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拜師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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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

汐旻換上了自己的箜憐仙裙,從牀上下來。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便想去外面走一走。

役元看見汐旻的身體已經基本無礙,想必這幾日也是恢復的不錯。他便帶着她出去走走,也帶着她熟悉一下堂文族的宮殿。總是悶在陰暗的屋裡,想來是不利於她身體的恢復。出去見見陽光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役元帶着汐旻在宮殿中四處漫步,參觀着各處的亭臺樓榭。他們來到了一處花園之中,鮮花盛開美不勝收。兩人在花叢中走走停停,互相閒談說笑。

可能全天下就屬他們兩人最爲悠閒。在經歷一番誤會之後,兩人無憂無慮的享受着平淡的安寧。

汐旻的身體也慢慢的恢復過來,聖天使血脈的自愈能力比役元預想的還要強大的多。雖然中了青露劇毒,但是不消三天她便恢復到了正常人的體質。

兩人閒來無事,漫步花園假山。這種無所事事的生活,讓多少人心嚮往之。

不過對於役元來說,他習慣了心神緊繃的沙場生涯,習慣了經歷緊張的戰爭。一時間回到尋常百姓之般的空閒生活,他渾身很不適應。

他根本閒不下來。正好汐旻也陪在身邊一起無聊,他心中便打起算盤。在花園漫步這一路上役元都像有心事。

果然在穿過假山之時,他左右環顧確認無人跟隨之後,終於向汐旻發問:“汐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啊?什麼啊?”

“你……能不能教我凌空飛行的法術?你是聖天使的少主,最善飛行。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會飛行之術。正好現在我們兩個閒來無事。我想先學起來。”

汐旻微微感到意外,咧嘴一笑。“這個嘛……”

“你要是身體還不太舒服,那就算了。以後再說也不遲。”

“不是不是,我的身體早好了呀。我擔心的是,這堂文族的宮殿里人多眼雜,可能會不太方便。”

役元眼咕嚕一轉,說了一句“這好辦。”

他到真的是片刻也閒不下來,趁着這次陪着汐旻養傷的機會,他打起了汐旻的天使族仙術的主意。他一心想要跟着汐旻學習飛行之術,也算是閒來無事中找些事情來做。否則總是在這花園裡閒逛,到真是無聊的打緊。

他如此渴望於在天空中飛行的感覺。以前只能御劍飛行,勉強還能湊合;現在連龍騰劍都沒了,他再也飛不上去。他只能求助於天使族的仙術,能學到一點算是一點。陪着汐旻在花園裡散步,到還不如跟着她學起仙術來。

在得到汐旻的應允之後,他居然帶着她偷偷的跑出了族城。他們離開了堂文族城,往城的南邊跑去。

城南郊外,有一個美麗的湖泊。這裡三面環山,一面是幽深樹林,沒什麼人來,算得上是荒郊野地。役元想在這裡偷偷的向汐旻學習凌空飛行的仙術。一來天使族的仙術不能外傳,在這荒郊野地正好躲避外人;二來他知道自己的恐高之疾定然會醜態百出,越少人看見自然就少丟些臉。

役元帶着汐旻一路小跑,終於跑到了湖邊。爲了學習飛行之術,他倒是心血來潮積極的很。總在宮殿中的花園裡晃盪,也沒什麼意思。也正好出城來看看城外的靈山秀水。

不過汐旻可就沒這麼積極了。突然之間就說要學凌空飛行的仙術,轉眼就出城去動真格的。她莫名其妙的被役元牽着跑出城,一跑就是兩里長的林間小徑,她可累的受不了。

汐旻累的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她體力還沒完完全全的恢復,穿過了林間小徑之後累的直喘氣。

