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領着李小江,直奔長寧市最好的“大富豪”酒家,一入“大富豪”酒家,便可看到富麗堂皇的大廳,四周牆上掛着各國知名畫家的仿品,雖是仿品但也絕對是一流的仿工,作品上細緻得能看細微的筆法,據傳是省級畫家親自出手,四周柱子上仿雕龍刻鳳,顯得古色古香,大有中西合璧之勢。特別是地板上的磁磚,佈局合理,將一符美不勝收的山水畫嵌入其中。有如人在畫中游之感。
李小江挽着周正的手臂,儼然就像是一對親兄弟。
看到這個場面,李小江笑了笑,說道:“老周同志,你還真是瞭解我,今天晚上我跟你來個一醉方休。”
“那當然,你的錢沒辦法花,這裡可是高消費,你儘管使勁的花,花完了事。我這也是第一次來。”周正說得易常輕鬆,因爲花的不是他的錢,他不心疼。
兩人正說着,一位穿着紅色花格子旗袍的女生迎了過來,非常職業化笑,說道:“兩位貴賓,裡邊請!”
女迎賓員婀娜多姿邁着風情萬種的步伐,如迎風擺柳般向包箱走去,李小江很享受着,看着眼前的美女。對於一臉正經的周正說道:“老周,你這人也真是的,怎麼顯得這麼嚴肅,美女當前,你卻熟視無睹,這樣暴殄天物,不對的。據說經常看美女有助於長壽,你都這把年級怎麼還這麼不懂得養生。”
周正習慣了李小江的平時生活中的不嚴肅,也許這也是緊張工作後一種釋放,只要不過份,周正也不反對。一切由他了。
周正笑了笑,說道:“人家小姑娘都可以做你閨女了,可別討打了。”
女迎賓員耳尖,聽着兩人相互打趣甚覺好笑,“卟哧”一聲驕笑,並轉頭看了看兩人。這一笑可真是傾城傾國,笑得李小江,內心一陣小鹿亂跳,忙接着打趣道:“小姑娘,你可別對我着笑,我這個人可是個多情種,等會兒愛上你了,那你得跟我回家。”
“好呀,可是你家的那位‘大人’可別發威呀,讓你吃鞭子,睡地板!”小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哪位大人?”李小江故作不解。
“當然是與你長相廝守的那位啦!”女迎賓員發出銀鈴般的驕笑。
“我家那位不就是你嗎?對了,今晚你隨便給我點菜,爺有的是錢,晚上吃飯就由你作陪。”李小江就喜歡跟小姑娘打趣,說些沒邊的話,他知道這樣場合姑娘一般不生氣。
周正有點聽不下去,直言道:“小江同志,玩笑歸玩笑,可不能過火。”
李小江詭秘一笑,說道:“看來周正同志還真是正,八小時以外你還管我呀!更何況我可是你的上級部門,你是否管得太寬了,手伸得過長了。”
“當然,這是黨的紀律,不管是八小時以內還是以外,都得自覺約束自己。可不能放鬆思想上改造,一放鬆,資產階級思想就活躍起來了。許多同志都不是這樣一步一步的深陷泥潭的嗎?”周正正直,見不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直言不諱,對這個省紀委下來的重要人物,也敢於當面批評。
李小江見火侯差不多了,忙問道:“你跟江楓應該很熟悉了,也經常聚會,你覺得我跟他比,誰更好色呀?”
這話問得周正一時語塞,他想不到,省紀委的“鬼才”李小江居然問道這個問題,說句實在話,他還真沒有見過江楓有過任何出格的言行舉止。哪像這個李小江歪點子多,你跟他聊天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着了他的道。
周正細想量後,答道:“江楓同志是黨的優秀幹部,行得正,站得直,是個久經考驗的同志,至於你剛纔的表現,可是個徹頭徹尾的變節分子,或者正在往這條路上走。應該引起高度警覺!”
