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伏地魔站在原地發了一陣呆, 再次拜訪古堡,回到了花廳之內。

“抱歉,美麗的夫人, 方纔在下失禮了, ”他微帶歉意地說道, 連連搖頭道, “實在是, 唉,我不在莊園裡,一些雜七雜八的問題便會冒出來啊!”

“哦?不知我是否有那個榮幸成爲您的傾聽者呢?”

“那是些很難以啓齒的事情, ”伏地魔臉上暈起紅暈,“我這都多大年紀了, 竟然還會有小女孩子跑到莊園裡……”

“這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呢?”她掩嘴輕笑, 熱絡地詢問道, 身上的衣服在伏地魔到來的前一秒瞬間便已經完全整理乾淨,臉上也看不出剛纔一點半點的情緒。

果然, 成爲中立派系的領袖,她憑藉的可不僅僅是她那罕見的精靈後裔血統,而是真的有那可取之處。

她眼珠一轉,抓住伏地魔現下表現出來的情緒,俏皮地打趣道, “是哪個家族的小姐, 竟然能有這般勇氣追求真愛?大人, 您真壞, 您可就真的不怕我這兒一陣乾醋吃起來, 不分青紅皁白地就將您轟出去?”

伏地魔似乎極爲尷尬地哈哈了一下,“怎麼會?夫人豈是那樣的人?聽屬下說, 那位您嘴中勇敢的小姐,來自歷史悠久的德拉克家族。”

一陣難言的沉默,夫人忽然小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我就說嘛,是哪兒的女人這麼英勇,原來是它們。公爵大人,您可千萬不要被它們的外表迷惑了哦!”

“的確,那是一位美貌並且神秘的少女,真的是難以取捨啊!”伏地魔感慨地嘆息道,以目視眼前的女子,“怎麼說,接受了她,便可以得到她背後所有的勢力。當然,那隻蝙蝠是萬萬比不上夫人風華萬種的。”

若說神秘,那隻已經被自己摸清了底細的弱智蝙蝠怎麼能比得上這個女人神秘?伏地魔與她膩膩歪歪糾纏了這些時間,她的名字究竟是什麼,竟然始終都沒有透露給伏地魔。

他在心底悶悶地冷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透露點東西給我嗎?再沒有一點實在的東西,我便索性偏袒向血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那位自以爲是的蝙蝠,有點小麻煩。

她的眉眼樂得伸展開來,湊到伏地魔耳邊,誘惑地問道,“您當真是想要我?”

“夫人,您就不要逗我了,”伏地魔無奈地說道,“您看,我剛纔都震驚成那副樣子,可有一點作假的?”

“那就是不要,”她撇撇嘴,攤開手,秀出自己的蔥蔥玉指,“也是,我怎麼比得上自己□□出來的弟子順心如意?好了,公爵大人,我的閨名爲Rose,玫瑰,您叫我玫瑰夫人便可以了。”

“嗯。”

“這麼淡的反應,”她惹人垂憐地低下頭,“好吧,好吧,我可不是那隻無知的吸血鬼,只要您不支持蝙蝠,我們便可以成爲同盟。”

伏地魔不贊成地搖頭,“同盟?那邊可是宣誓成爲我的屬下,您這怎麼就成了同盟?”

玫瑰夫人小腦袋擡起,詭異地說道,“暫時的同盟,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很抱歉,公爵大人,但是5年後,我可以保證整個中立陣營全部臣服於您的腳下。”

“你不會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辦法掌控自己的屬下吧?”伏地魔憐憫地看了她一眼,“需要我的幫助嗎?”

她蹙着自己的小鼻頭,斷然拒絕道,“您的幫助太過強烈,我怕,您還沒等到我家裡的那些老傢伙徹底拜服,就直接將他們殺了個一乾二淨。您也不希望得到一個元氣大損的派系屬下吧?請您給我3年的時間。哦,不,2年,就2年!”

伏地魔直直地盯着她,時間便在兩人的不言不語之間迅速流逝,玫瑰夫人的後背被汗水浸得通透,但她卻沒有一點炙熱的感覺,正相反,後背上的寒氣孜孜地向着她的額頭上冒。她只能硬咬着牙,遏制住自己顫抖的本能。

良久,伏地魔收回了自己鋒芒畢露的強大氣勢,對着玫瑰夫人惋惜地搖搖頭,“可惜了,夫人,我要是在剛剛出道的時候便遇上您,一定會欣喜若狂,拼命追求的。”

無論何時,我的身邊最多隻能有一人站立。既然已經選定了洛克,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對於這個聰明多變的女人,伏地魔只能欣賞,但不會再多想一絲一毫。

