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中午,洛克趴在自己的毯子上,愜意地一邊品嚐着家養小精靈爲自己準備的小點心,一邊隨意翻弄着一本魔法部明令禁止學習的黑魔法書籍。而侍立在一邊的隨從卻對洛克這樣的舉動視若未睹,甚至還在洛克有疑惑的時候,拿出紙筆將問題記錄下來,方便洛克向老師提問。

“洛克——”盧修斯邁着闊步,快速地走到洛克身邊。

“怎麼了?盧修斯,不是說要一直保持貴族的優雅狀態麼?”洛克擡頭看了盧修斯一眼,懶洋洋地坐起來,給盧修斯挪了個空,“做到這裡,這個黑魔法似乎很有意思。”

“有意思有什麼用?我們現在還不能學習,”盧修斯僅僅是瞥了一眼,便對洛克手裡的黑魔法書失去了興趣。

“提前瞭解它們的原理與施法要點是必要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可以拓展到這個方面,”洛克輕聲說道,而身邊的那位侍從謹守自己的職責,只是在盧修斯坐下之前,取下盧修斯的外褂。

盧修斯擺擺手,不耐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又是麻瓜的那套理論……”

“不一樣,這是麻瓜的戰爭學,”洛克苦笑着,但又不好對盧修斯解釋伏地魔與鄧布利多之間必有一戰,只好含糊着轉移話題,“盧修斯,你今天怎麼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盧修斯的眉眼幾乎擠到了一起,極爲爲難地問道,“洛克,我說假如,假如族長逼迫科里老師收我的弟弟爲徒,你會怎麼辦?”

洛克波瀾不驚地伸手取過一塊餅乾,“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那是老師的事情。”

只是手臂的顫抖暴露了他心情的不平。

盧修斯抓住洛克的膀子,“你難道不想爭取一下?科里老師是你的老師啊!”

洛克顫抖着,但卻又堅定不移地將盧修斯的手甩開,“我沒有那個力量阻止他們那麼做,我沒有權利干涉老師的收徒,我更沒有那個打算讓老師一輩子只收我這個徒弟。”

“可是……”

“沒有可是,老師是一個馬爾福,馬爾福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就夠了,”洛克阻止盧修斯繼續說下去,“再說了,我相信老師。”

洛克兄弟兩人由科裡帶回馬爾福莊園,名義上是科裡收下的兩個弟子,所以纔可以在馬爾福莊園住下,但假如科裡的學生再多一些,相信即使是梅林親至,也不能阻止其他馬爾福們抗議科裡將自己的弟子收養在馬爾福莊園。

但洛克相信科裡,以那段身處地下室多年的經歷起誓,他絕不會真的丟下自己不管。

“算了,哦,對了,族長想要科裡擔當莫迪的老師,”盧修斯眉角依舊帶着擔憂,小心提醒洛克道,“你現在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斯萊特林莊園,可怎麼與他爭奪老師的注意力啊?”

洛克淡淡地搖搖頭,“不需要,科里老師知道怎麼做。”

“神神秘秘的,總是這麼一句話,”盧修斯受不了地大嘆一聲,“我不管你了!”

洛克扯了扯盧修斯的袖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謝謝你,盧修斯。”

盧修斯不知道自己的“使命”,自然也就不知道科裡絕對會維護自己,但不管如何,他在爲自己擔憂,這就很可貴。

沉默了一陣,洛克自己站了起來,看向遠方正走向自己與盧修斯的管家,“盧修斯,今天是週末了。”

盧修斯挺直腰板,跟着洛克站起來,“是啊,我怎麼可能忘記?”

我們第一次任務——結交那個該死的魔法部長的小兒子蒙曼。

“我怎麼聽說,鄧布利多交出來的學生大多數都沒有腦子啊?”上車後,洛克見車內只有自己與盧修斯兩個人,微微期待地說道,“真不曉得那個被他教導了很久的蒙曼與我們相比,是不是更加優秀?”

盧修斯不屑地撇開腦袋,給了洛克一個森森的笑容,“我們怎麼可能比不過那個悶在蜜罐中只會幻想人性美好的小白癡?也許,讓我們假設一下,在我們被納吉尼追着滿莊園跑的時候,那個小子還在媽媽的懷裡哭泣着要求糖果?”