李小江剛纔行爲實際上是想試一試周正,他從內心裡相信江楓,也相信周正,但是體制內不少人總愛說瞎話,套話,說些溜鬚拍馬的話。憑他多年的直覺,一般下級不敢輕易批評上級,就是想批評也是拐彎抹角的繞個大圈子。哪像周正這樣的直截了當,直指對方痛處,周正這一罵,罵得李小江很爽。
李小江正色道:“說得好,看來我們周書記,依然脾氣不減當年,說話辦事符合一個黨員標準。今天我是帶着使命來的,剛纔我的行爲,只是想看看周正同志是否仍然很正直,是否還有組織觀念?現在我明白了,就是我跟你這麼鐵的關係,你周正也不容我放肆,江楓同志有你監督着,這我代表省紀委放心。”
李小江原來是在試探自己,爲了覈查江楓的舉報,李小江真可謂煞費苦心。想到這些,周正笑了,他深深明白作爲一名紀檢幹部,靈活的頭腦和豐富的手段是多麼的必要。他也爲跟李小江這樣的“鬼才”打交道,捏了一把汗。
“李小江啊李小江,你真是個人才,這樣的點子你都想得出來,難怪你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狠角,你今天居然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放過呀,以後我可要離你遠點,惹不起還怕躲不起嗎?”周正埋怨道,但是他內心爲有這樣的人才而感到高興,只有這樣具有敏銳洞察力的紀檢幹部,才能突破那些腐敗分子的內心防線,在你不經易間,在鬆跨的言語間,你的馬腳就露出來了。
李小江知道周正並未生氣,正經的說道:“紀委覈查有多種手段,我不防直說,你老兄,今天也是被覈查對象,一個地方黨政‘一把手’經常受到舉報,但是紀委卻充耳不聞,這是不負責任,明哲保身的表現。應該引起高度重視。如果我是正經的問你,怎麼知道你仍然保持本色不變。”
周正不得不佩服李小江的靈活,主動。正經的問大夥都會正經的答,不正經的問卻能問出許多道道來。這是一項技術活,當然,這樣的技術活也就紀檢的幾位‘特殊人才’具有,大多數都是一板一眼辦案。
說了這麼多,包箱桌子上已經擺了許多的山珍海味,有野山雞燉蘑菇,紅燒穿山甲,紅燒鹿肉,清蒸熊掌,清燉野生甲魚。特別是有一樣菜,活像一個早產生屍體,一看菜名更特別名叫“重生小雞雞”,周正看得噁心。周正也算見多識廣,這道菜難不成就是死胎加工的嗎?周正內心一怔,這些菜好幾樣都是屬國家保護動物,居然也都上桌了。這可是違法行爲。
看着周正的恐慌,李小江不緊不慢的拿出了,從包包裡一架照像機,對着這幾樣菜就是一陣狂拍。李小江催促道:“不錯不錯,這些菜可是地道得很,快點下筷,免得涼了不好吃。”
周正看着死胎煲湯的所謂“重生小雞雞”胃部一陣翻滾,站起身來,扭頭就跑,進了衛生間,不停的乾嘔。
這邊的李小江卻顯得淡定自若每樣都來一點,還不停的往自己的酒杯裡倒‘五糧液’,嘴裡“吧嗒吧嗒”吃得津津有味。周正從衛生間出來,哪裡還有吃的慾望。
直接給森林公安打了舉報電話,這邊的李小江,卻自顧自的吃,直到森林公安的工作人員到來,他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李小江享受了一回特殊待遇 “霸王餐”,本來森林公安想將他帶回局裡審查,李小江亮明瞭身份,爲首的森林公安頭目,心頭一驚,直接將高傲的頭顱,縮了回去。
李小江將照像機,隨手扔了過去,說道:“拿回去拷貝,證據都在裡面了,剛纔我都驗證了,個個都是真材實料,你們看着辦。”
這些森林公安頭目本來拿了“大富豪”老闆的不少好處,只是礙於周正打電話才趕來,現在還有省紀委的領導,這回“大富豪”的老闆,可是幹到頭了。
當天晚上,這家長寧最貴的“大富豪”餐廳就給查封了。
這李小江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長寧幹部經常“腐敗”的地點給打擊了。周正佩服李小江的舉重若輕的辦事能力。
事後,李小江告訴周正,他在省紀委,就已經接到羣衆舉報,說不少領導幹部經常光顧“大富豪”進行高消費,吃着山珍海味,許多還是野生動物,屬國家保護。他這次來除了覈查江楓外,還要打掉這個違法酒樓。
江楓得知現在居然還有領導幹部頂風高消費,及時召開了黨員大會,江楓在會上對於那些頂風作案的領導幹部提出嚴重警告,並責成市紀委展開調查,限期整改,除正常公務宴請的部分金額,超過部分自行掏腰包解決,許多涉案幹部叫苦連天,幾個月,數十個月的工資被扣光。還要背上搞不正之風的罪名。在單位一時間,擡不起頭來。
特別是回到家裡,老婆這關就過不去,沒有收入,還要被處風。造成的原因,居然就是貪吃,現在可好,一餐吃掉了數十個月的工資。
領導批,老婆罵,羣衆深惡痛絕。長寧市領導幹部對公務請客吃飯這個問題變得謹慎起來,不正之風也暫時收斂了許多,有效的縮減了財政支出。
面對李小江的手段,周正想起了電影裡的特工人員,想到這周正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