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恨你!”
蕭冰欒笑了,那麼雲淡風輕的一句恨,卻讓御風燁看清楚了自己在她的心裡,真的是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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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什麼?如今這一句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他妥協了,再也不會去傻傻的期望她能給他一點愛,那不是奢侈的東西,而是他從來都不該妄想的東西。
風燁走了,蕭冰欒看着他的背影,眼裡酸澀無比,就當是她負了風燁,可是那又能如何,風燁,把她利用個徹徹底底,這個時候說這麼多有什麼用?
他的恩,從一開始不都是爲了利用而鋪就的麼?他差一點兒喪命?這個,她不信,他是神醫,定是預見了自己不會死纔敢那麼做,風燁,從來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放棄的人。
她滾熱的淚掉落在嬰兒那嫩嫩的小臉兒上,驚起了一陣嬰兒的啼哭。
蕭冰欒嚇了一跳,連忙拍着她各種哄着。
看着懷中這個小不點兒,如今這是她唯一的安慰,這是她和他唯一血脈相連的寶寶,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南宮幽絕,是死是活,若是他死了?
不,她不相信,確切的說是她的內心深處不敢去相信,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死呢?
“他是爲了救你而死。”
換血之術,以一人之血換給另一個人,換血之術的代價,基本是以命相抵了,那麼,他還活着的機率有多大?
她不敢想像。
過了許久,懷中的寶寶睡着了,她白乎乎的小手輕輕地扯着她的衣襟,蕭冰欒笑了,那笑容是慈母一般的笑容,這個孩子,是上天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她抱着孩子躺倒榻上,聞着孩子身上那種奶香,碰觸着她細膩的肌膚,她的心很柔很柔……
時光漸轉,月色撥開霧靄襲來。
軍營之中,無數的士兵忙忙碌碌,偶爾一兩個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主帥大帳,沒多久,又離開。
大帳之內,燭火通明,御風燁坐於虎皮軟榻上,身前是一張矮桌,矮桌上擺的是此次兩軍交鋒的地圖。
那一夜,他趁着冥絕不備,暗算了他,冥絕就是再厲害,怕也是無回天之力,唯今,他所擔心的就是那個被冥絕帶走的孩子,一旦被人發現,那麼他所做的一切有朝一日都會成爲泡影,權利,地位,至高無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了它的誘惑,他,當然,更不例外。
回想起那夜,他的心是掙扎的,他本來已經打算無論如何,只要她活過來,他就會放棄一切,可是當他聽到昏迷的她無意識的喊着南宮幽絕的名字,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無論他爲那個女人做多少,她都不會感激他,都不會愛上他,既然如此,那麼他更不能放棄讓自己變得強大的一種方式,到時候,無論是用什麼辦法,他總會讓那個女人留在他的身邊,以愛之名,逼迫她留下,他知道,這種方法很卑鄙,可是當他看見冥絕竟然可以爲了那個女人放棄一切的時候,他不甘心,他害怕,他曾經捫心自問,是否做得到那個地步,答案是不會。
他,御風燁,身上揹負的是御風家族的榮辱興衰,以及他的天下霸業,他會動情,但是不會因爲那樣一份感情而放棄了他那麼多年的謀劃,那不是他,他不會做到那
樣。
所以他趁人之危,哪怕再做一回小人,當他輸完血,他回頭就給了他一掌,他相信,加上他的那一掌,任憑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他是一個大夫,清楚地知道,冥絕的傷有多重。
他不會給他任何可以喘息的機會,冥絕當時的表情是震驚的,那一剎那,他竟然看到了他眼中那種恨意,散發出一種修羅一般的氣場,當有人闖入帳中,企圖救走他的時候,在慌亂之中,還是被他帶走了一個孩子,所幸,那夜大部分的知情人都已經再也開不了口了,沒有人知道她還有另一個孩子,如今他只要留下她就夠了。
總有一天,他們會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
“少主,前方傳來軍情,冥家軍勢如破竹,我方……節節敗退!”黑色鎧甲冰冷徹骨,冷峻的面容,是御風燁最爲得力的助手,易劍!
御風燁驀地眯起眸子,眸光沉身,脣角冷冽。
良久,才道“傷亡情況如何?”
易劍擡起冷眸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道“我方傷亡百餘人,何將軍右臂中了一劍,所幸無生命威脅!”
砰地一聲,御風燁的拳頭猛然砸向矮桌,那渾身冰冷而又霸道的氣息讓整個大帳的溫度瞬間和帳外無異。
御風燁無力的閉上眼睛,頗有一種疲憊之感,難道說,就算是沒有冥絕,就那麼區區一個病秧子月竺,他也不能徹底打垮冥家嗎?
冥家軍?傳說中的鬼軍?
