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寒蟾若冰

(?)

討論完平叛的事情,君無邪才鬆口氣,將注意力轉到秦莜嵐身上。

“秦姑娘,此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既然君無恨帶她來,必定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君無邪很瞭解自己的弟弟,哪怕他再喜歡秦莜嵐,也不會爲了美色不顧大局,冒着泄露秘密的可能帶她入宮。更何況君無恨對於秦莜嵐未必有多喜歡。

“我只想知道,洛王爺帶我來,究竟想要我做什麼事?”秦莜嵐眼望君無恨道。

這話說出口,連君無邪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君無恨:“難道你還未告知她?究竟什麼事需要她?”

君無恨沉吟道:“臣弟想,若我是幕後之人,此刻知道李馳消失,消息很可能已經走漏,我會怎麼做?”

“提前做準備,想辦法集結更多的軍隊,商量退敵之策。”君無邪道。

君無恨搖搖頭:“若這幕後之人是柳易,或者在臨汾城裡的其他心懷不軌的人。那麼除了準備迎戰,還有一點,阻止駐紮在其他地方的大軍得到消息。”

“如同李馳所遭遇的那樣,截殺傳遞消息的人。”君無邪明瞭道。

“尤其我們現在還不能公開反叛一事的時候。”君無恨道:“一旦公開,不用他們出手,朝堂內會先爲討伐之事爭論一番,屆時延誤軍機可不止是說說。等集結了大軍趕來,只怕人家都已經兵臨城下了。”

君無邪眯着眼,目光森冷:“那些老東西,仗着侍奉過先皇,根本不把朕放在眼中。出了事,卻一個個只會爭論,誰都不敢上陣,白白誤了時機。”他剛登位時,便遇到外敵入侵,當時滿朝文武只顧着討論誰出兵退敵,既不願意讓旁人搶了功勞,自己卻又不願承擔危險,最後互相推諉,討論數天仍沒有結果。當時若不是君無恨挺身而出,此刻他只怕早就身首異處,成爲亡國之君了。

“這些人等解決了柳易,有的是時間收拾。”提到朝上的某些大臣,君無恨也是氣憤不已。忠君愛國的是有,但人數太少,根本無法同那些奸臣相爭。

“那你的意思是,讓她去傳消息?”君無邪嘆口氣,終於將話題轉了回來。

君無恨看了看秦莜嵐:“沒有人會想到我會把這個重要的情報交給她。”

“確實沒有人會想到。”君無邪猶豫了一下道:“但秦莜嵐不行,她的面容太過扎眼,若是蒙着臉反倒更惹人注目,該找個相貌平凡的女子。”

“就用她。”君無恨斬釘截鐵道:“這麼重要的事情,需要用非凡之人。若用一般女子,很可能被抓,既而暴露整件事情。而她,我相信她能不驚動旁人,平安的將消息傳出去。”

秦莜嵐笑了笑,客客氣氣的說道:“敢問王爺,這一來一去需要多長時間?”

“城外五十里駐紮着軍隊,你除了通知他們,還需繼續往前行,將附近幾個地方的軍隊全部調集過來。我會給你一個信物,你帶着它便可順利入營通知領兵之人。”君無恨頓了頓道:“快馬加鞭的話,一來一去,最快半個多月吧。”

“但加上躲避行蹤之類的,大約要一個多月吧。”秦莜嵐皮笑肉不笑道:“雖然我很想幫王爺這個忙,不過你知道我身上有蠱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而且發作起來整個人意識模糊。如果讓我去傳遞消息,別的不怕,但如果毒發的話我就無法保證能安全把消息送到。”

君無邪愣了愣:“你中毒了?那很簡單,朕有一隻冰蟾,可解百毒。就算是蠱毒這般奇毒,解不了亦可緩解大半。再配上御醫的藥,不說治癒,起碼延遲三月是沒有問題的。”

“是嗎?”秦莜嵐嘴脣微翹:“那我就放心了。既然皇上和王爺如此看得起小女子,那我就走上一趟。”

君無恨點頭:“你出發之際我會派人分幾批出發,你一身男裝混在他們其中,中途避開人羣走小路,換上女子衣服方便行事。出了城,我會派人接應你。”

“我知道了。”秦莜嵐笑盈盈的應下了這份可能丟掉性命的差事。

平叛的事情需要仔細部署,君無恨與君無邪便在屋內商量,而秦莜嵐則被帶入一旁的側殿,等待御醫及那隻據說能解百毒的冰蟾。

“夫人,你身上除了蠱毒,是否還有其他毒?”御醫捏着下巴上那撮白鬍子道。

“中的是叫心噬的毒,這冰蟾也能解嗎?”秦莜嵐急切的問道。

御醫眯着眼睛,緩緩放下秦莜嵐的手腕,收起吸了毒的冰蟾道:“心噬這種毒,冰蟾沒有用。這種毒用的藥草非常繁雜,種類達上百種,而且可以根據個人體質決定加哪些減哪些,除非制-毒之人,否則根本無藥可解。”

“冰蟾不是號稱能解百毒嗎?怎麼心噬的毒卻不能解?”秦莜嵐問道。

“夫人身上中的蠱毒,是蠱也是毒,所以冰蟾能解一部分,至少會讓毒發緩解。但心噬不同,它是毒又不是毒。吃了它,只是會讓人心脈異常,從而引起痛楚。而心噬毒發時,胸口會疼痛難忍,無法抑制,人們便簡單的認爲它是毒藥。”御醫耐心的解釋完,仍意猶未盡道:“敢問夫人怎麼中毒的?心噬的藥方已經失傳百年,我也從偶爾翻書纔看到。想不到有生之年,能見此奇毒,實屬萬幸。如果……”

見御醫還要滔滔不絕的講下去,秦莜嵐連忙道:“大人,那我身上的蠱毒可解麼?”

“當然,陰陽蠱毒其實並不算厲害的毒藥,只是……”想到毒發後的情形,御醫面露鄙夷,而後正色道:“夫人不必擔心,這毒被冰蟾吸去一半,老夫只要開個藥方給你,你按時服下便可解此毒。”

“如此,便謝謝大人了。”秦莜嵐一喜,而後又想起來什麼道:“對了,這蠱毒有緩解心噬毒的作用,若是解了蠱毒,是否心噬毒……”

御醫皺眉道:“這毒是宵小之輩所用,根本沒有緩解心噬毒的作用。夫人怎麼會想用此毒壓制心噬毒?”他以爲是秦莜嵐自願服下這毒,爲了壓制心噬毒毒發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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