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久和勻七對視一眼,連忙衝了進去。
大帳之內,關霖竹一臉的焦急,喊着榻上的人,可是那人就如同沒了呼吸一般。
勻七和冷久愣愣的站立在那兒,滿眼的驚詫和不可置信,他們的王爺……真的沒了呼吸?
“爺……”勻七喚了他一聲,他聲音裡是連自己也能夠感知到的顫抖,他一步步上前,他從未想過,那個神一樣的男人會這樣輕易地離去,不,不可能!
“你讓開!”
他猛地推開關霖竹,上前去探南宮幽絕的鼻息,他的手顫抖着,他不敢相信!
不,這不是真的!
“勻七,夠了,爺,已經……去了!”
冷久面容上也是一片悲慟,但是他卻比勻七更加冷靜。
“我不信!”
“勻七,爺的身體你是知道的,他病了那麼久,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我們……就讓他放心的去吧。”
勻七猛然回頭看向冷久,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冷久,我從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爺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這個時候你竟然還這樣說?”
“勻七,你應該面對現實,你知道爺心裡最放不下的是什麼。”
勻七怔住。
是啊,這件事連他也不能接受,那麼蕭冰欒豈不是更不能接受?
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懷着小主子。
“勻七,你想明白的話,就出去吧。”
難得這個時候,冷久還能繼續保持冷靜,他看了一眼關霖竹,道“關大人,王爺走了。”
關霖竹面上悲痛,轉身對着外面吩咐。
“立刻快馬加鞭回宮,告訴皇上莫王爺因病……薨。”
很快,南宮幽絕去世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赫羅莫王府,得到消息的水思湄啪的一聲打破了正端在手上的杯子。
“你說什麼?”
“王爺……王爺他去世了。”
“胡說!”
“王妃,我說的是真的,消息都傳進宮裡了,如今皇上正在和丞相大人商量王爺的後事呢,同羽離國的戰事也要停止了。”
水思湄訥訥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真的動手了……真的動手了!呵呵呵……”
水思湄笑的滿臉淚水。
她一直不相信他會死,可是這一次會是真的嗎?
“屍體呢?他的屍體呢?”
“正在運回的路上,是宇文將軍親自護送。”
水思湄擦了一把淚水,笑了笑。
“給本妃備車,我要進宮!”
南宮幽絕的屍體被運回了赫羅帝都。
軍營之中,冷久和勻七久久無語。
“我會回到天闕,一直到少主出生。”
“你說夫人中了蠱毒,那麼解藥怎麼找?”
“夫人應該是在王府的時候被人下的蠱,你回去密切留意水思湄的動向。”
冷久轉頭看着他“你懷疑水思湄?”
“除了她,再無別人。”
冷久不語,點點頭。
“保重!”
勻七呵呵一笑,卻是半諷之意。
玄魅宮。
再一次醒來的蕭冰欒已經無法抗拒身體裡那種莫名的揪扯,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所有人看着她的痛苦都無能爲力。
然,就在這個時候,風燁自動找上門來。
風燁是夜裡來的,他站在蕭冰欒的牀前,看着她,目光一片深沉。
他說“他死了,你打算如何?”
蕭冰欒彼時睡得極淺,她知道有人進來,但是卻不願意去理會。
他死了?
誰?誰死了?
“我若救了你,便是我的劫,沒你,卻也不行,你真是一個讓人無可奈何的女人。”
他幽幽一嘆,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頰。
蕭冰欒感受到那隻冰涼的大掌在她的臉上來來回回撫摸着,她忽的睜開眼,卻撞進了一片冰涼徹骨的深海。
海底是一片掙扎着的深情似水,柔情萬千。
看到她的目光,風燁微怔,隨即勾脣淺笑。
“你終於肯醒來了。”
與此同時,他收回手,負後。
蕭冰欒坐不起來,渾身難受得緊。
她看着風燁,眼裡是無盡的恨意。
“我孃親呢?”
“嫁給我,她就是我的岳母,所以我不會虧待她。”
也許他的話裡有讓她信服的成分,所以蕭冰欒鬆了一口氣。
“彆着急放鬆呀,我想你知道了另一件事一定會考慮這個問題的。”
蕭冰欒淡漠的看向一片虛無,沒有看他。
風燁眉頭皺起微微不悅。
“你什麼意思?”
“呵,沒什麼意思,你的目的我很清楚,你也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別的不能給你,這條命,你也不會想要的。”
風燁眼神一暗,忽然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猛地轉向他“想死,沒那麼容易,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目光灼灼,似是暗暗發誓。
他承認,除了這個女人對他的價值以外,他還貪戀這個女人的聰慧和容貌,這是天下間少有的絕色,即使她已經嫁人了,即使她還擁有一個孩子,但是那卻絲毫不影響男人對她的欲、望,那樣強烈而又迅猛。
蕭冰欒冷笑,不以爲意。
風燁的俊臉貼近她,聲音裡含着暴怒“你不信?”
