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真相還是永遠不知道的好!一旦知道了,就是再無奈,也只是徒增痛苦罷了,有時我很想自己騙自己,可終究那一天還是會來臨……
……
日子一晃過去便又是好幾天,我想這些天司慕政一定在與黃南遠談判着吧。那天之後,我便想通了,爲什麼司慕政擺這麼大的陣仗前來雙合縣,原因很簡單,因爲已經沒有暗查的必要了,他來之前就沒有準備徹查黃南遠,當然不怕暴露。
每天早上他來過以後,我便將田黃石取出,仔細的雕琢着。很用心,每刻一刀,都傾注着我的感情。我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潛心雕琢着。這天的中午,我終於完成了。反覆掂在手上,越看越滿意。
完成之後,我便跑到花園之中,好好的透透氣,最近天天憋在房中,忙着刻章。
夏季已然來臨,剛剛下過一陣雷雨。樹葉上,花上,青青的小草上,億萬顆水珠,被雨後的陽光一照。每顆水珠都變成了巨大的鑽石,迸射出奪目的光彩。微風拂過,水珠在枝頭轉動,由橙黃變桔綠,有亮藍變靛紫,由奼紫變嫣紅,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光彩,真是叫人眼花繚亂。
偶有強風撼過,無數帶着陽光的水珠滾落下來,像流星隕落。美極!一時我都看呆了。
“小姐終於要出嫁了!真是好呢!”
“呵呵,那個王爺好俊美呢。”
“聽說還是側王妃呢,這下老爺可是樂開花了。”
“家裡出了個王妃,能不開心嗎?”
“聽說日子都定下了。昨天請的人看的日子。”
“是嗎?真是太好了!”
兩個小丫鬟打扮的人有說有笑的,從我的身邊走過。
她們在說什麼啊!好像是王爺,這裡的王爺除了司慕政還會有誰?一時間,我傻了,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腦子已經無法思考。
小姐出嫁?側王妃?難道是指黃南遠之女黃悠然?怎麼會這樣?我愕然!!
難道他的目的,本來就是來聯姻的,所以纔會與我說,“不管今後本王做了什麼,你要相信本王,我的心中只有你!”。原來這話是這個意思,原來他要辜負的人不僅僅是寒冰,還包括我!
那我的同行,那兩夜一天的徹底付出與深陷。我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我竟是全世界最蠢的那個。相信了他,深陷他的柔情不能自拔,然後,再來看着他娶別的女人??
那一晚,黃悠然的獻舞,司慕政的讚賞,而後與黃南遠的深談。當下我就覺得不對勁。還有寒冰與司慕政爭執的那晚,走時寒冰那憐憫的眼神,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只是不忍告訴我!
不,我不願意相信!我仍舊執迷不悟,我要找他問個清楚。
我一路小跑,問了好多人,打聽到,他今天竟然沒有岀府。也就是說,他還在府中!
我連忙跑去他的房間,不在!
我到處尋找,跑遍了府中每一個角落,終於在一個幽靜的偏僻的院落之中,見到了那兩人。
只見那黃悠然身穿一身鵝黃色剪袖宮裝。梳着小丫頭般嬌俏的辮子,甩在胸前,頭上插着幾朵嬌豔的月季花。花上甚至還有剛剛下過雨時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色彩絢爛,隱隱閃亮。襯的她十分的清純嬌豔。此時正坐在扶手欄杆之上,雙腿微微蕩在欄杆之下,迴轉着身體。大大的眼睛,如汪着一眼泉水般的清靈。略有些英氣的眉毛,更顯得她不同於普通女子般的嬌弱。
欄杆之下是連片連片的荷葉,其間已有少許荷花盛開。
而司慕政,此時正站着,面前是一張畫幾,上面鋪着雪白的宣紙。筆墨紙硯,水彩顏料一應俱全。他正低着頭,執着畫筆,細細的繪製着。我見他時而輕點,時而重重的抹過,妖媚的鳳眸還不時的瞟向黃悠然。畫几旁邊還有個小丫鬟服侍着,磨着墨。好個閒情雅緻!
最先看到我的人是黃悠然,一見到我,她便笑靨如花。立馬收了雙腿,利落的從欄杆上一躍而下。甜甜的說道:“夫人來了!快來,看看王爺爲我做的畫。聽說王爺的畫,龍朔一絕呢。悠然真是太有幸了,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着的呢!”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每句話都刺痛了我的心,直到鮮血直流。
司慕政此時才從作畫的沉靜中回過神來,看到我,眼中有着驚訝與尷尬,一時也不說話。
我們便這樣相視對望着,不言不語。
倒是黃悠然,她歡快的跑到司慕政身邊,嬌聲道:“原來王爺畫好了啊,真是漂亮啊。”說罷,她撤去壓在畫上的紙鎮。捧起來,小心的吹乾着。然後,她緩緩展開了畫卷,向我炫耀道:“夫人,快看看,怎樣啊?”眼神分明傳達着得意。
畫卷一尺一尺的展開,確實令人驚豔。
司慕政用黑白筆墨做背景,將這江南的白牆黑瓦,迴廊楞窗,雕檐欄杆,勾畫的如夢如幻,甚至池塘之中的荷葉荷花,他也運用黑白墨的濃淡,勾出遠近的層次。
此畫中唯一的一點顏色,便是坐在欄杆之上的黃悠然。一抹鵝黃,在黑與白的映襯下,格外的顯眼與嬌豔。他的畫渾然天成,既大氣又細膩,既寫景又寫意。絕美的意境,絕好的畫工,絕色的畫中之人,只可惜卻不是我。
畫的落款,赫然寫着“映塘閣少女”。
若說這麼好的畫,缺的是什麼?我看最缺的就是一方畫璽了。
我不自覺的摸上腰間的田黃石,我爲他刻畫璽,他爲別人作畫。好,真是好!
藍夢雪!你就是一笨蛋!做的如此蠢事,就好比他娶妻,我爲他繡鴛鴦枕一樣的可笑!
我精心雕刻的畫璽!精心設計的璽印“偶得知己共剪窗”。“知己”,“共剪窗”,不知誰是知己,與誰剪窗。
“夢兒,你先回房吧,晚點本王再去找你!”他淡淡的開口,卻看不出表情。盼着等着他開口,說出的卻是這樣的話。沒有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句哄騙。
一時間,氣血上涌。
我攥緊了手中的田黃石,憤然向他砸去!笑話,都是笑話,我的心血不過是一個笑話。
“啊!”叫出聲的,竟然是黃悠然,不知何時,她竟然湊到了司慕政的身邊,而我的田黃石剛好不偏不倚的砸到她的額角,頓時一縷鮮血緩緩趟下。
那田黃石從她的身上滑落,掉在地上,赫然崩去一角。
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沒有想到。
“好痛,好痛啊。”黃悠然的抽泣聲傳來,她似已哭的梨花帶雨。
“夢兒!你太過分了!還不快向她道歉!!!”司慕政生氣的朝我吼道。
道歉?他竟然讓我向她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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