洛克與盧修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不錯,就是要這樣,我們是爲了任務而去結交蒙曼,要守好自己的心,決不能讓多餘的情緒干擾我們自己,”洛克總結道,“審時度勢,交好蒙曼,這是任務,但不是我們的願望——那個葛萊芬多的小子。”

沒錯,葛萊芬多,儘管年齡還小,但蒙曼那種葛萊芬多式探險精神已經完全展露出來,衝動魯莽,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那位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竟然一點也不教導蒙曼亂來的尺度,近乎放縱的結果便是讓蒙曼越來越驕傲而不自知。

“我們可是世代的斯萊特林,真的可以完成這個任務麼?”盧修斯擔憂地說道,“萬一不成功,大人……”

“沒什麼難的,盧修斯,就當那是演戲,”洛克安撫道,“在達成真正目的之前,忍耐是必須的,我們可以僞裝一點,這很簡單。或者,你願意用一次麻瓜的自我催眠?”

盧修斯猶豫地瞥了一眼洛克,“麻瓜的自我催眠?你確定?”

“啊,是啊,你知道的,我對這個瞭解得比較深,沒問題。”

馬車平穩地到達了魔法部長的住處,還未等兩人下車,便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吵嚷的聲音。

“麗莎,你等等我啊——”

“我不!你的速度太慢了!”

洛克與盧修斯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微微苦笑了一下,不得不強忍着噪音的侵襲,踏下馬車。

車外有兩個同樣年紀不大的小孩,一男一女,說不好他們的關係,似乎是男孩對女孩充滿了好感,一臉無奈地跟在女孩身後轉圈。

盧修斯跨前一步,擋在女孩面前,微微用手在自己的鼻子上摸了一下,“請停一下。”

洛克從盧修斯身後探出頭,看向正在愕然看向盧修斯的女孩男孩,習慣性地扯着盧修斯的袍子,眨眨眼睛,“能問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是洛克.維克多,他是盧修斯.馬爾福。”

男孩倒是沒有說話,只是那個女孩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深究地說道,“東方絲綢料子的長袍?品味不錯。”

她拽了拽被自己忽然改變態度嚇了一跳的男孩,自我介紹道,“我是麗莎.維克多,這個是蒙曼,父親是現任魔法部長。”

“麗莎,不要這樣,我是我,父親是父親——”蒙曼抗議道,轉臉便要拉着洛克與盧修斯這兩位剛剛見面的孩子到自己家裡,“你們就是父親讓我來接的客人吧,快進來,我都等了好久了!”

他一臉感激地湊到盧修斯耳邊,“幸虧有你們,要不然我還在鄧布利多的大屋子裡出不來呢!啊,那可真是很悶。”

盧修斯不適地縮了縮身子,竭力抑制住陌生人觸摸自己的惡感,努力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怎麼會悶呢?據說鄧布利多是偉大的白巫師,他的屋子裡想必應該有很多有趣的東西纔對啊!”

“啊,是的,是有很多有趣的東西,”蒙曼微帶誇張地比劃道。

“有那種一直轉個不停的銀色圓盤——”

“轉個不停?你有沒有試過碰碰它?”洛克插嘴道,儘管他知道那是什麼,但他還是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甚至慫恿着蒙曼去冒險,“說不定它可以像門鑰匙一樣把你送到什麼有趣的地方。”

“哈!那是個好主意!”蒙曼一拍大腿,贊同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看向盧修斯與洛克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還以爲斯萊特林教出來的學生都很無趣,想不到你們竟然……”

“竟然怎麼樣?”洛克打趣道,心裡不屑至極,這只是小小的僞裝,蒙曼竟然就輕易地相信了自己?

“呵呵,”蒙曼憨笑着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早知道我就要求父親送我去向你們的老師學習了,那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嘗試很多有意思的冒險。”

盧修斯嘆息道,“怎麼可能,蒙曼,你這是讓我們嫉妒啊,你的老師可是巫師界的英雄,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哎!”

蒙曼皺了皺眉頭,“盧修斯,你怎麼用這種語調?”

“他在練習詠歎調,”洛克搖搖頭,做出一副不堪其擾的樣子,“你都不知道,我的耳朵有多慘!”

蒙曼將信將疑地看了眼盧修斯,“是這樣啊,說起詠歎調,我忽然想起上次在劇院時的探險了。你們知道麼,劇院的觀看席上竟然會有一條秘密通道,直達劇場外面的!”

