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飾的輕蔑。舒語從旁邊湊了過來,“實習攝影師,黎清宴。”
陳文睿回頭跟舒語對視了一眼,然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哦!這樣。”
黎清宴現在根本不用看這些,就算自己在印象裡微不足道,她也不能不說。
“陳總,您想過這文發出去之後對別人的影響嗎?”
別人是誰?詹燁凌,還有他的大哥詹天橋,甚至連死去的安雅都沒有被放過。
“怎麼,你有意見?”這麼多人都在,陳文睿雖然不屑聽黎清宴的觀點,但總不能落下一個獨斷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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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也不同意這文發出去。輿論會捧一個人,也會殺人!我們現在做的正是殺人的事情。雖然詹氏的發展跟我印象並沒有關係,但是一篇文章會讓讀者怎麼看詹先生這個人?又會對詹氏起到多大的影響,無法估算,即便這些都是真事的,難道您就不覺得太殘忍了嗎?據我所知,這裡面所提到的安雅小姐,已經是在那場車禍裡去世的人!”
陳文睿在黎清宴的發言裡變了臉色。她何嘗被一個小員工這麼指責過,而她說的偏偏有道理。
“請問,黎小姐爲什麼會對安雅小姐這麼清楚呢?”陳文睿無言以對,舒語站出來說話,她淺笑着看黎清宴,心裡想的是,這件事情可是你主動跳進來的,我幫不了你。
“我……”
舒語平淡的說,“我知道你跟詹燁凌先生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
一語驚人,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唏噓不已。
舒語走到黎清宴的面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黎啊,工作是工作,感情歸感情,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家的保姆了,而應該用一個新聞人的操守來要求自己,事情是需要客觀的。”
舒語說着嘆了口氣,“難道我就不知道這件事情對詹燁凌和詹氏的利害關係嗎?我現在是她的女朋友,已經到了見家長的地步,你覺得我爲什麼沒像你這樣站出來?因爲我是她詹燁凌女人的前提,我更是我自己,這原則是不能動搖的!”
舒語的話讓人羣中有了幾聲鼓掌,接着稀稀拉拉的掌聲連成了片。
顯然這結果已經一邊傾倒了。
“對!新聞人應該敢於冒險,揭露真像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舒語的身後,陳文睿在笑,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舒語的背影,沒想到這女人在專業性上差的可以,辦事可算是一等一的。
她差點都被舒語的大義凌然而感動了,但是陳文睿知道。
這次的事情鬧起來,餘玲凶多吉少,而舒語身份副主編,她慷慨陳詞是想問自己要一樣東西。
陳文睿會那麼做的,不是對舒語的欣賞,而是舒語這個人更能讓她放心不是嗎?
“既然大家的意見統一,這事就沒什麼好商量的了!”陳文睿一錘定音,“這期的內容就按照這個來,明天風雨不誤開始投入印刷工作。無比在月初之前,做好訂閱工作,市場部的人,該是你們努力的時候了!”
“是!”
陳文睿帶頭走出了會議室,後邊緊跟着舒語,舒語的身邊現在圍了好多人,都是那些盲目崇拜着的。
很短的時間,會議室裡只剩下了三個人。
餘玲目光遲鈍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臂下垂耷拉着,她已經想象不到自己的後果,但是頭條出去該怎麼辦?詹燁凌那邊不考慮,可是裡邊牽扯到的安雅呢?
安雅是安淮遠的妹妹,是那對老人的親女兒。他們前一天分明還在一起愉快的吃着飯,安夫人把傳家的首飾都送到了自己的手裡,他們會原諒自己嗎?安淮遠呢?
餘玲搖着頭目空一切,卻在不經意間捕捉到了另一個同樣落寞的身影。
“清宴,走吧。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而且你不是已經跟詹先生分開了嗎?想這麼多還有什麼用?”
黎清宴和餘玲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
兩個人熟悉,目光卻突然變得陌生。
黎清宴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就算對詹燁凌無感,對我無感,難道你就不管跟我二哥的感情了嗎?”
餘玲倒吸了一口冷氣,“清宴你也不相信我?”
黎清宴緩緩起身,肩膀是顫抖着的,“我想相信你,但是你敢說那些東西不是從你的辦公室流出來的嗎?如果這不是你做的,你爲什麼要有這些東西!你給我一個解釋啊!”
