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嘆了氣,然後說到:“我是不想在市區裡動用這種大型武器的。”
把手一經轉動,子彈猶如驟雨一般暴射而出。
格林機槍,正名爲加特林機槍,意指手動型多管旋轉機關槍,經過改良之後,每分鐘可以發射近3000發子彈。
秦浩的捷豹敞篷車在AK-630型的機槍掃射之下,顯得那麼脆弱不堪。
子彈飛舞着,槍聲咆哮着,機槍摧枯拉朽似的,捷豹敞篷車已是滿步瘡痍。
炮火的響聲接連不斷,掩蓋了司空瑤驚恐的叫喊聲。
“秦浩!”司空瑤呼喚着,淚水止不住地留了下來。
捷豹敞篷車像蛇一樣蜿蜒盤旋,盡力躲開機槍的掃射,但是槍彈太密集了,根本躲不過。
捷豹敞篷車的擋風鏡在一瞬間連中幾十分子彈,防彈玻璃被轟成一片蛛網,連着雨刷被整塊掀飛。
秦浩探出一個頭來,神情雖然有些錯愕,卻是依舊十分鎮定。
短短十秒,秦浩完成了五檔變速,時速指針飆升至120,捷豹敞篷車頂着無數彈孔,瞬間從警車左側掠過。
秦浩輕拾剎車,方向盤朝右打死,捷豹敞篷車在警車面前倏地劃過一個圈來,繞到了右側。
警車猛地一顫,在後車廂把持着格林機槍的警員一陣顛簸,幾乎無法控制住機槍的方向。
捷豹車撞上了警車之後,秦浩又朝着車內的司空瑤喊道:“瑤!快過來!”
司空瑤已經明白了事情根本不像是她所想象的那麼簡單,她發現了一些更加恐怖的槍械。
司空瑤朝着窗外極力吶喊:“秦浩!趕快往前跑!”
秦浩不以爲然,一臉壞笑,還以爲司空瑤是害怕這麼驚險的行爲。
他安撫道:“沒事,跳過來,我會接住你的。”
忽然警車的右前車窗降了下來,架出了一把小型火箭筒,這種程度的攻擊,足以讓整理捷豹跑車徹底毀滅。
秦浩猛踩剎車,太晚了,炮彈已經飆射過來,三道機械利爪勾在車身的鐵皮之上,電力全部被剝奪殆盡,車速開始降了下來。
精緻的炮彈發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響,令人恐懼不安。
紅光跳耀着,昭示着災難的到來。
秦浩想要跳車逃離,太慢了,格林機槍在前頭不斷掃射着,他出不去。
秦浩死死地咬着牙,就像一頭臨死的困獸。
司空瑤吶喊着,秦浩聽不到,她苦苦地哀求着警官,警官不以爲然。
一切都爲時已晚,落在捷豹車上的炮彈開始發出一陣急促的響聲,死神的鐮刀朝着秦浩揮舞過來了。
剎那間響聲大作,一朵小型的蘑菇雲將整輛敞篷車炸得粉碎,兩道邊上的行人發出了慘烈驚呼,司空瑤痛苦地大吼着,用着負傷的左腿,奮力想要跳出車窗,被警官一把抓了回來。
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司空瑤捂着嘴,眼裡流露出難言的悲痛,淚水已經不住地傾瀉着。
不,還沒有結束。
忽然一陣馬力十足的引擎轟響聲從火光裡傳了出來,一道黑色的極光飛躍了出來,是落冬的捷豹跑車。
沫可癱左在副駕駛位上,渾身失血,昏迷不醒。
秦浩雙手抓着擋風鏡面的邊,倒靠在車身之上,身上沾滿了黑色的菸灰。
千鈞一髮之際,秦浩身邊傳來了一聲吼叫:“老大,跳過來!”
火光已經乍現,秦浩縱身一躍,風暴的衝力將他震了出去,他用雙手死死地抓住擋風鏡面的邊上。
落冬猛踩剎車,爆炸就在眼前一簇而過,隨後他輕拾離合,油門一踩到底,又從餘燼之中衝了出來。
格林機槍飆射出最後二百發子彈,捷豹車的輪胎被打穿,車軲轆在地上拖曳着,濺射出無數火花。
現在,輪到警官在咆哮着,所有手段已經使盡了。
落冬竭力操控着方向盤,看了一眼昏死的沫可,衝着秦浩喊着:“老大!沫可快不行了!”
秦浩看着沫可,沫可額頭之上,有着猩紅的鮮血緩緩流下,而最下面的血液已經呈現黑紫色,顯然乾涸許久了。
秦浩咬着牙,自六歲出混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他又看看前面的警車,心裡頭滿是怨恨。
司空瑤探出頭來,衝着他發出最後的哀求:“秦浩,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啊!”
秦浩的死死地看着前方,又看了幾眼沫可,最後極爲不甘地怒砸了一下擋風玻璃,玻璃面上掛上了裂紋,秦浩放棄了。
“落冬,調頭!”