盧修斯與洛克可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他們震驚地互視一眼,忽然想起伏地魔今日的行程,正是去劇院陪布萊克家族的長老夫婦觀看新排的舞臺劇。

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吧,洛克微微擔憂地想了一下,畢竟能夠傷到他的人應該很少。

盧修斯也想到了一處,震驚了一下,便繼續投其所好地繼續詢問蒙曼在鄧布利多那裡發現的新奇東西。而洛克則是配合着蒙曼,適當地在蒙曼說出什麼得意事情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讚歎,不一會兒,蒙曼便將盧修斯與洛克當作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麗莎跟在三人身後,不言不語,只是一直用詭異的眼神盯着盧修斯與洛克,上下打量着。洛克自然早就發現了麗莎的不正常,但由於麗莎也沒做什麼,只得放任麗莎,等着看麗莎究竟有什麼目的。

果然,等到蒙曼走出屋子去拿自己得意收藏的時候,麗莎迅速偵查了一番周圍的情況,便在兩人面前站住,凝神說道,“我不管你們究竟是爲何而來,也不干涉你們的行動,但請不要傷害到蒙曼。”

盧修斯臉蛋微紅,順勢壓低聲音說道,“你憑什麼說我們是有什麼目的的?”

洛克單手撫額,糾結地瞥了一眼盧修斯,“夠了,盧修斯,你這句話已經向這位美麗的小姐交代清楚了。”

這次盧修斯的臉全紅了,啞然地,說不出話來,第一反應便是盯着洛克不放,在他心裡,洛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那麼這一次,洛克也一樣可以解決掉這件事情,是不是?

洛克沒有讓盧修斯失望,他給了盧修斯一眼暗示,思索了一下,對麗莎說道,“我們不會傷害到蒙曼,你應該知道的,我們只是孩子。”

“孩子也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你們能保證不會傷害蒙曼的心靈嗎?”

“不能,”洛克如實地回答,“我們的老師是斯萊特林,我們也將是斯萊特林。”

“而蒙曼,必定是一個葛萊芬多,”麗莎的聲音帶着一點憂鬱,“我按照血緣上來說,也將是一個斯萊特林。”

盧修斯拍了拍手,“那不就好了,看,我們並不是敵人。”

“但你們要傷害蒙曼!”

這可真像是狗血的肥皂劇。

洛克極爲不耐煩地瞥了眼麗莎,拖長聲音打發道,“你認爲你在做什麼?麗莎.維克多小姐,先不要說斯萊特林與葛萊芬多之間的不合,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維克多家族未來的繼承人,洛克.維克多。難道你要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與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作對?”

“維克多……”麗莎睜大眼睛,“對了,你姓維克多!爲什麼你要與馬爾福站在一起?你應該來幫助我纔對!我可是你的族人啊!”

洛克暗自咒罵一聲,面對盧修斯憂慮地眼神,連忙表明態度,“麗莎小姐,你又是憑什麼干涉我選擇的權力?還是說,你認爲自己可以比家族繼承人的地位還要高?”

麗莎慌亂地辯解道,“家族繼承人不是應該保護族人嗎?你……你……”

“麗莎小姐,蒙曼不是我們的族人,”厭煩了與麗莎討論自己是不是應該站在她那邊的問題,洛克的語調裡只剩下一片冰冷,“即使你嫁給了他,也不是維克多家族的人,我沒有那個義務去保護他,再說了,我想請問一下,您是維克多家族的哪一支成員?”

麗莎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自己那個維克多姓氏只不過是自己的父母在若干破落貴族姓氏中隨意挑選出來,作爲提高自己身份的方式吧?要知道,維克多已經沒落,只要是自己小心一些,絕不會有人揭穿自己非貴族的身份。他們在選擇維克多作爲姓氏的時候,哪裡會預料到今日麗莎會與維克多正牌繼承人接觸?

“我的祖先很久以前便從維克多家族分出來了……”麗莎終於找到了一個藉口,軟軟地說道,“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哪一支。”

被洛克這麼一打岔,談話的主動權便完全轉移到了洛克與盧修斯的手中。他冷冷地盯着麗莎,什麼也不說,直到麗莎在他冷漠的注視下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嘿,我回來了,看看我帶來了什麼!”蒙曼遲遲歸來,舉着手裡一個黑色的東西遠遠地便喊起來。

洛克湊近麗莎,在她的身邊踮起腳,輕聲說道,“這次就放你一馬,下次要記住,什麼纔是你應該做的。”

轉臉對着蒙曼擺手,洛克喊道,“蒙曼,快點,我們可是等了好久啦!”

麗莎畏懼地看着前後舉止神情不一的洛克,瑟縮了一下,似乎依舊是想提醒蒙曼,但最終還是在侍女的陪伴下,以身體不舒服爲藉口,坐車回家。

是日,洛克與盧修斯完美地完成了伏地魔的命令,與蒙曼結識併成爲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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