呵呵……呵呵呵……
看着御風燁嘴角那抹嗜血而又陰邪的笑容,易劍深深地打了個冷顫。
“少主……我們,該如何?”
“死守!無論如何也不能退出溟囿關,若是失了溟囿關……”
後面的話他不敢說下去,那將會一種如何的境地。
“是。”
易劍頷首轉身剛要出去,御風燁忽然又道“有消息了嗎?”
易劍一怔,忽的想起少主所指應該是追查冥絕一事。
“啓稟少主,我們的人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消息?”御風燁冷笑,若是沒了消息,要麼是叛變,要麼是……死人!
他的人絕對不會叛變,那麼就只剩下一種,死人!
“好了,你去吧,羽離國那邊儘快談攏,談不攏就別讓她回來!”
“是,屬下明白。”
御風燁看着燭光下的地圖,溟囿關,鬼狼谷……
如今,天闕冥家軍佔據鬼狼谷,鬼狼谷易守難攻,而他們所在的溟囿關,利用天險,可以先發制人,可是冥家軍……他,到底是小瞧了月竺。
“來人!”
“少主!”
“飛鴿傳書給水思湄,告訴她,最多十天,十天以後,無論結果如何,讓她立刻趕回來!”
“是!”
夜色孤涼曉寒窗,北風蕭然冰地寒。
不知怎麼的,蕭冰欒就那麼忽的醒了,難得這一次小睡沒有做夢,擡起頭輕輕把寶寶蓋好,摸了摸她細嫩的臉頰,吻了吻她的小臉蛋兒,蕭冰欒披上狐裘走出大帳,迎面而來是寒風瑟瑟。
她真的想不明白,爲何要在這大冬天的開戰,如非是迫不得
已,誰都不傻。
“小心點兒,快點把這些飯菜送到牢帳!”
一個在夜色之中比較突兀的聲音驀地從帳後想起,蕭冰欒沿着聲音的來源走去,就看見一個身形矮小的士兵正拿着兩個食盒朝着最後面的帳內走去。
當那個士兵經過的時候,蕭冰欒只是那麼不經意的一瞥,卻驀地愣住了,那個人……
她輕輕地擡起腳,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地跟了上去,如果她沒猜錯,那個人是南宮幽雪!
只是,南宮幽雪爲何會以士兵的身份……等等,送飯,牢帳?
難道說……
蕭冰欒斂下神色,悄悄地跟了上去。
南宮幽雪走到牢帳前,門口的士兵看了看她手中的食盒,然後放行。
蕭冰欒繞道另一邊,走到牢帳的後方,大帳之內,人影參差,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輕咳。
“滾!奸賊的東西,我們不吃。”
帳內幾個被下了軟骨散的人看着那被擺出來的飯菜,深深地唾棄。
蕭冰欒悄悄地從縫隙中看去,一看不由得下了一跳,那裡面竟然是,南宮允懷,皇后,還有何菁華以及她曾經在皇宮中見過的幾個妃嬪,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南宮晉。
方纔說話的是皇后,此刻南宮允懷扶着她神情落寞,看那樣子,武功都被束縛住,所以根本離不開。
這麼說的話,是御風燁把他們囚禁於此處?
不對啊,若是單單的囚禁,斷不可能打仗之時還帶着他們,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利用他們來達到某些目的?!
“三弟,母后,是我。”
此刻南宮幽雪忽然表露了身份,帳內的幾人頓時驚訝不已。
“竟然是你?”
南宮允懷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最後能夠來見他們的竟然是她?這個不過是赫羅名義上的公主。
“南宮幽雪?”顯然皇后也是驚訝不已。
“你怎麼會來?你這樣無異於是送死,既然赫羅已經亡了,你不若找個普通的人,好好地生活便罷了,何苦還要來這兒。”
南宮允懷的聲音有些沙啞,對於這個南宮幽雪,他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也沒想到此時此刻她會出現。
“我知道,你們都不願意見到我,可我今日來只是爲了曾經你們對我的恩,雖然我一直都是被利用,先是在天闕做夢嬪,後是……,不管如何,我的名字上還冠着一個南宮家的姓。”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南宮幽雪低下頭“實不相瞞,赫羅滅亡之後,我就留在了御風燁的身邊。”
“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皇后顯然憤怒不已。
“本宮不知道你今日是來看我們的笑話還是帶了其他的命令,但是本宮告訴你,南宮幽雪,你永遠都是一個賤婢,就算是跟了別人,也永遠都是別人的玩物!”
皇后有些語無倫次,南宮允懷按住她“母后,先聽她說完。”
南宮幽雪苦澀的笑笑“多謝三殿下,其實我現在也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浣洗丫頭,在大帳之中爲別人洗衣服做飯,我知道母后一向都看不起我,可是我只是想要就你們離開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