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破繭而出(四)

(四)

科學海軍的三艘改裝船從莫里奧裡島回程後,沒有再回埃爾斯米爾湖,而是停靠在弟島最南端的半月灣,隱蔽起來。他們要準備一場真正的進攻作戰!

海禁之初,護教海軍的艦艇環繞了整個弟島。現在,只有兄弟海峽和西邊海面纔有固定的艦艇巡邏。至於弟島東南兩面,每兩個月纔有一艘軍船應景式地轉上一圈,沿海觀察哨早就掌握了這個規律。

兄弟羣島其實有四個大島。除了兄弟兩島和莫里奧裡島,第三大島名叫拉基尤拉島,面積一千多平方公里,隔着三十公里的海峽與弟島南端相望。海禁前那裡生活着兩千來人,從事農業,行政上屬於弟島南端的小教區。

魔氣外泄傳說一暴發,南部沿海一些居民就跑過去避難。海禁後,海軍船隻將拉基尤拉島也圈在裡面。現在,就是那些應景的巡邏艦也很少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但是逃過去的人也都沒再回弟島。八年過來,弟島居民都不知道對岸是什麼情況。

沙欣以前的地盤位於弟島南端,熟悉這些情況。他在閒談中提出,不如佔領拉基尤拉島,作爲一次實戰演習。彭志真和保龍堅聽得興起,便擬定提案。

在這些將領鼓動下,樸運成決定再冒一次險,以拉基尤拉島爲目標搞一次登陸作戰。科學近衛軍成立後,這是第一次執行戰鬥任務。他們還是不敢開動寶貴的鐵殼蒸汽船,而是先將另外七艘木船改成蒸汽船,集中到半月灣待命。

蘇吉拉納聽到這個消息,也自薦前往。“可能到那裡又會遇見熟人。我們的本錢太少,傷亡能避免就避免。”

等到月虧之夜,科學近衛軍總司令彭志真、海軍司令保龍堅、民政處長蘇吉拉納、軍事顧問沙欣、還有羅斯托夫、阿爾弗雷德等軍官,帶着四百名手持鋼槍的陸軍戰士分乘十艘改裝船直插拉基尤拉島。靠蒸汽機推動,天亮前船隊已經到達海灘。官兵們划着小船,迅速搶灘建立陣地。海軍官兵將船員隱蔽在峽灣裡,速射槍瞄準海面,隨時準備擊沉護教軍的船隻。

四百名官兵分幾路向內陸出發,很快便遇到當地人。他們看到軍服另類,武器怪異的科學近衛軍,自然驚恐不安。蘇吉拉納連忙出面安撫,再進行詢問,很快摸清了島上的基本情況。

原來,九年前災難暴發,弟島有一千多人跑過來避難。爲首的是小教區區長博爾克,他也成爲島上職級最高的官員。擔心魔氣,這些人不敢再回弟島。爲了維護秩序,博爾克將全島三千多名新老居民組成大型公社,集體開荒種地,集體分配收穫。

過去身爲小教區區長,博爾克還兼職基層法官,以前就審理各種民事和刑事案件,積累起豐富經驗。九年來博爾克一直在島上調和各村各寨的矛盾。他還組織起兩百來人的親衛隊,如果誰不服裁決,便會用武力制服。

就這樣恩威並施,博爾克把這裡建成了一個世外小桃園。海禁已經過去九年,島上生活早就恢復平靜。突然從弟島涌過來這麼多魔媒,當地人的恐慌可想而知。

不過很快大家就鎮定下來,因爲這裡面有蘇吉拉納!抵抗海盜時,博爾克曾經在他的指揮下組織過全島情報網。

蘇吉拉納帶着沙欣和阿爾弗雷德,來到博爾克的住處和他談判。面前一位是上司,一位是同事,博爾克當然歡迎。然而弟島居然變成了魔媒社會,這比魔氣外泄更不可思議。博爾克的腦子怎麼都轉不過彎來。

蘇吉拉納花了半天時間,介紹弟島這幾年的變化。他向博爾克陳述利害,拉基尤拉島要成爲科學家園的一部分,他們還會徵用土地,改造成科學農場。作爲補償,科學大會可以付錢,提供免費醫療和先進技術。如果島民有誰想返回弟島,他們也可以給予良田,置換其在島上的土地,或者僱用他們作外圍勞動。

“你肯回來,南邊那個縣還歸你管。”沙欣也表示出誠意。他當年佔據的地盤中,相當部分都屬於從前博爾克管理的小教區。現在科學大會擬在基層改行縣制,原定由沙欣擔任當地縣長。不過他更想擔任科學近衛軍官,還在猶豫不決中。現在遇到博克爾,索性順水推舟。

軟的一手之外,科學近衛軍還要展示武力。他們用步槍獵殺野獸和飛鳥,表演新武器驚人的的射程和準確性。博爾克親衛隊裡也有十幾杆火銃,都有了幾十年歷史,雙方武力差距一目瞭然。

幾天後,科學大會便和原住民達成協議。趁着護教海軍沒有巡航到這裡,在弟島上有家的居民悉數隨船返回,與親人團聚。爲感謝博爾克配合,科學大會給他個人頒發一百枚阿坦,樸運成同意讓他回到原來執政的那個小教區當縣長。

接下來,陸續有博物、礦冶、營養工程等部門的專家渡海上島,着手進行資源調查,制定開發規劃。最重要的一項工程是由李彥昌安裝跨海電報線。它穿越三十公里海底,溝通兩個島嶼。從拉基尤拉發向模範城的第一封電報刊登在《科學前沿》上:

“讓世界在我們手裡變小”

拉基尤拉島成爲科學家園對外擴張的第一步。如此大費周章,科學大會不僅是要得到這個小島,更是爲將來的兄島戰役進行演練。他們早有預案,任何時候遭遇攻擊,他們就組織一切力量反攻兄島。以現在的技術結合兩島上的資源,他們有把握抵禦全球所有護教軍圍攻。反之,如果兄島成爲敵人的進攻基地,他們就得沒日沒夜防守。

這些驚天變化彷彿發生在平行空間,舊世界裡誰都不知道,科學大會主力上島後,也失去了先前的情報來源。塞繆爾留守在舊世界,由於路途遙遠,幾年裡只去過一次莫里奧裡島,看望那裡的留守會員。這個島遠在海禁圈外,在世界上其他人看來,那裡已經是無人荒島。科學近衛軍重新回島後,又過了幾個月,塞繆爾才與他們接上頭。

當年,他們不敢把雞蛋都放到一個籃子裡,所以要讓多數會員留在世界各地。知道新世界已經堅如磐石,塞繆爾陸續把一些外地會員秘密送到莫里奧裡島,再從那裡集中登陸弟島。爲了安全,除他本人外,舊世界沒人知道新世界的位置。只有到了海上,他纔對負責護送的安全員透露目的地。

這些新會員進入弟島之前,會把最近的全球動態整理好,交給科學大會。魔鬼迷魂大騷亂的消息就這樣傳入了新世界。甚至,有的秘密聯絡點在騷亂中受到威脅,個別會員在騷亂中被誤殺。樸運成乾脆發出指示,世界各地會員除了情報人員,都集中在南方大教區,陸續偷渡過來。

於是,塞繆爾冒險跑遍各地,組織一批批會員向新世界集中。這樣一來,留在舊世界的會員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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