蕭冰欒剛欲開口,卻驀地被人攝住了呼吸。
他的脣碰上她的,用力敲開她的牙關,他的灼熱就那樣涌進來,吃纏着她,讓她無所遁形。
“唔……你放開!嗯……”
她雙目通紅,她不曾預料到這個男人竟然會輕薄於她。
蕭冰欒用力的咬緊那溼滑的觸感,頓時一股酸意冒上來,噁心至極。
她渾身無力,最終也不掙扎了,他亦是覺得無趣,鬆開了她。
“這樣病怏怏的你還真是讓人倒足了胃口。"
風燁摸着自己的脣,卻是在懷念着剛纔的味道,是那樣的甘甜可口。
怪不得連那個人都如此癡迷,果真是不一般。
蕭冰欒雙目無神,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她會永遠記住風燁給她的屈辱,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全數討回來。
“對了,再告訴你一個消息,赫羅如今國喪,聽說他們一向英勇善戰的莫王殿下,在軍營之中舊疾復發,不治身亡,你說這是不是個好消息?”
蕭冰欒仍是閉着眼,但是卻有洶涌的淚水沿着眼眶滑下,她無法去取證他所說的事情是否真實,可是想到那日那個夢,她的心底卻是不盡的擔心。
他答應過她,一定會平安的。
“你不相信也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想必你
也明白,哪裡會有什麼舊疾復發,不過是南宮晉下的毒手,你以爲他會安然無恙嗎?月竺的病可是水思湄治好的,南宮幽絕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個時候,蕭冰欒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月竺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她疑惑的看着風燁。
風燁滿意極了。
“水思湄以月竺作爲威脅,嫁到莫王府,後又囚禁你,從一開始,南宮幽絕就束手束腳,都是因爲你們,你們根本就四他的拖累,都則現在沒有我說話的餘地了不是麼?”
“御風家族,妄圖取冥氏而代之,這是背叛!”
她幾乎是用吼得力氣才說完這句話,她的喉嚨輕顫,聲音沙啞。
“呵呵,我早就猜到了,你什麼都知道,那你也應該知道冥魄珠的用法。”
蕭冰欒慘慘一笑。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告訴我!”
“你做夢!”
風燁在她的身邊坐下來,俯看着她“你覺得你又討價還價的權利嗎?你的母親的命在我的手上,蕭宮主重傷未愈,只要我想,玄魅宮即刻就能夷爲平地。”
他的話如同一道枷鎖,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心,糾纏着繞了好多圈,打不開,厚重無比。
蕭冰欒臉色慘白,他,終究是抓住了她的軟肋。
“你要我做什麼?”
她的忽然妥協讓風燁大爲意外。
然,他是一個謹慎無比的人,所以他低聲悶笑。
“轉變的這麼快,不會是有設麼陰謀吧?不過陰謀也沒關係,我的條件就是你嫁給我!”
蕭冰欒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他不是應該要那些召喚術以及冥魄珠的使用方法嗎?怎麼會是她?
“爲什麼?”
“哈哈哈哈,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要知道,得到了你,那所有的一切都能得到,難道不是麼?”
蕭冰欒頓覺渾身冰冷。
連南宮晉都爲曾有過的冷然氣息,帶着一種絕望和窒息,風燁,如同一個惡魔一般將她深深地鎖住,禁錮!
他握着她的一切,她可以選擇不去做,但是不能看着無辜的親人們慘死,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
她垂了眼瞼,良久才道“好,我答應你。”
她的聲音是那樣的低,那樣的哀愁,那樣的帶着決絕和一去不返的毅然。
恍若未聞一般,卻又似是來自夢裡……
風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卻是看見她已經決絕的表情。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要生下一個安然無恙的孩子。”
所謂的安然無恙,就是不受蠱毒的危害。
這對於風燁,應該不是一個難題、。
畢竟是御風家族。
無所不能,尤其是在醫術上。
風燁喜不自勝,點頭“沒問題,我也會讓你平安的。”
她的平安,她無所求。
她當然也不會就此以爲南宮幽絕真的死了,再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她是不會聽信任何人說的話,除非她親眼所見!他的屍體!
她只是爲了活下去,爲了救母親,爲了保住整個玄魅宮的人。
這裡是她的家,她不會讓任何人毀去。
風燁這時忽然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一粒藥丸兒。
“吃了它,能壓制住你體內的毒性,等到我們成親以後,我會爲你解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