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連忙接過密信,這種東西,陸祈墨當然不會親自接。
“陛下。”李公公攤在陸祈墨面前,陸祈墨匆匆的看了一眼,不由笑道,“就這個?”
“陛下,密信上說,是恆王買通兇手,刺殺李嬪娘娘啊!”大理寺卿急急忙忙的解釋道。
顧蕭漓站了出來,“光憑一封密信能說明什麼?我也可以僞造一封出來啊,這算什麼。”
陸恆卿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沉聲道,“蕭漓,讓大人說下去。”
顧蕭漓委屈的回到了他的身後,嘟囔道,“爲什麼不讓我說完?明明就是他們故意冤枉恆王府啊。”
“你知道是誰冤枉我們嗎?”陸恆卿淡淡的道,“不要這麼激動。”
顧蕭漓搖了搖頭,爲什麼要殺了李越漓嫁禍給陸恆卿呢,到底是誰?是誰對付他們!
顧蕭漓擡頭凝視着陸祈墨,陸祈墨勾脣一笑,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顧蕭漓爲了陸恆卿,還真是激動啊。
大理寺卿繼續說,“殺手全部死了,本以爲線索就此斷了,後來刑部尚書發現他們都是燕都神秘組織歃血盟的人。”
刑部尚書這時候站了出來,“這些人是重金聘請的歃血盟死士,他們潛入皇宮,並不是爲了殺李嬪娘娘,而是爲了刺殺秦鳶公主。”
站在他們身後的秦鳶突然一驚,面色發白的道,“殺我?”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秦鳶,秦鳶大吃一驚道,“爲什麼要殺我?”
刑部尚書說,“秦鳶公主是北趙國的公主,身份尊貴,殺手妄圖殺了秦鳶公主,以此來挑撥兩國之間的關係,可沒想到後臺是李嬪娘娘,並不是公主殿下,當時娘娘身上穿的舞服……正好是秦鳶公主穿過的,殺手一時間沒分清,所以才……”
李越漓是爲了跟秦鳶一較高下,所以才提出跳舞,這時候,李嬪身邊的貼身女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一心認爲自己的舞姿絕對能媲美秦鳶公主,才選擇跟秦鳶公主跳同一支舞,纔會選擇了這一身衣裳。”
這麼一來說得通了,秦鳶冷哼一聲,“她以爲能比得贏我,真是不自量力。”
顧蕭漓瞪了她一眼,“李嬪娘娘因爲公主殿下您而喪命,公主殿下,你不感激她就算了,何必說出這種話,徒讓人噁心。”
顧蕭漓一席話,說的秦鳶啞口無言,刑部尚書繼續道,“歃血盟的人,我們也派人去探查了,證實了這次的命令是恆王府下的。”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向來與江湖上的會盟打過交道,要想探查此事並不難。
秦鳶面色一僵,陸恆卿派人殺自己?他怎麼如此狠心呢?好歹自己馬上就是他的妻子了,他居然狠心的要殺她!
顧蕭漓並不覺得是陸恆卿動的手,她淡淡的看了秦鳶,對方忐忑不安的神情,當真是讓人好笑。
“陛下,前去探查的人回來了,可以證明是恆王府的人與歃血盟達成的交易。”刑部尚書一揮手,身後的人走了出來,把密件交給他。
陸祈墨望
向陸恆卿,“恆王不解釋?”
他給了恆王一個解釋的機會,陸恆卿淡淡的搖了搖頭,“事已至此,既然有心人衝着臣弟來,臣弟多解釋也無益。”
顧蕭漓沒想到他居然毫不解釋,大吃一驚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陸恆卿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顧蕭漓着急的恨不得跺腳了,緊緊的凝視着陸恆卿。
陸祈墨突然笑了起來,望向顧蕭漓,“恆王妃看似很着急?”
顧蕭漓當然着急了,她站了出來,低聲道,“這件事不可能是恆王府的人做的!”
衆人十分震驚,她繼續道,“若真的是恆王府做的,根本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什麼圖騰兇器,殺了人,根本不會留下兇器!”
顧蕭漓深吸一口氣,說,“至於密信,哪個殺手會把密信帶在身上,落網後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嗎?我想,歃血盟沒這條腦殘的規矩吧。”
陸祈墨挑了挑眉,“腦殘?”
“就是笨蛋!”顧蕭漓毫不客氣的說,“再說了,要殺秦鳶公主,今天晚上洞房花燭夜,在王府裡殺人不是很容易嗎?還要大張旗鼓的在殿前殺人,這不是笨蛋舉動嗎?”
“若是想挑撥兩國爭端的話,秦鳶一個公主算什麼,北趙國國君除非腦子有病,纔會爲了一個女兒對付比他強大百倍的西岐!”