但是役元卻顯得很開心。他看着汐旻還在彎腰休息,也讓她先喘口氣歇一歇。自己就隨手撿起了一塊小石頭,一個人來到湖邊打起水漂。

湖水本來平靜的如同水晶鏡面,倒映着蔚藍的天空。役元的水漂飛過去,在水面上輕巧的彈了七下,水面立刻就泛起了七朵漣漪,好像盛開的七朵鮮花一般。

他在湖邊玩的樂乎,水漂一個比一個遠。

同時汐旻也終於緩過力氣來。她雙手叉着細腰微微喘氣。她直起身來看着眼前的景色,突然間就不由自主地被迷住了。

這裡的景色實在是太美了。湖水清澈見底,如同鏡面。湖的四周全是紅黃的楓葉樹。可愛的鳥兒在樹林中歌唱。遠處,一抹羣山朦朦朧朧。

這兒的空氣清新涼爽。汐旻做了一個深呼吸,覺得身心舒暢。

她走到了湖邊,看役元正打水漂起勁。石頭在水上如同輕輕擦過,水中漣漪泛泛也頗是有趣。汐旻在役元的身邊,也撿起一塊鵝卵石學着他的樣子打起水漂。

她倒是完全沒有打水漂的經歷,完全不懂竅門的順手一甩。石頭“撲通”一聲,一下子沉到水底。

役元不禁嘲笑起來。他打趣道:“放心,這裡荒郊野外人跡罕至,沒人看得到的。”

汐旻頭一歪,話鋒一轉回擊道:“所以……也沒人看得到你學飛行之術的醜樣?都說龍騰劍主有恐高之疾,可你到了天上什麼樣,我還真想看看呢。”

提到飛行之術,役元立刻就認慫了。他知道自己的恐高之疾難以治癒,又功力全失,想要學習飛行之術可算是難上加難,難免會出盡洋相。

役元討好道:“別啊。我學的醜不醜,還不得看你這個師父教的好不好嗎?”

“那……你看我這樣還行嗎?”說完,汐旻在役元的面前施展最爲基礎的輕功之術,爲他示範最基本的仙術修爲。

她向着湖心輕盈的小跑而去。汐旻默唸仙術的咒語,張開雙臂,整個身體就像沒有重量一樣飛了起來。

她跑進了湖水裡,以腳尖輕點湖面如履平地。汐旻的雪白香靴在湖面上輕微的點了幾下,水上又散開了點點漣漪,比役元的水漂還要輕微。

她慢慢的上升起來,靜靜地懸浮在湖心。她就這樣飄在了半空中,張開雙臂,高擡單膝,靜靜的在半空中看着役元。

鏡子一樣的湖面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的箜憐仙裙被清風吹的飄搖。此刻的汐旻美的像天使一般。役元站在岸邊望着汐旻的身影,也不禁被迷住了。

在湖心漂浮片刻之後,汐旻又降落下來。她雙臂張開向前滑行着,越來越低越來越近。最後腳尖在湖面上輕點幾下,降落在岸上。

“怎麼樣?這最基本的輕功之術,你可想學?”輕鬆的飛了一圈回來,汐旻問役元這輕功之術可還算對他的胃口。

“學。學學學。當然學。”役元一個勁的點頭,這最基本的輕功之術在他看來,已經是了不得的仙術了。

汐旻撲哧一笑,她說道:“好。從今天開始,你只許用腳尖走路。”

“啊?”

“啊什麼啊,掌握平衡是凌空飛行的基本功。快踮起腳來,在這岸邊跑完三十個來回再來找我。”

役元露出一副苦瓜臉,但還是隻得照做。他乖乖的踮起腳尖,如同女子弄舞一般。他一下子很不適應,這應該是歌姬舞女們纔要學習的吧?一下子讓他也來這般的以腳尖點地,他總是站也站不穩。

不過既然是“師父”的吩咐,役元也不敢怠慢。他照着汐旻的要求,腳尖點地,在岸邊來來回回的奔跑起來。這湖岸上全是鵝卵石,他一不留神就要歪一次腳。兩趟下來,他感覺腳尖就要被磨爛,腳踝也歪了不知道幾次。

