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已經快到發佈會的現場。
迎面卻看到陸依芸和馮廣至正往這邊走來,不,更像是倉皇離開。
徐曼沉下臉色,往旁邊走廊躲去,他們急匆匆過去,緊隨其後是馮瀚之,徐曼叫住他。
“下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當然是憤然離場了。”
馮瀚之諷刺的笑着,這種事情,原本以爲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確實是他,將一切說了出去。
也讓陸依芸和馮廣至走上了風口浪尖,全場譁然。
他們不走,還硬着頭皮做什麼採訪。
陸依芸和馮廣至很快坐上車,但卻不是回家的路,那個方向……
馮瀚之沉吟了下,立刻打給馮啓堯:“他們應該去了林家。”
如果是林家。
馮啓堯和徐曼隨後回去,前後差不了幾分鐘,但也讓他們先到了,馮逸恆看到自己的父親帶着陸依芸進了院子。
就告訴了姜棠。
姜棠原地打轉,林漾抱着朵朵從飯廳出來,見他們兩個的神色,問了句:“怎麼了?”
叩叩叩,就有人敲門。
聲音很大,像是帶了某種情緒。
“是逸恆的爸爸和陸依芸。”
林漾沒有辦法思考什麼,只將朵朵交給姜棠,徑直走到門口,將門打開,陸依芸和馮廣至怒意沖沖的站在那。
瞪着她。
“你媽呢,徐曼呢,讓她滾出來!”
林漾想,這是沒有按照劇情的發展方向來,看來還不知道徐曼早就去了現場,她斂神:“我媽出門了。”
“你少騙我。”
陸依芸推開她,林漾後退一步,卻還是攔着:“信不信由你,這個家你不能進,請你出去。”
“你算什麼東西!”陸依芸怒喝:“我找徐曼,今天這賬非要跟她算個清楚,當然,你也跑不了,滾一邊去!”
陸依芸大約是真的氣到了,那算得上是在全市人民面前丟人,會丟到網絡上去,會讓全國的人都知道,譚市的馮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爛事兒。
林漾不會讓他們進來的,朵朵那麼小,萬一因爲他們而怎樣了,她只是徒增傷心罷了。
馮逸恆也走過來阻止,卻被馮廣至訓斥了一頓,林漾無意讓他們牽扯進來,便說道:“你倆帶朵朵上樓,打電話給馮啓堯。”
姜棠已經這樣做了,特別有底氣的說:“馮啓堯馬上就到。”
馬上就到。
陸依芸心底一橫,拽住林漾的手腕:“林漾,你們別太過分了,明明最開始就是你媽的錯,憑什麼我要給她的那些過錯買單!”
“事情到底如何,您心裡不是有數嗎,馮伯伯到底怎麼死的,你和二叔之間又是怎樣的關係,你最清楚不過,還需要我們攤開了好好說嗎?”
這些話成功的激怒了她,上去一把推開林漾,林漾死死拽住她的手,反正,她倒下,陸依芸就得跟着一塊倒下。
陸依芸叫了起來,身後馮廣至拽住她。
林漾自然完好無損,還獲得了自由。
陸依芸嚇得倒在馮廣至的懷中,嘴裡一直喃喃的說:“這個小賤人,連這個小賤人還在氣我!”
“氣你怎麼了。”
霸氣的冷喝從身後傳來,徐曼走過來,馮啓堯緊跟着,將林漾護住。
沒想到他們一起出現,陸依芸不敢相信:“啓堯,你怎麼可以幫她。”
“那麼幫您嗎,殺害我父親的真兇。”
馮啓堯的話讓陸依芸雙腿一軟:“你,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以聽信她的謠言。”
馮啓堯冷着臉色,他可沒有聽信誰的謠言,他已經給過陸依芸很多次的機會,他總是說,會徹查這件事。
徹查徹查,自然就要查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陸依芸不在意,不相信會查到自己的頭上,一味的相信馮廣至會做好所有的善後工作。
“啓堯,你是我的兒子,你不能……”
“您從沒拿我當做過您的兒子,將我說成是您的利用工具,可能更加適合。”
馮廣至扶着陸依芸,一本正經的:“事情真相如何不能全都聽信一面之詞,你不妨也聽聽我和你媽媽的解釋。”
徐曼上前一步:“聽信你馮廣至的解釋,你以爲啓堯是傻子嗎,幸好啓堯從小到大都跟在平章的身邊,否則,馮家確實就成你馮廣至的了。”
馮廣至臉色很差,今天的一切,也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什麼都不必再說,其實我去了現場,想看着你們垮臺,但現在告訴你們最後一件事也不晚,你們一直以爲已經消失了的證據,我已經送到了警察局,這件蓄意謀殺的醫療事故,會重新調查,估計很快,你們就會被警方限制自由。”
徐曼看了眼時間:“不知道現在警察有沒有來找你們,你們想出國,還來得及。”
陸依芸和馮廣至對視一眼,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破罐子破摔。
“徐曼,你到底怎樣才肯收手。”
喲,終於開始談條件了。
徐曼笑了笑:“早這麼說不就好了,我也不比大費周章的跟你們周旋了。”
“你快說。”
徐曼卻非不快說,慢條斯理的到沙發上坐下,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才淡淡看着他們說:“跟我去個地方。”
秋山墓地。
一行人來到林鴻遠的墓前,徐曼指着墓碑前面:“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可以考慮一下。”
“你別得寸進尺!”陸依芸狠狠瞪着她。
徐曼挑了挑眉頭:“如果你覺得得寸進尺,那麼,也可以不跪,我們大可以這樣耗下去,對我又沒有壞處。”
時間緊迫,徐曼掌握着重要的證據,如果警察真的來了……
陸依芸眼淚都快流出來,可誰能幫她,這裡面就是馮廣至都不能替她跪下來贖罪!