顧蕭漓一席話說得字字雪亮,衆人皆是一震,啞口無言的凝視着她,陸恆卿微微一笑,目光冰冷的落在陸祈墨身上,“蕭漓說的沒錯,就連她一個婦人都看得出的破綻,想必皇兄不會看不出來吧。”
陸祈墨笑的更深,他早知道這是有人存心栽贓嫁禍的,只是沒想到顧蕭漓這麼激動,不僅看穿了,而且還說出來了。
顧蕭漓臉色漲得通紅,陸恆卿不說,是因爲等着她說,她是一個女人,而且跟朝堂無關,連她都看的出來,可見對方的手段有多糟糕。
衆人紛紛附和陸恆卿的話。
“是啊,這破綻太明顯了。”
“沒錯,哪有人殺人還把密件帶身上的。”
“是啊,要殺秦鳶公主,爲什麼不在府裡殺呢。”
……
衆人一時間議論紛紛,陸祈墨咳了一聲,望向刑部尚書,“查查幕後主使。”
刑部尚書滿頭大汗,領了命令急忙退下了,顧蕭漓總算鬆了一口氣,擡頭凝視着陸恆卿,他臉色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冷峻的神情好似一塊寒冰。
他的手輕輕握緊了她,顧蕭漓微微一怔,擡頭凝視着他,喃喃道,“陸恆卿。”
秦鳶看到這一幕,臉色氣的通紅,今天可是讓顧蕭漓出盡了頭,誰都知道恆王有個嘴巴厲害的恆王妃了,她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秦鳶不依不饒的站了出來,沉聲道,“陛下,到底是誰要刺殺我!你可要給我個交代啊!”
陸祈墨看都不看她,“如今公主不是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嗎?倒是朕的妃子出了事,公主急什麼。”
秦鳶緊咬薄脣,厲
聲道,“對方是衝着我而來的,難道我沒權利知道真相。”
她此言一出,不少人笑了,此事再明顯不過,分明對方是衝着陷害陸恆卿而來,刺殺她不過是個幌子,沒人真的想刺殺她。
“陛下!”秦鳶嬌聲道,“要是再有人想刺殺我,陷害恆王殿下,那怎麼辦?”
“公主只管放心,”顧蕭漓微微一笑,“這次的事沒有成功,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故技重施。”
“你能保證?”顧蕭漓冷哼道,“你能保證沒人刺殺我!顧蕭漓,你憑什麼說的這麼肯定!”
顧蕭漓沒有搭理她,倒是陸祈墨被她吵得頭痛,忍不住道,“別吵了。”
秦鳶被嗆得說不出話,不情願的站在一邊,陸恆卿目光冰冷,沉聲道,“還請皇兄早日查到幕後主使。”
“當然。”陸祈墨慵懶的笑道,“朕也想知道,是哪個不識好歹的,居然敢在恆王的新婚大喜之日鬧出這種事。”
顧蕭漓微微一愣,秦鳶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今日是她和恆王的大喜的日子,既然不是恆王要殺她,她不必擔心。
顧蕭漓垂下眸子,終於忍不住嘆了一聲。
陸祈墨揮了揮手,“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他突然想起什麼,嘆道,“至於李嬪,恢復她的貴妃身份,以貴妃之禮下葬。”
李越漓死了,陸祈墨不是不難過的,只是,他所有的情緒全部隱匿在他邪魅的笑容中,讓人看不出他的悲喜。
此刻,顧蕭漓的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了,她擡頭凝視着陸祈墨,又垂下了眸子。
不知道該怎麼關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和陸祈墨之間什麼都沒有了,她不在乎了,他的喜怒,他的悲哀,他爲了另一個女人所有的一切情緒,都跟她沒有關係。
她低下了頭,強行壓抑着內心的顫抖,隨着衆人的腳步離開了陸祈墨的視線。
陸恆卿要處理一些事,先行離開了,吩咐隨行的侍衛把顧蕭漓護送回去,顧蕭漓知道,他不是要處理事情,按照禮儀,他要領着秦鳶離開,而不是跟她。
顧蕭漓深吸一口氣,一個人默默地往宮門前的方向走去。
“蕭漓!”顧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顧蕭漓一回頭,正好看到了他。
“顧蕭漓。”顧辰喚了她一聲,顧蕭漓一愣,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你……你要做什麼?”
“出宮啊。”顧辰微微一笑,“跟你順路。”
我可不想跟你順路,顧蕭漓在心裡想。
顧辰的笑容好似天上繁星,璀璨奪目,“走吧。”
顧蕭漓不好拒絕,硬着頭皮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顧辰凝視着她,笑容淡淡的道,“你很怕我?”
“不是。”顧蕭漓很認真的道,“我不是怕你,陸恆卿說的很清楚了吧。”
“我一直認爲,你跟在陸恆卿身邊,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爲了報復。”
“報復?”顧蕭漓冷笑一聲,“報復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