而汐旻腳下輕輕一點,就騰空上升起來。她升到一棵高大的樹上。汐旻就坐在樹枝上,悠閒的晃着雙腿。她看着下面的役元來來回回的跑動,有趣的笑了起來。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們兩人都偷偷的在這湖邊學習飛行之術。

役元已經不知道在岸邊跑了多少個來回,好歹算是掌握到一點竅門。他勉強能夠以腳尖來行路,身體也不用那麼刻意的去保持平衡。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汐旻終於不讓役元來回跑了。

“好了。接下來我們正式開始學習飛行的仙術。”

“什麼?合着這三天都是鬧着玩的?”役元總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汐旻沒理會他,只是笑了一笑:“別多嘴。快打坐下來,跟我一起背仙術的心法口訣。”

役元無奈,只得自己坐在鵝卵石上。坑坑窪窪的石頭把他的屁股磕的生疼。

汐旻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樹枝,她把樹枝握在手裡。然後繞着役元慢慢踱步。她煞有介事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教書先生對着一個頑皮的孩子一般

“跟我背:天之於民,空簾輕盈。”

“天之於民,空……空盈?”

汐旻一根樹枝下去,輕輕的拍在役元的頭上:“認真點兒。”

役元摸摸後腦勺,又重新背了起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用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把整捲心法都背了一遍。

接連七天,役元每天都在搖頭晃腦的背書。古籍上的仙術講解都是說一半藏一半,大多數還是生僻的文言古語寫的,晦澀難懂。要想背下來倒不是件難事,可要想完全看懂就另說了。

役元學的也不算太慢,等到了第七天,他已經能夠把所有的心法一字不漏的記住。整整十六本古籍一個字不差,用了七天七夜全部記在心中。

到了第七天,汐旻來考他。她作爲“師父”,對於這個徒弟看管的也算嚴厲。七天的時限一到,汐旻便要聽他背書。如同私塾中的先生來考孩童一般,一點都不講情面。背得出就是背得出,背不出就是背不出。也不提醒他,也不糾正他,差一個字也算沒有背完。

役元到也算是個不錯的學生,沒有讓師父失望。他閉上眼睛在地上打坐,平定心神排除雜念,然後一口氣就把十六本書背給了汐旻聽。一字一句,字字分明,一口氣如同行雲流水,中間不打一個疙瘩。

等到十六本書全部都一字一句背完,汐旻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

“怎麼樣?我已經背完了所有的心法,現在可以飛行了吧?”役元急切的問道。

“別急,這只是個開始。再說,你學的也不快嘛。當初我背這些書的時候,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全背下來嘍。”

“什麼?一個時辰?”役元驚訝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十六本古籍用一個時辰全部背完,汐旻這種過目不忘的能力讓他震驚不已。

“試試看飛上來吧。”汐旻倒是不以爲然,她衝着役元提出了下一個要求。背完了仙術口訣,接下來就是真刀真槍的來飛一飛。

說完汐旻雙臂張開,就輕輕的上升飄去。她落在了一個粗大的樹枝上,在樹枝上坐了下來。她坐在樹上衝着底下的役元呼喊着,讓他也跟着一起上來。

役元嚥了口口水,也躍躍欲試。好歹也是七天七夜的苦功,能不能成就看眼前這一步。他往前一個助跑,也學着樣子張開雙臂。結果他腳剛一離地,就朝前摔了一個狗啃泥。

從口頭背誦到融會貫通,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完的。不出汐旻所料的,他果然是沒有飛起來。不僅沒飛起來,還摔得那麼慘。