餘玲無言,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是推卸責任了。的確如果她沒有傷害對方的心,早就該在周信提出條件的那一刻果斷的拒絕了,只爲了三百萬……多麼可笑的理由。
如果餘玲說出自己的苦衷,她會覺得更加看不起自己。
“是我。”餘玲站起身說,“他們說的都對,這一切都是我策劃好的。”餘玲的笑裡帶着苦澀,她朝黎清宴淺淺的笑,但笑裡也有恨。
黎清宴就竄了一步上前,又被楊露抓了回去,“清宴,不要這麼衝動,我們只看清人就可以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我會爲我所做的事情負責,我也會辭職,什麼法律結果,什麼輿論的壓力,都來好了!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餘玲笑,笑的讓人心疼,但這一刻的黎清宴不能理解。
餘玲離開後,黎清宴依舊慌張,她從自己的兜裡翻出手機,緊忙給詹燁凌打了過去。
“姐姐!”
接電話的是天天,黎清宴顯得十分的着急,“爸爸呢?天天快讓爸爸接電話,姐姐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天天有點爲難,“剛纔爸爸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出去了,他說要去接一個阿姨,一會就回回來。”
“誰?”
天天就在那邊哼了一聲,“就是我討厭的那個阿姨,又老又醜而且她對我笑都是假的。”
黎清宴知道,一定是舒語。舒語已經先去了嗎?他會告訴詹燁凌這個重要的事情吧。
黎清宴是個天性善良的人,她以爲愛一個人會爲那個人設身處地着想,就像自己毫無條件的在陳文睿的面前維護詹燁凌的尊嚴。
舒語也會那麼做,她嘴裡低聲叨咕着,“很好……很好。”
天天在那邊很奇怪,“姐姐,你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對了天天,不要告訴爸爸姐姐又打來過電話。”
天天覺得很奇怪,“好,我知道了!但是姐姐你……”
黎清宴這邊心不在焉的掛斷電話,天天聽見忙音委屈的說:“真是的,掛的這麼快,都沒有來得及問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她。”
“說了麼?”楊露探過腦袋問黎清宴,黎清宴落寞的搖搖頭,“好像舒語已經過去了,我猜想她這個時候去找詹燁凌應該就是爲了這個事情。”
“哼!那舒語怎麼那麼欠兒呢!”
黎清宴苦笑,心想欠兒的應該是她自己吧!這樣的話真就是從舒語的嘴裡說出來才正合適,她黎清宴又算老幾啊!
詹燁凌之所以匆匆的跑出去接舒語,是因爲舒媽媽給他打了電話,電話的內容是,舒語這幾天在公司太忙,累得昏倒了。但是家裡這會兒又沒人能過去,希望詹燁凌能幫個忙。
幫忙說的已經極其委婉了,實際上自那次兩家人見面以後,舒家已經認定了詹燁凌這個女婿,而詹若成又十分配合,曾多次親自發話給兩個人制造機會。
詹燁凌沒辦法,因爲拿下詹若成手裡那份股權對於他來說,還缺一個契機。
“不好意思,讓你特別跑這麼一趟。”舒語扶着頭,臉色真的有些難看。“這幾天因爲新一期的雜誌要出來了,每天都忙的暈頭轉向的。沒想到今天在會議室裡,就這麼暈倒了。”
舒語挑眼看了一下詹燁凌,他今天穿的十分的隨心,難道沒有上班嗎?
詹燁凌把她扶到車後座上,“那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舒語的眼睛睜睜閉閉,“我這是老毛病,私人醫生早就提醒過我,休息一會就會沒事的。”
詹燁凌心裡竄起了厭惡,休息一會就沒事,難道那麼大的印象就連個休息室都沒有罵?
詹燁凌只能開車帶舒語回家,一路上舒語迷迷糊糊的,假寐着躺在後邊,詹燁凌也不說話,他在想,剛纔去印象的時候怎麼沒有看見黎清宴呢?
不過沒看見也好,否則兩個女人遇到一起,詹燁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爸爸~剛纔姐姐有給你打過電話哦!”聽見天天興奮的說,詹燁凌這才一摸兜裡,他果然出去的時候忘記帶電話了。
“說了什麼?”
天天搖搖頭,學着黎清宴的口吻,“她就說,天天,我打來電話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告訴爸爸哦!”
詹燁凌點頭,她扶着的舒語就緊張了一下。
還好自己第一時間就求救了母親,纔沒有給黎清宴說穿事情的機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其實也算舒語運氣太好。她本來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心情好的不得了。她怎麼會不知道那篇報道的分量,而且舒語跟其他人不同,她更瞭解詹燁凌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