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恪眨巴着眼睛看着喬秩,糯糯的道:“皇叔,小姨在這裡,我們還要去祖母那裡請安嗎?恪兒想陪小姨去御花園。”
“哦……”憐月故意拖長了尾音,表示明瞭。拉着喬恪的手一鬆一緊的來回好幾下,“原來是這樣啊。”
沒錯,喬秩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就是拿了喬恪當由頭,但是被喬恪就這麼拆穿,臉上還是有些尷尬,還好喬秩一直以來臉皮就厚,這尷尬也就存在了一息不到的時間,便察覺不到異常。
對於一個剛剛五歲的小孩子,喬秩只會以爲他是無心之舉纔將自己供了出來,反正太后那邊都是女客,自己也沒有興趣,索性就隨着喬恪的話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那我們現在就去,”喬恪立馬拉起憐月的手往前面的垂花門走去,“御花園的蝴蝶最漂亮了,小姨待會你要給恪兒抓蝴蝶。”
這一回衆人就沒有剛剛那麼隨意,憐月被喬恪拉着走在最前面,緊跟着時夭夭和喬秩,然後纔是韓柳閆、卓玉瑩等人,李嬤嬤一直走在最後。
別看喬恪步子小,但跑起來後憐月光步行也有點跟不上,是不是的也要跑上兩步,慢慢的和喬秩等人拉開了幾步的距離,本來憐月也以爲喬恪是小孩子心性,急着去抓蝴蝶,總是提醒着他跑慢一點。
但是直到聽到喬恪沒頭沒腦的一句“小姨要不要考慮下我六叔,”才知道這小鬼是打着什麼主意。
敢情自己這個小侄子還喜歡媒婆這個行業啊,憐月忍着笑意,小聲道:“你個小鬼頭懂什麼。”
喬恪嫩嫩的聲音再次傳來,“小姨你就考慮下吧,我六叔人又帥還多金。”
越發的讓憐月哭笑不得,“可是我不喜歡他啊。”
喬恪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繼續小跑着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小姨有喜歡的人了嗎?”
憐月的雙眼微微失神,想起那晚的身影,心中一片失落,爲什麼他都沒來找自己。
“是那天晚上的面具叔叔嗎?”
憐月嘴邊咧開一個苦笑,伸手在喬恪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說什麼呢。”
喬恪委屈的扁扁嘴,用小手揉着頭,委屈的道:“我本來還想告訴小姨剛剛見到他了呢?”
憐月的腳步猛的停下,彎腰抱着喬恪焦急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見到誰?”
喬恪委屈的抽抽鼻子,小手指了指憐月剛剛敲打的地方,憐月趕忙伸手去揉,雙眼希冀的看着喬恪。
“就是那天逛夜市看到的面具男,也來參加壽宴,剛剛我出來時他好像也去了御花園。”
聽完喬恪的話,憐月心裡便被滿滿的興奮淹沒,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在迴響,他來了,他來了,他就在這裡。
兩個人怪異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後面幾人的注意,夭夭疑惑的小跑上來,看着有些失控的憐月,道:“月兒姐姐你怎麼了。”
憐月聽到聲音後,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控,看着夭夭道,“沒事,走吧,我們去御花園。”
夭夭懷疑的看着憐月的背影,小聲嘀咕着,“有事,絕對有事。”然後目光就轉移到旁邊的喬恪身上,詭異的一笑,跟了上去。
喬恪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憐月,心中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他沒有發現身後韓柳閆打量他的目光。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雨花閣,喬漁的寢宮內,宮女顫顫巍巍的跪了一地,地上、牀上、屏風上、桌子上扔滿了花花綠綠的衣服。
