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實際上雖然黎家總是能夠攀得上上層階級,也常常帶着黎安雄出去,但是黎清宴算個誰?能讓黎母鬆口帶她去?
而她的零花錢也少得可憐,就算有黎安雄時不時的照拂,但是她怎麼能讓黎安雄老是給她錢?
所以她很早就出去勤工儉學了,現在更是早早工作,自給自足了。
因此那種上層階級的聚會她一律都沒有去過。
詹天天跑出去和小勒玩,黎清宴便到房間裡去挑衣服。
一打開衣櫃她才傻了眼,衣櫃裡的晚禮服塞滿了一櫃子,統統都是上次買的。
可是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詹燁凌他……沒有告訴她究竟是什麼類型的晚會啊!
如果是生日宴會,就不能穿的太誇張,免得搶了主人家的風頭;如果是談生意的宴會,那就不能穿得輕浮,不然站在詹燁凌身邊都給他掉份;可是如果是世家宴會,就不能穿得太平淡,否則的話會被其他女伴們鄙視的!
黎清宴只覺得頭痛無比,就算是女人天性裡的愛美愛衣服也不能夠讓她在面對一櫃子的晚禮服的時候更興奮一點。
最終黎清宴挑挑揀揀的,決定不管怎樣還是低調點吧。
白色可是萬能的顏色,不算低調也不算高調,挺好。
當管家開始催促她的時候,黎清宴才穿着晚禮服慢慢下樓。
詹燁凌一回頭,就看見黎清宴臉上帶着溫婉的笑容,優雅地提着裙角,從旋轉的樓梯上慢慢地下來。
白色襯得她的皮膚更顯得潔白柔嫩,露肩的設計讓她顯得矜持卻不失性感,完美的剪裁將她畢身曲線都勾勒出來,舉手投足都表現出一股子讓人心驚的誘人風韻。
她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詹燁凌恍然間看見安雅提着婚紗的裙襬往下走,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將手遞給他,然後輕輕地喚他的名字……
“詹先生?”
直到黎清宴關切地出聲的時候,詹燁凌才恍然間從夢中醒悟,擡眼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說:“走吧。”
到達宴會場所的時候,黎清宴才拍拍胸脯,覺得自己沒有穿錯衣服。
這件小禮服還算端莊典雅,又帶着點俏皮的小性感,和宴會的整體風格很搭。
就是高跟鞋有點讓人抓狂,細細的跟讓她總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走着走着就壓斷了鞋跟。
她挽着詹燁凌的手臂,環顧整個宴會大廳,頓時倒吸一口氣。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隨隨便便吃個飯就搞這麼大地方!
更讓黎清宴感到無比悲催的是,這麼大地方貌似全都是這個宴會主人的私有場所。
不過黎清宴雖然沒被正正經經地當做貴族小孩養大,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了?
所以黎清宴也就是驚歎了一會兒,就正常下來,這讓詹燁凌放下心來――要是那個女人敢當場下了他的面子,他肯定立馬就把她趕出去!
黎清宴沒吃晚飯,此時更是餓得飢腸轆轆,頭腦發昏。
一看詹燁凌開始拿着酒杯和西裝革履的這位那位哈哈哈了,她趕緊找個空隙就到旁邊端着盤子吃吃喝喝起來。
誰知道沒吃多久,一杯酒就嘩啦一聲倒在了她的臉上!
黎清宴吃驚地放下盤子,抹了一把臉,捋了幾下溼噠噠的劉海,看清面前的人不是林幸朵有是誰?
只見林幸朵一連怒容地看着她,罵道:“你這小賤人,上次帶人到家裡面來鬧,今天居然還有臉來這裡?這種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黎清宴只覺得一把火在心底燒,燒的她胸口直髮疼。
宴會上人不少,圍在自助餐盤附近的人也挺多,此時更是有不少人在輕輕地議論着。
黎清宴擡起頭來,站直了身子,脊背挺直,下顎緊繃着,勾出一個高傲的弧度。
她冷笑道:“林幸朵,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嫂。因爲哥哥的緣故,我一直都是讓着你的,但是這不代表我會毫無底線地容忍你。”
黎清宴眸光一冷,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從你來到我家,就開始無端端地各種找我麻煩。就算是看我不順眼,我也早就已經離開了黎家,不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你爲什麼還要這樣無休無止地找我麻煩?林幸朵,做人要有個度,你別太過分!”
林幸朵不屑的一笑,眉毛驕傲地挑起來:“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角色,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還是說你已經再也不想回你的那個黎家去了?呵呵,我告訴你,不管你耍再多手段,用再多小心思,安雄都只會是我一個人的!你永遠都不會讓他另眼相看的!”