役元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泥土。他又試了一次,還是又失敗了一次。

他再跳了一次,兩次,三次……到最後,他都不記得自己試了幾次。反正他是從中午跳到了黃昏。他感覺兩條腿都跳得沒有知覺了。

他感覺體內有一股力量在遊走,身體也確實變得越來越輕。可也不知怎的,他就是飛不起來。越是飛不起來,他偏越是不斷的嘗試。

汐旻也許覺得實在是太無聊,反正役元又不能真正的飛到樹枝上來。她又正好睡意朦朧,便早早的靠着樹幹睡了過去。

役元在樹下面不停的蹦躂。他雙手撐着膝蓋,先停下來喘口氣。他擡頭上望,看着樹枝上汐旻安睡的身影。他早就累的要命,多麼想也飛到樹枝上去睡一覺。

他擡頭看着汐旻。汐旻坐在樹枝上,輕輕的側頭靠着樹幹,甜美的安睡過去。雪白的仙裙在叢叢綠葉的映襯下愈發純美。夕陽的柔光下,她的濃密的睫毛在面頰上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隨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樣在輕輕顫動。

役元看着汐旻宛如天使般安靜的模樣,一時發呆的入了神。

忽然,樹葉裡嗦嗦作響,似乎又什麼東西在擾動。汐旻的邊上葉叢裡,慢慢的居然鑽出一條青蛇來!

青蛇吐着信子,“滋啦滋啦”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毒蛇在樹幹上扭動身子,緩慢的朝前爬行着。眼看着青蛇馬上就要接近汐旻的身體。

役元馬上大喊起來,他想要趕緊叫醒汐旻。他在底下不斷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汐旻睡得太香,根本就沒聽見他的呼喊,一動也不動,只能留役元只能在底下乾着急。

眼看着青蛇離汐旻只有三寸的距離。毒蛇似乎探測到了什麼熱源,上半身已經微微擡起,更加快速的吐着長長的信子。

役元叫不醒汐旻。他心中一急,腳下一蹬。這回,他竟然飛了上去!

他飛上樹幹,一把掐住蛇的七寸。青蛇在它的手中不停扭動掙扎,擡起蛇尾敲打這他的手臂。役元手中狠狠用勁的掐死了蛇的七寸,然後重重地把它摔下樹去。

他站在樹枝上,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恍然醒悟過來,自己竟然站在了樹枝上,自己竟然真的飛了上來。他自己也不知道剛剛是怎麼做到的,然後一個勁的自顧自傻笑着。

役元的重量使得樹枝不停的上下晃動。這晃動終於把汐旻給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樹下竟沒了役元的身影。

她再扭頭一看,發現役元就站在自己的邊上。這傢伙,還一個勁的衝自己傻笑。

汐旻絲毫不知道役元做了什麼。她擡起頭看着他,驚訝的說道:“你……你真的飛上來了?”

“難不成還是爬樹上來的。哈哈,怎麼樣,厲害吧?”他滿臉的得意,覺得也總算沒讓師父失望。

汐旻驚訝了半天。她捂着她的小嘴,她半晌才說道:“可是,你知道當初我從背心法到真正會用輕功,用了多久嗎?”

“好好好,知道你又只用了一個時辰行了吧。我好歹飛起來了,你就別打擊你徒弟的積極性了。”役元聳了聳肩。

“不,我用了整整一個月!”

原來汐旻早就知道役元飛不上來,她知道光是會背仙術口訣是遠遠不夠的,至少得用一個月的練習才能真正的飛起來。於是乎她便任由役元自己一個人練習,自己便乾脆睡起了覺。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從紙上談兵背心法到真正的會用輕功,役元竟然只用了一個下午。役元在仙術修爲上的天賦,遠遠超出了汐旻的預估。

役元得到“師父”的誇獎,臉上寫滿了“得意”兩個字。他把雙手枕在腦後,悠閒地看着遠方夕陽落山的景象。

汐旻笑了一笑,也把頭側在樹幹上,一同望向遠方。

遠方夕陽的餘暉掛在山上。一輪夕陽下沉,景象美不勝收。黃昏柔和而又溫馨。

太陽慢慢的落下山去,收起最後一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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