秦浩離開了,黑色的捷豹敞篷車顛簸着逃離了一片狼藉的聖易大道,儘管如此,警車也沒有半點追捕的餘力。
警官抹了一把汗,對着司空瑤說到:“司空小姐,這次恐怕有些難以對付了。”
聖易市,司空府邸豪宅。
“荒唐!”男人在咆哮着,一把將司空瑤的檔案拍在白玉桌上,聲音裡帶着威嚴和憤怒。
司空瑤就卓在長桌的對側,一臉不屑,以及慍色。
司空路在一旁安勸道:“父親,小瑤已經被保釋出來了,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眼前這個男人正是明合酒家的董事長,也就是司空瑤的父親,司空堅。
他怒不可遏,就像在呵斥一個犯了大錯的員工一樣。
“我堂堂司空家,怎麼會出了你這樣的敗類!”
他指着司空瑤的樣子,在司空瑤的眼裡就是一個帕金森綜合徵的患者。
司空瑤不想搭理眼中這個正裝凜然,坐擁明合酒家百分之八十股份的男人。儘管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威嚴,那麼的氣派,但是在司空瑤的眼裡,一文不值。
司空瑤偏過了頭,望着窗外的風景,絲毫不顧他的呵斥。
司空路安勸道:“父親,小瑤生性單純,未經人事,被人利用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自從司空路花了大價錢,用盡了一切人脈之後,將司空瑤從警署裡保釋出來後,已經被司空堅問責了整整兩個小時。
司空堅咆哮着,在他面前,沒有可以被原諒的錯誤。
“十九歲了還是這樣,將來我要如何把明合酒家交託給她!”
“誰稀罕你的明合酒家!”司空瑤終於開口了,怒吼着,發泄她心裡的不滿。
司空堅越加發狂,眼裡盡是怒意,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不順心意的親女兒打死。
“辛辛苦苦把你送進聖易德路學院,你卻不好好上課,竟然還被學院開除了,這要是傳出去了,讓我司空家的面子往哪擱!”
司空瑤不屑一顧,怒道“我現在是甜點系的待定學員!”
司空堅不理會司空瑤言語中的鋒芒,繼續說道:“這些年你花我的,用我的,你可曾將我視爲你的父親,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嗎!”
司空瑤忍不住反駁:“你哪裡有把我當做你的女兒,我只是你接管明合酒家的工具!”
司空堅開始朝着司空瑤走去,同時繼續呵斥着:“明合酒家哪裡對不住你,我含辛茹苦,一邊照顧酒家的生意,一邊將你們兩兄妹拉扯大,你卻跑去和毒販勾搭!”
司空瑤咆哮着,像是一頭髮了怒的雌豹,“你還好意思說!媽媽就是被你逼死的!”
“啪”,司空堅一巴掌狠地扇在了她的臉上,司空堅的心裡突然被觸動了些許往事,於是乎他把所有怨氣都發泄出來。
司空路嚇了一跳,從小到大,就算他們吵得再兇,司空堅也未曾動手打過司空瑤。
司空瑤也是滿臉錯愕,隨即又鎮定下來,壓抑着不盡的憤怒。
司空瑤猛地站起身來,往前踏上一步。
司空堅也察覺到自己確實有些不妥,司空瑤猙獰的模樣把他嚇了一跳。
司空瑤皓齒顫抖間,泄露出恨意凜然的字句,她的眼裡跳耀着暴怒的火焰。
“啊……你就是這樣逼死媽媽的。”
司空瑤的拳頭握攏起來,她在極力地容忍着。
司空路望着臉龐充斥着暴怒的司空瑤,眉頭輕皺,連忙勸道:“小瑤,千萬不可以!”
司空堅雙目一蹬,一掌重砸在桌面之上,濺起了茶水灑落一地。
他怒喊着:“司空瑤!你想幹什麼!”
司空路還是太慢了,司空瑤的手已經擡了起來。
“別忘了我是你父親!我讓你離那些沒出息的社會敗類遠一點,有錯嗎!”
司空堅咆哮着,突然司空瑤又放下了手臂,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司空瑤想起了那個可以爲了她不顧生死的秦浩,突然有些動容。
“是啊,在你眼裡,我也就是個社會的敗類了,司空堅大董事,你明合酒家,我高攀不起啊。”
司空堅呵斥道:“司空瑤,注意你的身份!沒有我,你早就餓死了。”
司空瑤搖頭,不願多做言語,顯然她是動了真怒。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當你明合酒家的接班人了。”
司空堅突然往後退了一步,有些驚詫地問道:“司空瑤,你想幹什麼?”
司空瑤神色堅毅,不容分說:“我會自己養活自己的,請你以後不要再管我了。我會靠自己去成爲一個甜點師,養活我自己,我會證明給你看,就算沒有你的明合酒家,我也一樣能夠活下去。”
“你再說一遍!”明合酒家是司空堅辛辛苦苦打拼了幾十年的心血,被司空瑤如此不待見,當即也是怒火橫生。
司空瑤不以爲然,冷冷地道:“我說,我司空瑤的未來,由我自己決定,我再也不會當你明合酒家的接班人了,我想要成爲一個甜點師,一個不再侷限在你司空堅的光環之下的自由技師!我會用我的能力證明給你看,就像沒有你,我一樣也能夠活的很好,請你不要再自以爲是了,我根本不稀罕什麼明合酒家的大小姐身份,我只想要一家四口,團團圓圓……如果媽媽還在的話……”
說到最後,司空瑤竟然開始低聲抽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