她緩緩跪下,當着所有人的面,磕了三個頭。
之後被馮廣至扶起來,整個人顫抖不止,但這沒有結束,這裡不止葬着一個人。
最終的目的地是馮平章的墓前。
這個她曾經的丈夫,被她和馮廣至親手害死的男人,纔是她最應該去懺悔的。
就算並非出自真心。
徐曼也必須要做這件事,馮啓堯不適合來做,但她可以。
“你有多久沒來看過平章了,今天好好看看他吧,因爲這也是你最後一次看到他了。”
陸依芸緊緊握着馮廣至的胳膊:“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折磨我還折磨的不夠嗎?”
徐曼搖了搖頭:“不夠,當然不夠。”
她上前,掐住她的雙頰,馮廣至見狀阻攔:“你放手!”
話落,兩個保鏢就將馮廣至和陸依芸分開,這下陸依芸沒了依靠,被徐曼狠狠扇了兩個巴掌。
頹然倒在地上。
“平章這裡,就算你下跪,磕一百個頭,也不會贏得誰的原諒,你就在這兒待着吧。”
馮廣至被保鏢帶走,陸依芸看着他們都走了,起身追出去,她纔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
她纔不要。
可結果呢,留下的保鏢攔住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離開這裡。
回去的路上,馮啓堯一直沉默不語,但看得出,他內心在掙扎,林漾在他的身旁,慢慢將手覆上他的,握住。
無形中給了他一絲力量。
他反手握住,看向林漾,林漾用脣語說:“沒事,都會過去。”
晚上馮啓堯回到馮家,這裡已經再也沒有屬於陸依芸的一切,他坐在父母的主臥牀上,從抽屜裡拿出曾經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直到電話響起,他纔回神。
“啓堯,外婆和萌萌已經跟溪樂碰到面了,你放心,這邊的事情,她們倆不會知道。”
他嗯了一聲:“謝謝四哥。”
陸南沂低聲笑了:“第一次聽你這麼真心實意的叫我四哥。”
“真的很謝謝你,沒有讓外婆因爲我而傷心。”雖然明知道也瞞不了多久。
馮啓堯從馮家離開時,路過隔壁,看到隔壁燈光通明,想必馮廣至已經帶回了陸依芸。
兩人不知又在謀劃什麼新的計劃。
但能夠放他們回來,就根本不怕他們在搞什麼動作,就像徐曼說的那樣,所有的證據,只要想,就會立刻移交給警察。
馮廣至和陸依芸卻沒有在謀劃什麼。
陸依芸嚇壞了,臉色蒼白,什麼都聽不進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滿腦子都是徐曼的恐怖和馮啓堯的無視。
她像一個小丑,下賤的小丑。
“依芸不要怕,我已經派人去問過,徐曼根本就沒有給警察局交過什麼證據材料,他們根本就是騙人的。”
陸依芸不說話,馮廣至摸摸她的臉頰:“你不會有事的。”
陸依芸有些點反應,愣愣看着他:“我真的會沒事嗎?”
馮廣至將她抱到懷中,安撫着:“是的,你不會有事,我會將這件事解決,不會讓你坐牢,他們說的那些,你也不要相信,你繼續做你囂張跋扈的大小姐,我會給你鋪好未來的路。”
過了兩天,穆瑩那邊傳來項目合作方撤資的消息,馮廣至在趕往公司參加股東大會的路上得知。
一切期望落空。
鋪路?
還是先想想怎麼給自己鋪路吧。
會議結束,馮啓堯到地庫提車準備去找林漾,車子剛開出地庫,迎面開過來一輛車,直挺挺撞過來。
馮啓堯打轉方向盤,完美避開。
車子停下,後面咣的一聲。
馮廣至踉踉蹌蹌從車裡出來,手舉着一把手槍,對準馮啓堯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