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染笑盈盈的打斷雲瑤的話,隨手將妙妙送到霍英白手裡道:“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盡力的拖上一拖。”
雲瑤連忙道:“誰說要和你通行了?”
花月染眸子泛起層層漣漪:“莫不是你想墊後?”
“當然不……”
“時間緊迫,既然都沒有異議,各自行動吧。”說罷,他隨手拉起雲瑤,身形一掠,輕飄飄的上了獨孤塔。
雲瑤只來得及“哎”一聲,聲音便飄散在風裡。
雲歡無奈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霍英白擡手往妙妙體內輸入一些內力:“你是說你姐?”
雲歡聳肩:“我是說錦王是小人。“
霍英白道:“你才發現。”
…………
對於花月染,雲瑤記憶中的形象是這樣的:美貌,腹黑,霸道不失溫柔……現在的印象是這樣的:無恥……
誰願意與他一同來開鎖了,便是來也是與師兄來纔對,曲解別人的意思便罷了,還不讓她將話說完!
雲瑤心底生出幾分無奈,可放眼望去,盡是人間地獄,唯有身側的人,似這幽冥之下唯一的溫暖,雖清淡卻清晰,絲絲縷縷,滲入肌膚。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有些累,確實累了吧,自觀禮樓一戰後,再無一刻心安,她無時無刻的活在警惕與擔憂中,那種緊繃的弦,容易讓人心力交瘁,直到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憊似都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腦的奔騰而出,接着便是無盡的空落,空的無力去怨去念,只想逃避。
她微微偏頭,看着眼前這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顏,無法言喻的陌生和熟悉交相出現在腦海,雲瑤抿了抿脣道:“你還來做什麼?”
花月染眼睫微頓,看她:“從未放棄。”
“喬詩涵呢?”雲瑤不看他,語氣有故作的輕鬆。
“與她沒有任何干系。“花月染看着她的眼睛,眸光幽涼涼的,“自始至終,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念。”
雲瑤看向花月染,視線兩兩交匯,映入眼簾的是彼此的身影。
她無端的,便覺得惆悵滿腹,這惆悵,不知從何而來又不知該去向哪兒,何況眼下,實在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
她悶不吭聲,他心急如焚。
“雲瑤,你要如何信我?”
這一生,都不曾爲誰這般心急過,他念她想她恨不能不顧一切前來尋她又怕草率徹底毀了她才這般絞盡心機步步爲營,計謀詭計他卻然信手拈來,可感情又如何機關算計?
雲瑤看他,她眸光微微恍惚,聲音也輕輕的:“花月染,你……先讓我看看你。”
花月染身子一頓,接着身形借力一躍,落在塔頂,無數毒蟲被驚動,然兩兩相視的人卻似忘了周圍的兇險。
雲瑤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人,那一張假面讓他泯於衆生,褪去僞裝,便絕豔如華,賽過天下美景。
她看着看着,突然便笑出了聲。
她笑時,如一朵悄然綻放的新荷,不勝涼風的溫柔,猝不及防的生動,令他心神盪漾。
“早知本王讓你如此歡笑,便不該帶這張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