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已經有消息了。
據黎家的保姆說,黎安雄本來應該上去和林幸朵一起睡的,但是這幾天他說公務比較繁忙,怕吵到林幸朵,所以睡在了書房。
保姆找了個機會進去送牛奶,卻發現本來應該在房間裡的黎安雄人不見了!
保姆在電話裡面絮絮叨叨,“哎呀,還好我當時機靈,沒把牛奶放進去,不然的話就發現了!他讓我九點鐘送牛奶,我八點鐘去果然沒見到人,就在門口守了一會兒,期間絕對沒有人進去!但是九點鐘我再進去的時候,少爺他就已經在房間了,你說這事兒奇不奇怪?”
詹燁凌無意和她商討這種事,承諾給她酬勞之後就掛了電話,深深皺起眉頭來。
這件事果然有古怪!
黎安雄肯定在他書房裡有個密室,把黎清宴鎖在了密室裡面。
但是據保姆所說,黎安雄這幾天除了不住在臥室裡就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了,也就是說並沒有三餐按時送過去,難不成.黎安雄這傢伙要幹什麼?!
詹燁凌忍不了了,當即就要去找黎安雄,但是到底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詹燁凌停住腳步,一邊穿衣服一邊抓起手機聯繫自己另外一個男特助,讓他找點人來,吩咐了一番後,又打電話給言子雋,讓他做好接應準備。
言子雋在電話那頭嘖嘖嘆道,還真是衝冠一怒爲紅顏。
詹燁凌沒空跟他廢話,直接就掛了電話,驅車直往黎家別墅去了。
黎家底子不厚,但是住的卻是別墅,一看便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虛榮浮誇,卻並不聰明。
這樣的人詹燁凌以前只會覺得好用,並不會多看幾眼。
但是沒有想到,正是這樣的人,卻讓詹燁凌惶惶恐懼起來。
他並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靜靜地等待着,即便現在每一秒的等待對他而言都是難以忍耐的痛苦。
他一直有這樣的毅力,這種毅力讓他熬過了最難熬的青春期,讓他也能夠處理現在這種令人焦灼的情景。
很快的,黎家寂靜的別墅裡突然間一陣巨響,嚇壞了所有人,連幾個路人都嚇了一跳,一直在往黎家探頭探腦。
詹燁凌卻只露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然後拉開車門,一路往黎家的大門走去。
大門在他走到的那一刻被打開了,一張樸實無華的臉探了出來,“少爺。”
詹燁凌只是點了點頭,憑着記憶一路走進了屋子裡,然後就有人引着他往書房走:“少爺,昨天晚上我們就探過了,但是因爲顯然黎安雄也在密室裡,所以並沒有打草驚蛇。老三已經去找機關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
從不遠處傳來哭嚎的聲音,慘烈無比。
還有黎家下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聽起來嘈雜無比,所以沒有人會聽見更多的聲響。
詹燁凌對於黎家那塊價值高昂的樹種被炸掉的事情毫不同情,跟着引路人毫不猶豫地走着,進了黎安雄的書房。
現在是早上九點鐘,距離詹燁凌得知情況、安排人手做出應急措施已經兩個小時了,而黎安雄應該已經去了公司。
老三已經找到了機關,書房裡一面掛滿了名家書法的門緩緩旋轉着打開。
詹燁凌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裡面不算昏暗,走了沒幾步再轉一個彎,詹燁凌就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但是詹燁凌卻突然間停住了。
一個女人,被囚禁起來,還是被自己曾經的愛人囚禁起來,會發生些什麼不言而喻。詹燁凌平復了幾次呼吸才下定了決心,恢復了穩健的步伐,堅定而沉着地往裡面走着。
詹燁凌想,沒有關係,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保護她的。
以後把她抱在懷裡面,疼着愛着,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至於現在,他只要救出她來就好,別的什麼都沒有關係。
然而即便是這樣想着,當詹燁凌真的轉過身,看到了密室裡的情況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黎清宴臉色蒼白地側躺在牀榻上,雙手雙腳都被顯眼的鎖鏈給鎖住了。
詹燁凌很明顯地看得出來黎清宴瘦了,瘦的幾乎連鎖鏈都要鎖不住她了。
她穿着一件大T恤,更顯得她瘦弱不堪,脆弱無比。
詹燁凌沒敢走上前去,他站在原地看着牀上的人,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暈,彷彿有什麼在他的腦袋裡狠狠砸了一榔頭一樣,他幾乎要站不住了。
黎清宴就這麼靜靜地躺着,胸口沒有一絲起伏,好像沉浸在最美妙的夢境裡一樣,讓人不忍打擾。
……
這幾天對於黎清宴來說簡直有如噩夢,她覺得黎安雄對待她簡直就像對一條狗一樣,不聽話餓幾頓就好。
於是黎安雄就真的沒有給她任何食物,哪怕水也是。
一開始只是飢餓,餓得頭暈眼花,餓得肚子裡火燒火燎的疼,隨便什麼都好,隨便什麼,只要能夠填飽肚子,這個時候她都能吃得下去。
但是黎安雄那個混蛋只帶着噁心的笑容走過來問她:“想好了沒?”
