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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只以爲在夢中,不斷地索取,不知饜足,最終,精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當一切歸於平靜,繡心怔怔看着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他的懷抱中抽身出來。

看着滿地衣裙的碎片,心中莫名的酸楚,她趕緊從包袱裡拿出一套新的衣裳,默默地穿上,起身,離開。

×××

天邊的一絲曙光,劃破了夜的黑暗,東方開始漸漸露出魚肚白。

東陵弈桀幽幽的醒了過來,只覺頭痛欲裂,他閉了閉眼,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伸手擰擰眉心,回憶昨夜的零碎片斷,只記得在夢中,雲沁雪躺在他身下,對他百般柔情,欲送還羞,輾轉吟哦,那種真實的感覺,似夢非夢。

該死的東陵雲軒!竟讓他喝下‘醉生夢死’,若是誤了事,他萬死難辭其咎。

微微側目,目光掃到滿地被撕碎的衣帛,而這件白色紗裙,他是認得的,的確是雲沁雪的衣物, 難道,昨晚的一切不是夢,而真實的,莫名的,脣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淡笑。

那個可恨又可氣的女人!

是否因爲以前對她太過狠戾,才讓她如此反感自己?

若是對她溫柔一些,是否能讓她慢慢的愛……

思緒立即被打止,他有些駭然,自己怎會,生出如此荒謬的想法,他有些弄不清自己的心,爲何對她,那般念念不忘?

隨意整理下衣袍,立刻起身,回到自己的居所凌雲閣。

沐浴過後的神清氣爽,很快褪去了一身宿醉,換上月白色的長袍,領口跟袖口,都滾了黑金色的寬邊,黑與白,兩種極端,幽深的厲眸,欲要讓人沉淪其中。

突然,他想到什麼,冷峻的臉上,浮現一道沉重之色。

他大步流星的跨入書房,恭候多時的莫離見狀,立即迎了上去,拱手道:“王爺,您交代屬下的事,已經查清楚了。”

淡淡的一個頷首,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字:“說。”

莫離沉聲道:“他們會在三日後,皇上問行打獵時行動!”

東陵弈桀眉峰微挑,眸中閃過一道沉銳的光芒,冷哼一聲道:“他們恐怕也只有這個機會了!”

莫離遲疑的開口,“王爺……”

東陵弈桀冷冷一笑,冷厲的眸光掃去,沉聲道:“行了,宮中早有佈置,一切照計劃行事!”

×××

夜色漸濃,院中繁密枝葉變得濃重,風雨吹過,枝葉搖擺,發出輕微的響聲。

梨花苑的廂房內,檀桌上香爐嫋嫋,輕煙微生。

這段日子,雲沁雪過得還算愜意,腿上的傷,好得很快,傷處落了紅痂,留下粉色的疤痕,不過,擦上蕭輕寒的靈丹妙藥,漸漸沒了痕跡。

其實,她真的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裡,可是,無權無勢的她,逃不開,也躲不掉。

這幾日,她想了許多,初蕊說得沒錯,若是自己委屈一點,能換來孃親的安全,也不失爲一件划算的事。

即使是王爺狠戾毒辣,可是,有時候,他也算是賞罰分明。

只要不觸怒他的自尊,不再忤逆他,溫言好語相待,應該不會讓他尋到把柄,借題發揮。

說到底,自己的傲氣,還是不及母親的命來得重要。

人在屋檐下,要學會低頭,若不然,只不過是苦了自己而已。

脣角浮現一個無奈的笑,自己終究是變了,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總有一天,她會成爲真正的籠中雀。

手下一個穿線,繡架上的繡品,在她的巧手之下,出現了精巧的輪廓,栩栩如生。

突然,初蕊探頭進來,臉上露出慌張之色,大聲說道:“小姐,王爺來了!”

聞言,雲沁雪心中不由一窒,他怎麼來了?

她還以爲,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存在。

門外,傳來初蕊跪安的聲音,雲沁雪趕緊起身,快步走到門口,看到他的瞬間,微微俯身,斂去眉目間的愁悶,淡淡道:“妾身見過王爺!”

東陵弈桀看着如同往日般寂靜的院落,掃向她的身側,凌厲的眸子斂緊,沉聲問道:“怎麼身邊還是一個丫鬟伺候着?”

雲沁雪不禁一愣,李總管調來的繡心,是他的主意麼?

心下不禁有些驚詫,轉念之間,又怕他做出牽連無辜之人的事來,連忙解釋道:“李總管早就派了人過來,只是那婢女家中有急事,方纔跟李總管告了假,便讓她回去了!”

東陵弈桀輕嗯一聲,倒也沒什麼,看向她的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雲沁雪注意到那抹視線,微微擡頭,眸色如水,淡淡道:“不知王爺來梨花苑,有何貴幹?”

東陵弈桀眉峰泛起寒氣,眼中隱約透出不悅之色,冷聲道:“沒事本王就不能來嗎?”

雲沁雪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妾身失言了,王爺恕罪!”

東陵弈桀淡淡挑眉,霸道的將她攬入懷中,微微一個擡首,輕啄一下她的脣,看着她驚愕的小臉,脣角不禁浮現一抹淡笑,“身子可是好些了?”

雲沁雪的面頰,微微暈紅,不自在的縮了縮身子,手輕輕的推拒,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淡淡道:“多謝王爺掛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東陵弈桀的眸子泛起深幽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睨着她的臉,一抹笑意,不輕易間流露出來,輕哼道:“今天倒是溫馴不少。”

雲沁雪垂下眸子,淡淡道:“王爺說笑了!”

東陵弈桀淡淡的斂眉,驀地一把抱起她,向裡屋走去,雲沁雪縱使心驚,卻也未做抵抗。

當他經過繡架時,眸底掠過一絲詫然,低聲問道:“你繡的?”

雲沁雪微微垂眸,睫羽輕顫,淡淡道:“粗劣之物,怎麼入得了王爺的法眼。”

東陵弈桀眸子一眯,勾脣一笑,低聲道:“花式倒是挺別緻。”

雲沁雪神情平靜,目光轉向他的側頸,輕聲道:“只是閒來無事之作,王爺過獎了!”

東陵弈桀眸光一閃,挑眉而視,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很閒?”

雲沁雪有些驚愕,微微側目,不知他爲何有此一問?講話這般的溫和內斂,讓她心臟猛跳個不停,比起狠戾萬分的他,這個模樣,更讓她害怕。

東陵弈桀犀利的眸子含笑,緊緊盯着她,像是瞄準獵物的獵人,目光幽深似海,“既然如此,從明天開始,到書房來貼身伺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