“那麼,開始赤膽忠心咒,”伏地魔用絕對不容反抗的語氣,對着玫瑰夫人說道。這個時候他不用再對她過多客氣什麼,因爲一旦咒語生效,玫瑰夫人便等同於他未來的屬下。

對待屬下,既要讓她如沐春風,又要讓她心生畏懼。

這是伏地魔無意中從洛克訂閱的麻瓜書籍中領悟的道理。

一點都不可惜。

玫瑰夫人腹誹道。

我可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從中立派系這裡得到了未來效忠的承諾,伏地魔帶着一夥子食死徒們,試探性地根據所謂泥巴種的建議,換上了麻瓜的衣服,握着藏在皮包中的魔杖,鄙夷中帶着幾分好奇地踏上了麻瓜們的土地。

“主人,我們爲什麼要來這種地方?”一名食死徒彆扭地扯扯身上的西服,又拽了拽領帶,甚至是腳上穿着的平底皮鞋,他都覺得很不舒適。

這種麻瓜穿的皮鞋,哪裡有自家準備的小羊羔皮靴來得高貴典雅?

再加上此時路面上來來往往的車流噴出的廢氣滿天,氣味及其難聞。

迪斯卡爾好不容易獲得了一次近身跟隨伏地魔行動的機會,怎麼可能浪費?

他偷偷觀察到伏地魔對那食死徒的發言有些不悅,一個健步上前,訓斥道,“主人帶我們來這裡,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多嘴什麼?”

那人剛要發作,但一看是迪斯卡爾,又顧忌到伏地魔就在身邊,一口白牙差點咬碎,活生生地忍了下去。但他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迎合迪斯卡爾的話,以免在最頂層的上司,伏地魔主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妥協是妥協了,但對迪斯卡爾這個踩着他往上爬的人,着實是恨到了極點。

“你們安份一點,”伏地魔低喝道。

他發現街面上來來回回路過的人,全部都在繞着自己走。

這很不正常。

但他們又沒有一點驚慌的樣子。

難道自己等人的穿着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說到這裡,伏地魔這樣想,其實是誤會了。

這個年代的英國,政局一直處於波瀾不平的狀態中。英國,乃至整個歐洲,正是黑社會勢力最爲旺盛的時候。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此時的英國,即使是街上當街發生黑社會火拼,拿槍對殺的情況,路人也只會迅速地找好掩體,小心地一溜煙躲到安全一點的地方,通過整個暴動區域,然後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一點也不會妨礙自己日常的工作生活。

【這是穆穆忘記從哪本英國的介紹上見到的,原本是用來形容英國人波瀾不驚的例子,因爲內容實在是讓穆穆印象深刻,便寫到了這裡。】

他們這一行人,一個個黑西裝打領帶,還佩戴者黑色的墨鏡,遮遮掩掩神態可疑,看起來便像極了正在各處橫行的黑社會。

路人們不會太害怕他們,但也絕不會再輕易接近他們。

伏地魔耐心地在路燈下面等待自己屬下問路歸來,他的雙腳踏上這片被自己當初深深詛咒過的土地,目的其實很簡單,給自己那個從來沒有在這裡生活過的洛克,準備一份足夠打動他的禮物。

從那些被自己留在斯萊特林莊園的眼線們那裡,伏地魔知道了這段時間以來洛克爲自己的事業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做得好便應該獎賞,伏地魔從不吝嗇這個,再說了,這段時間的禁慾讓在激烈的戰鬥與複雜的談判中緩和過來的伏地魔很不是滋味。

有個詞語叫做食骨知髓,伏地魔雖然自制力很強,但該放鬆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抑制自己?

這是獎勵。

他滿心興奮地對自己說。

等其他事情都忙完了,自己會得到洛克怎樣的“招待”呢?

他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主人,”那個食死徒急匆匆地從街邊小跑到伏地魔身邊。

其實不用小跑,但小跑畢竟更能反應出自己的態度。

“怎麼樣?打聽出來了嗎?”伏地魔威嚴地問道。

“是的,主人,德克瑞拍賣行,五十六大道九十號樓,”那位食死徒回答道,獻寶似的將手中的地圖雙手捧給了伏地魔,“主人,這是地圖。”

伏地魔仔細一看,德克瑞拍賣行的具體位置甚至被這個屬下用墨綠色的痕跡圈了出來。

某些時候細節決定成敗,伏地魔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將他記在心中。

此人可用。

“走,我們去看看麻瓜們的拍賣與我們魔法界的拍賣是不是一個樣子。”

伏地魔這麼吩咐道。

拍賣行大樓前,伏地魔當先一步跨入大廳,身後追隨者俱是貴族派頭十足的食死徒們。

門衛們畏畏縮縮不敢上前阻攔。但當他要進入拍賣場的時候,他們連忙推出了一位看起來最爲文雅有氣質的門衛上前。

“對不起,先生,”門衛伸出一隻手,攔在了伏地魔前面。

伏地魔身後的食死徒猛然上前,護住伏地魔,“你要做什麼?”

門衛苦笑着,心中暗恨將自己推選出來的其他人,連忙解釋道,“請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

“無礙,”伏地魔揮退屬下,睥睨着這個小門衛,“什麼事,說吧。”

看這個架勢,莫非是外界的黑社會大佬出巡?