喬漁滿臉怒氣的瞪着跪着的宮女,她回到寢宮換衣服,可是挑這件覺得會被形容成茄子,穿那件又覺得像鸚鵡,挑來挑去應季的衣服挑了一遍,愣是沒有挑到一件合適的。
跪在地上的宮女也是有苦不能言,喬漁一向喜歡鮮豔的衣服,十件裡面就有七件是紅色的,前天回宮後,喬漁直接怒氣衝衝的將所有紅色的衣服拿剪刀剪了個粉碎。
剩下的衣裙本來就沒幾件,針繡所那邊因爲今天的壽宴自然是趕不出來的。
她們也都熟悉喬漁的脾性,這時候不吭聲就是最好的,誰若吭聲,一定少不了一頓板子。
寢宮內的動靜,外面管事太監小瓶子自然是聽到了,可是剛剛小盞子帶回來的消息若是延誤了,自己這頓板子肯定是少不了了。
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跪在門口道:“公主,小盞子剛剛看到六王爺、太子陪着晴羽郡主等人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
喬漁一聽是喬菀舞就知道一定是嶽憐月她們那羣人,想起那天憐月喬哥哥、喬哥哥的叫着,就呆不下去了,實在是太可惡了,不行,必須立馬趕過去。
喬漁看着無動於衷的宮女吼道:“還愣着幹什麼,趕快更衣。”
小瓶子趕忙退了出去,宮女在喬漁的怒吼中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卻爲難的看着滿屋子的衣服,其中一個大膽的開口問道:“公主要換哪件。”
喬漁氣呼呼的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指了一件天藍色的裙子,她記得坐在南平王府旁邊和憐月一道的那人就穿的是這個顏色。
宮女急急忙忙的將裙子從桌子上撿了起來,服侍着喬漁換了衣服,等着要去換頭簪的時候,喬漁一把將宮女的手推開,“這個就不用了,你們兩個跟着我。”
被點到名的兩個宮女急忙頷首稱是,心中則是有苦不能言。
穿過一道長長的硃紅圍牆通道,繞過一道垂花門,眼前的景色就一下開闊了,古柏老槐、奇花異草、星羅棋佈的亭臺殿閣和縱橫交錯的花石子路,使得整個花園既古雅幽靜,又不失宮廷大氣。今日遊覽御花園的人也不少,爲這座美輪美奐的後花園增添了幾分生氣。
這就是憐月一行人地目的地,一直喜愛美景的憐月這一次難得的沒有看景而是在花園裡搜索起人影來。
目光所及的地方並沒有看到她想要找的人,便忍不住的想要往裡走走。
喬恪拉着她的手,撒嬌道:“小姨,好多蝴蝶,恪兒要蝴蝶。”
憐月現在心裡哪還顧得上這些,只能哄到:“恪兒乖,裡面蝴蝶更多,我們到裡面去好不好。”
“不要!”喬恪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小眼中滿是威脅,“蝴蝶。”
憐月心裡也有些急,“我讓夭夭姨姨給你找好不好。”說完不等喬恪反對便扭身對着身後道:“夭夭,捉蝴蝶!”
話說完後,卻看到身後哪還有夭夭的影子,然後耳邊便炸起了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
“哇塞!這裡好美啊!”
夭夭早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她前面,憐月揉揉耳朵,無奈的看着一驚一乍的夭夭,將喬恪的小手遞到她手裡,“現在給恪兒捉蝴蝶。香菊、香竹你們也去。”
“好啊!”夭夭爽快的答應,然後反問道:“你呢?”
“我有其他的事情。”憐月臉紅心跳的答道,還好夭夭現在沒空注意她這邊,剛剛也就隨口一問。便拉着喬恪往花叢那裡奔去。
喬恪幽怨的回頭看了眼憐月,憐月爲了避免心虛,直接裝作沒看到,心裡想着回頭再送他點銀票。
憐月轉身對着身後一道過來的幾人道:“御花園到了,我們分開玩,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再一道。”
幾人也正有此意,向喬恪行了禮,便攜伴散開。
喬秩依舊跟着憐月,憐月回頭道:“你也該幹嘛幹嘛去,我想一個人逛逛。”
喬恪不爲所動的問道:“你在找人?”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言語見卻又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