呸,想什麼想?怎麼想也不會和他有什麼地下關係!
黎清宴以前真沒發現黎安雄是這麼貪心的一混蛋,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有老婆了還死命折騰她。
不,其實應該早就發現的。
從前黎安雄就是這樣,務求名利雙收,不管什麼比賽,不僅要贏,還要讓對手跪*,以後看見他就怕。
黎清宴以前只覺得他這樣是很有男子氣概的表現,現在看來,他不僅是虛榮,更是貪婪。
要是上天能再給她一次機會,打死她都不會再和黎安雄有一星半點的關係了。
但是轉念一想,雖然這個人現在混蛋,也不能磨滅以前他的好。
她對這個人真是又愛又恨,只不過現在他對她的傷害太大,大到幾乎能夠蓋過他曾經所有的好了。
看見黎清宴不願意屈服,黎安雄只是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走了,一點兒不擔心她會餓死。
黎清宴只好用睡覺來緩解自己的飢餓,但是睡多了,睡眠質量就差了,一天到晚做怪夢不說,還常常餓醒了。
有時候是夢見黎安雄趴在她身上對她爲所欲爲,於是她嚇醒了。
有時候是夢見滿漢全席擺在她的面前,於是她流着口水醒了。
有時候是夢見詹燁凌,她還在詹家,和詹燁凌甜甜蜜蜜,時常嗔怪詹天天幾句。
黎清宴每每這個時候,醒來便心中悵然若失。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能看不清楚嗎?
這就是個局,讓她失去了詹燁凌,變成孤身一人,然後黎安雄便順勢出手,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邊。
現在詹燁凌不知道多討厭她,那樣的日子本來就是場太美好的夢。
現在,夢醒了,不過如此而已。
黎清宴躺在牀上,手腕腳腕上的鏈子冰冷無比,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其實鏈子還是比較長的,能夠讓她在牀邊一個不大的範圍裡活動。
但是黎清宴現在實在沒有力氣了。
黎安雄進來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黎清宴想,是不是因爲她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搞定?切,這是當然的了,從前那麼軟弱,都是因爲愛你,才讓着你的。現在想要這麼輕易地讓我屈服,除非你能重新讓我愛上你。
黎安雄說:“你想好了嗎?已經兩天了,你要餓死自己嗎?”
什麼?才兩天?黎清宴失落地想。因爲飢餓,她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這裡連個窗子都沒有,更加沒有用來判斷時間的參照物了。她想,居然才兩天,也不知道這樣的折磨還要持續多久。
不過現在已經好得多了,一開始還餓得難受,現在只是頭暈沒有力氣而已。還好還好,還能忍得下去,就當減肥好了。
黎安雄見她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忍不住火從心頭起,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黎清宴一開始掙扎了幾下,但是一動就頭暈眼花,況且這微弱的掙扎在黎安雄的手底下根本就什麼都算不上。
黎安雄狠狠地親吻她,撬開她的牙關,黎清宴雖然沒有力氣,但還是一口咬在他的舌頭上。
他痛呼了聲便鬆開她的脣。
黎清宴拼命地呼吸,但是也就是她認爲的拼命而已。
實際上,她的呼吸也就是頻率快一點,幅度並不大,顯然已經虛弱極了。
黎安雄陰冷的看着她,良久後,他卻低下身子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用低啞的嗓音說:“清宴,你瘦了,你現在好瘦,我好難過。我們非要這樣嗎?清宴,不要這麼倔強好不好,你就服個軟,我給你吃你最喜歡的布丁,給你熬香濃的皮蛋瘦肉粥,還有回鍋肉,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嗎?嗯?好不好?”
黎清宴猛的一聽這樣的話,差點沒流出口水來。
實在是太狡詐了!在一個快要餓死的人面前說這種話,不是拉仇恨嗎?
不過也就是差點而已。黎清宴還是有理智的,她纔不會聽黎安雄的鬼話呢。
現在這麼溫言軟語的,好像真的很心疼她,但要真的心疼她能把她餓到這種地步嗎?
既然心疼,爲什麼還能毫不猶豫地這樣對待她?
現在能這樣對她,以後就能做更過分的事情,黎清宴看得很清楚,尤其是在不愛他了之後,黎清宴比局外人更加清醒。
不過也就是想想,黎清宴不願意搭理黎安雄,主要是說話費力氣,累得慌。
於是黎清宴就什麼話都沒說。黎安雄見沒有得到回答,失望地走了,依舊是沒有鬆口讓她吃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