“嗤――”黎清宴笑起來,眼神極爲憐憫地望着她,“既然你這麼有自信,爲什麼還要這麼惶恐不安?說吧,你爲什麼這麼害怕?你害怕我對不對?”
黎清宴輕輕湊了過去,一點一點地靠近她,刻意壓低的嗓音聽起來像個鬼魅:“你害怕我比你更加有魅力,害怕我這個和哥哥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會搶走他的心,害怕我會讓你變成一個沒有人愛的女人,對不對?”
林幸朵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又將手中的杯子往前送,手腕一抖,這才發現剛剛的酒已經潑掉了。
黎清宴鄙夷地望着她:“有空來找我麻煩,不如好好管管你的老公。或者學學怎麼才能變得可愛點,讓人更喜歡你一點,省的總是面目可憎的模樣惹人心煩!”
說完她轉身就走,絲毫不介意自己狼狽的模樣,高傲的模樣好像她纔是這場宴會的主角。
一直到了廁所,她才鬆了口氣,從包裡取出紙巾來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儘量打理了一下頭髮,卻發現那杯香檳威力實在太大,完全沒有挽救的機會。
她本來想給詹燁凌打電話的,但是又怕他在談生意什麼的,打擾他。
於是黎清宴給他發了個短信,然後才收拾東西。
一出門她就和打算要上對面男廁的黎安雄打了個照面,頓時面色就有些微妙起來。
黎安雄疑惑道:“清宴?你怎麼會在這兒?”
黎清宴沒說話,搖了搖頭要走,黎安雄連忙攔住她,道:“上次的那件事很抱歉,是你嫂子她做的太過分了。你也知道她的脾氣的,就是這麼偏激,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可能就忍不住了。但是她後來確實有反省,你就看在我的面子原諒她吧!”
黎清宴被他這樣一番道歉堵住了嗓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黎安雄接着說:“清宴,我們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你說是不是?詹總也說了,只要你原諒你嫂子,他就會考慮繼續和我們合作,難道你就真的這麼狠心,能夠眼睜睜的看着黎家支離破碎?清宴,那可也是你長大的地方啊!”
黎清宴低下頭,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鞋尖。
“清宴,別任性了,這次哥給你賠罪,之後讓你嫂子給你好好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這麼過了,好不好?以後我們誰也不提這件事了,我也肯定不讓你嫂子在欺負你了!”黎安雄還想再說,這才發現黎清宴的狼狽。
白色的裙子被液態浸染了,緊緊地粘在身上,將她的身軀完美地呈現出來。
從她的身上散發出酒液的芬芳,帶着一股醉人的氣息,讓人沉醉。黎安雄恍惚了一下,怔怔的看看黎清宴。她已經長大了啊,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了?”黎安雄的聲音驟然溫柔了下來,依舊帶着始終讓黎清宴沉迷的沙啞。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黎清宴赤裸的肩膀上。
黎清宴終於擡起頭來,對着黎安雄笑了一下,眸中帶着朦朧不清的水汽。
黎安雄和她一起長大,甚至當過情侶,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居然可以笑得這麼……魅惑。
他的瞳孔微縮,喉頭一緊:“你……”
黎清宴低低地說:“和她離婚怎麼樣?”
黎安雄怔住了,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明白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和林幸朵離婚,”黎清宴更加明確了自己的意思,湊近了他,低低地說,“你也不喜歡那個女人吧?她吵吵鬧鬧,咋咋呼呼,還自私自利小題大做,她有什麼好的?和她離婚吧,和我在一起吧。我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
黎安雄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那個溫婉內斂的妹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說不出話來,望着黎清宴,半晌才道:“清宴你……”
黎清宴笑了,一雙桃花眼出奇的迷人:“其實你不是這樣想的對不對?你不喜歡她,但是卻並不願意離開她,不管我怎麼好,都比不上一樣。那就是她的家世。她的孃家能夠幫助你,可我一個孤兒,卻沒有任何能夠幫得上你的地方,所以你捨棄了我,選擇了她。”
“不,不是這樣的……”黎安雄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黎清宴卻打斷了他的話,道:“不是這樣,那是哪樣?不要騙我,你說什麼難道我會猜不出來真假?哥哥,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除了我之外,就算是你媽媽也不一定能這麼瞭解你。而我更瞭解你的……慾望。哥哥,你野心勃勃,雄心壯志,想要闖出一片天地,卻發現沒有更可靠的背景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你理智得選擇了嫂子,對吧?”
黎清宴望着黎安雄,眸中緩緩淌出深濃的哀傷,黎安雄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地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