門衛嚥了口唾沫,心裡慌慌張張地不敢與伏地魔對視,但還是將應該說得話,說了出來,“先生,您的請帖?”

哦,還要請帖。

伏地魔忽然笑了一聲,“叫你們的經理出來,就說我有些東西,需要他看一眼。”

不一會,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從電梯中走出來,一眼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待着的伏地魔。他飛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伏地魔和他屬下的舉止行動,心中立刻有了打算。

“先生,是您需要見我嗎?”他畢恭畢敬地問道,“這裡人員太過嘈雜,請您隨我到貴客廳。”

伏地魔點點頭,利落地站起,彈了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帶路。”

“是,”經理很自然地說道,不見一點不自在。

麻瓜中也有人才。

看了眼處事不驚的經理,伏地魔這麼想道。

他忽然想起上次洛克提到的,在麻瓜世界扶植勢力的提議,心中不禁一熱。

這個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先生,這裡便是。”

伏地魔環視四周,特別注意了眼角落的佈置,微微挑剔地指着牆壁擺設上的銀花掛邊雕玉小茶壺,搖搖頭,“怎麼你們這裡還有贗品?”

經理嘆息地回答道,“沒辦法,真品被上午前來鬧事的人打碎,只能暫時用贗品擺放一下。”

“你看看這個怎麼樣?”伏地魔擺擺手,讓屬下從懷中掏出了一箇中世紀的古董貨。

“請恕我直言,先生,您看起來並不像是需要這麼做的人,”意識到伏地魔是想在這裡將它賣掉之後,經理並沒有直接答應,反而縮回了手,詢問其原因。

“我要拍下這次拍賣會的一件東西,送人,”伏地魔說道,“只是似乎只有擁有請貼的人,才能進入拍賣場。”

就只是這個原因?經理難得愣了一下。

本來設置這項制度,只是爲了排除掉那些沒有錢卻想進入場地看熱鬧的人,防止有人趁亂生事罷了。

他暗自嘀咕着,心中下了自己這一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先生,請帖的事情請交給我。像您這般人物,有哪裡是去不得的?”

伏地魔笑笑,隨手在他的身上扔了個跟蹤魔法,便不推辭地立刻轉身走出了貴客廳。

剩下的事情,自己的屬下自會給自己搞定,不需要自己擔心。

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去拍賣場上最好的位置坐好,然後親手給洛克拍下一份禮物。

洛克百般無奈地躺在伏地魔的臥室中,翻看着自己託人從麻瓜世界運過來的書籍。縱然是怎樣思念自己的故鄉,洛克也不敢在任何人面前透露一點。他只有通過看書,接觸自己祖國的文字,來抒發自己的思鄉之情了。

不能怪他太謹慎,謹慎是他活在這個時刻可能引起危險的斯萊特林莊園最大的憑仗。

突然,擺放在牀頭的魔法聯絡器亮了起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找我?

洛克疑惑地喝下複方湯劑,然後打開了聯絡器。

在老師回來之前,自己必須做好代替他的工作,不能馬虎。

“主人,有人給您寄來了一個包裹,”管家忐忑不安地說道。

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主人的休息,但看到包裹上標記得那個顯示爲十萬火急的魔法印記,他只能鼓起勇氣這麼做。

還好主人沒有生氣。

他慶幸地想道。

雖然最近主人的心情不錯,但主人畢竟是主人,懲罰僕從那是主人的正當權利。

“什麼包裹?”洛克問道,“不是什麼重要的,就明天再給我。”

“十萬火急,”管家連忙說道,“是洛克少爺寄給您的。”

只要是標明瞭洛克寄來的包裹,那便是伏地魔的手筆。

洛克不敢怠慢,連忙讓管家將包裹放到臥室門口,自己親手拿了進屋。

打開一看,一塊龍鳳玉配!

按照那款式來看,肯定是一對玉佩,伏地魔留下了一塊,而將這塊配對的玉佩,用十萬火急的包裹寄到了洛克的手中。

一張斯萊特林風格的卡片安安靜靜地放在包裹底部,上面寫着兩個詞——

“心意”、“獎勵”

洛克拿着手中的和田玉配,想起當初大學教授教給自己的一首詩經中的詩: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來,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詩經•鄭風•子衿》)

用簡單點的話來翻譯,那便是:

你贈給我的青青佩玉,牽動着我的悠悠情思,縱然我不能到你那裡去,爲什麼你就不能快點來?來來往往一趟接着一趟,我獨自在城樓上眺望。一日見不到你的身影啊,就像過了三個月那樣漫長。

你究竟要什麼時候回來?說是快了,到底還要多久?

老師,他,知不知道贈送玉佩給別人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想着心事,洛克將玉佩珍重地掛在身上,帶着一絲微笑,漸漸進入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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