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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沁雪顫抖着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緩緩的闔上了眼眸,下巴勾着靠到她的肩上,一股讓她窒息的重量,壓到她身上,他的身體這樣沉,這樣滾燙……

就好似他霸道的親吻,好似他帶給她的負擔,甜蜜之中有些痛苦,卻甘之如飴。

她微揚起頭,托住了他的臉龐,靜靜地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眸中,映出一個清晰的影子,清楚地勾勒出身影的每一個細節。

帶着冷傲而傾城俊美的臉孔,深邃的眼眸微微地眯起,有時候看起來邪妄無比,帶着狠絕,可是,真正懂他的人知道,那狠絕背後,也是有着最火熱的情感,高挺的鼻樑,立出他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自信狂妄,薄薄的嘴脣,優美的脣形,總是緊抿成一線,邪氣時微微翹起,卻是懾人心支的邪佞,倨傲的下巴,昭示着與身俱來的尊貴。

人家都說薄脣的男子最無情,可是她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無情之人卻最深情的,一旦無情人的人動了情,那情,是世人少能比擬的!

東陵弈桀的立在她身前,良久未動,也是靜靜地凝望着她,她能感到他炙熱的目光。

一時間,似乎有着千言萬語一般,喉中似堵了什麼似得,緊得發慌,而眼睛,卻如進了沙子般難受,於是,有些淚珠,就那麼悄然無聲地落到他的衣上,潤出了一個溼圈。

一滴而出,再難收起,原來愛一個人,總會伴隨着莫名的苦澀,真正地遇上了愛,卻有着千萬的酸甜苦辣,全都涌了出來……

兩個人終下放下心中的芥蒂,敞開心扉的去接受對方的一切,不管好與不好,只希望,爲了愛,每個人都能爲了對方,而改掉身上的改毛病,最終成爲對方心中的完美。

晌午,東陵弈桀與莫離成功匯合,駕着馬車,一行人低調的回到了寒王府。

到了傍晚的時候,雲沁雪才覺得身體有些不對,頭渾渾噩噩,提不起勁。

東陵弈桀注意到她面頰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覆手過去,只覺掌心灼燙,不自覺地皺緊眉頭,沉聲吩咐道:“叫上官澈來。”

房裡的窗戶早已關了,屋內生了暖爐,焚了香,倚着那薰籠,覺得暖和許多,不一會兒,上官澈走了進來,依舊穿着素白的衫子,許久不見清減了許多。

雲沁雪微微一笑,面頰因爲發燒,而變得緋紅一片,東陵弈桀見狀,攏了攏眉,實在心有不甘,讓別的男子,看到她此刻的虛弱模樣,可是,身體健康纔是最重要的。

他壓下心中的不滿,朝上官澈點了點頭,示意他過來。

上官澈快步上前,爲雲沁雪把脈看診,他臉上平靜無波,那薰籠中的輕煙,細微的散出來,像是蒙了一層霧,許久,他才擡起頭,問道:“王妃昨天,是不是受了寒?”

雲沁雪不由輕輕點了點頭,上官澈卻是一皺眉,並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回道:“王爺,王妃體弱,須好生調理休養方可。”

東陵弈桀點了點頭,並不說話,上官澈會意,拱了拱手,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上官澈一走,房裡便只剩了兩人,雲沁雪頭腦本就昏沉,倚着那薰籠,不自覺地昏昏欲睡,東陵弈桀扳過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他懷中極暖,靠在那裡,像是冬日裡鑽進棉被裡一般,不自覺地在他懷中蹭了蹭。

他禁不住勾脣淺笑,低頭在她發上輕吻,周圍沒了聲息,隔了半晌,才聽到雲沁雪惺忪的問道:“御憬,你的傷……”

東陵弈桀俯下身來,在她耳垂上輕咬,喃喃道:“我的身體,比你健壯許多,若是不信,等你病好了,你來親自驗證!”

雲沁雪臉頰轟的紅了一片,這人,怎麼說出如此羞人的話來,還沒開口輕斥他,就聽到他溫柔的道:“倒是你,多睡一會兒,這一路上勞累非常,停下來了,應當好好休息!”

那氣息又暖又癢,像是沐浴時撲過來的熱氣,暖洋洋的讓人睏倦,只讓她忘了初衷,她閉着眼輕輕扯着他的衣襟,只覺難以開口,良久,才軟軟的說道:“留下來陪我……”

東陵弈桀聞言,不由輕笑,低低的聲音,從胸腔傳過來,甚是悅耳。

雲沁雪有些窘迫,正要從他懷中退了出來,他已經擡起她臉龐,俯下身吻住她,那吻柔軟的像是能讓人無法自拔的溺進去,她心中一暖,只有滿滿的喜悅洋溢。

一吻終了,她恍惚一笑,轉過臉,又靠進了他懷中。

因爲病重,不一會兒,她便在他懷中沉沉睡去,卻是這些日子,睡得最安心得一次,像是一顆心,終於落下來了,無法比似的踏實感。

東陵弈桀含笑拉過錦被,輕柔的蓋在她身上,她的小臉,貼在他的衣襟前,純黑的顏色,將她的面頰,映得愈發白晳若雪,長長的睫長,像排小扇子,小巧的俏鼻,微微的翹着,嫩紅的嘴脣,像是熟透的櫻桃。

他靜靜的看着看着,好像永遠都看不夠,只覺得這些日子,苦苦的等待思念,總算是有了回報,她終於回到他的懷中。

可是,這樣的分離,他也只允許這一次,再沒有下次,他在心中如此說道,眼眸驀然一沉,雙拳倏地緊緊握了起來。

想到剛纔上官澈的回話中,似有隱言未敢說出,見她已經沉沉的熟睡,他這才輕緩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抽身,舉步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便逕自去了書房,只見上官澈侍在那裡,看樣子早已等候多時,他快步走到椅邊坐下,這才低低的開口:“她的身子,有什麼問題嗎?”

上官澈心知東陵弈桀的脾氣,也不敢有所隱瞞,只是如實的回道:“王爺,你可記得,王妃小產後,沒多久就沁泡過寒潭,之後的日子,也沒有好好的調養,離開王府,一路奔波勞累,以至於落下了病根,只怕……王妃以後再難有孕了!”

聞言,東陵弈桀的眼眸,瞬間變得冷寒無比,陰鷙的目光直盯着上官澈,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厲聲喝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