嘲意。估計到最後,就算古月不能成爲青冥少主夫人,那個位置也跟她無關。由此,赤茹先前的衝勁基本上被磨平了,心態不似從前。本來打算插手的事情也放棄了。
可是,讓她感到氣惱的是,百里媛居然還沒有放棄這件事情。少主夫人的位置真的那麼重要麼?赤茹有些困惑不解。她喜歡和席蘇在一起,但沒有達到如此癡迷的狀態。百里媛這是有些魔怔了吧?!
第二天一早,白霧籠罩着小島的四周,卻有兩條大船即將起程。
當赤茹看到百里媛和她一樣準備乘船離開的時候,心中的怨懟突然間沒了。
“哈,還不是跟我一樣得離開了,我以爲你會堅持到最後呢!”
赤茹的奚落並未讓百里媛有一點動搖,反而加深了百里媛脣角上的諷意。看在眼裡,她心裡不禁多了一分懷疑。
“這個女人又想幹嘛?好像有了新的目標,難道她知道了席蘇的去向?”
雖然不解其中的秘密,赤茹還是提起裙子,踏上了回霧海村的大船。大船上的人是各個小島分別集合而來的。在這條大船過來的時候,船艙下面裝滿了各地運送過來的相關物資。回程的時候,卻裝滿了傷兵和一些殘損的東西。
兩條大船相繼出發。
這樣的航程,是目前霧海上最常見的情況。無數的大船都頻繁地在霧海上來回行駛,保持與月影島之間的聯繫。時間一長,就自然形成了一條海上通道。
然而,這並不表示月影島上的情況會有所好轉。
魔王朱立派出的血傀儡的數量開始日漸增多,魔靈數量和水下變異的魔獸數量也在增多。
一場橫貫整個大陸的大戰,勢必在某一天內全面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