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江從廖春生病房走出來後,覺得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當前倪寬的問題可以進一步落實清楚了,他得再次提審倪寬,
倪寬見到李小江,顯得不以爲然,李小江明白倪寬在殺害廖雅婷的問題上,已經基本上查清楚了,倪寬就是打擊報復,但倪寬身上的問題卻並沒有搞清楚,“雙規”當天,倪寬在長寧市委衛生間裡說的“老領導”到底是誰,跟他倪寬是什麼關係,跟這個案件又有什麼關係,
李小江一時陷入了沉思,見到倪寬,李小江揶揄道：“倪寬,我告訴你一個不幸消息,廖春生醒了,而且他第一個指認的人是你,你真是手段了得,搞毒品,光天化日之下僱兇殺人,你牛,讓法律對他的犯罪行爲做出公正的審判吧,”
倪寬聽了李小江的話,小眼轉了轉,說道：“你說我殺人,證據在哪裡,”
“倪寬,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們只要查一查你銀行往來的帳戶就好了,”李小江說得似是而非,
“什麼賬戶,”倪寬故作驚訝的問,
“倪寬啊倪寬,我那天爲什麼能直接給你下達“雙規”決定,你在哪時露出了馬腳,現在我也不泛告訴你,在長寧市委召開打擊黃賭毒會議時,我已經安排了技術人員鎖定了你的常用座機跟手機,你在市委召開會議後,一直在打電話,四處通知,你手下的人,已全部被我們的技術部門監聽,當然,我也有一個疏忽,沒想到你還有一張未身份註冊的手機卡,讓你通知了你的‘老領導’提前知道了這次布控,看來你的‘老領導’隱藏得很深,不過我告訴你,廖春生已經告訴我了,你的老領導是誰了,”李小江唬道,
倪寬氣得牙齒“咯咯”作響,他想不到自己百密一疏,居然被現代高科技給出來賣了,
還好自己並未出賣“老領導”李小江說已經查到“老領導”是誰的話,倪寬一聽就明白,這話絕對是謊話,因爲李小江說這句話時,並沒有先前那麼自信,
倪寬可是老江湖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幹部,特別是他經歷了三任市委書記政治鬥爭,能最終明哲保身,顯現出他不一般的政治才能和人事鬥爭藝術,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深入一線查案,意外收穫,估計此時的倪寬還在長寧市委副書記的位子等着即將到來的離休,
當下倪寬簡單的回了一句,說道：“有證據你就指控,想從我嘴裡透出話,沒門,”
倪寬顯得很傲慢,這一點李小江一早就感覺出來了,但就是這樣的傲慢也向李小江透着一種信息,不找到倪寬的“老領導”,那麼倪寬的問題還是沒有搞清楚,但是如何鎖定這個老領導還真有些困難,倪寬陰險小人,對付紀檢有的是辦法,這個“老領導”會不會是倪寬放的煙霧彈,不對,他沒有必要自己躲在衛生間裡自說自話,除非他早就發現自己在衛生間外面,但這種可能性很小,那隻能有一種可能,就是倪寬在關鍵時刻有重要的事情向“老領導”彙報,甚至這件事情比他的生命還重要,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倪寬在求救,可倪寬進來這麼久了,根本就沒有人插手案件,或者哪怕搞個小動作,但這樣的平靜似乎又不太合理,
李小江一時走不到頭緒,生着悶氣,他得去找找唐正聊聊案件,來到唐正的辦公室,李小江直接推門而入,唐正正批閱文件,聽到有人進來,唐正緩緩的擡起頭,看到李小江鼓着個腮幫,按照李小江的特點,一定又是案件進入了死衚衕,
唐正停下手中的筆,拿下架在鼻子一的老花鏡,並示意李小江到沙發上就坐,緩緩的說道：“案件又進入死衚衕了,”
“是的,倪寬嘴硬,不願意配合,一時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倪寬嘴裡的‘老領導’指的是誰,他不說,我還真找不着了,”李小江憤怒的說道,
“這個情況,我也知道了,我想倪寬的‘老領導’一定是正廳以上,跟他倪寬有過接觸,甚至目前還在管着他,我看,用排除法查查,”唐正指示道,
“這個就難辦了,長寧市倪寬是三號人物,管他的就是江楓了,江楓肯定不是跟他是一條路的,”李小江說道,
“江楓不是老領導,能稱得上老領導的,一定現任的老上級,或者曾經的老上級,如果是現任的老上級,這個好查,省委常委都可以管到他,不過過去的老上級,那就多了去了,倪寬的每一次崗位都會產生老上級,這樣查起來工作量大,”唐正一時也無法鎖定目標,
“但是跟倪寬關係密切的私下有聯繫的,我查了一下省委的領導裡,除了廖春生,還真找不出還有誰跟他走得近了,我估計現任的省委領導裡面跟他倪寬有私交的,肯定早已做了防範,要不然倪寬不會用一個沒有用身份證註冊的手機號碼,”李小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說得有道理,雖說倪寬陰險狡詐,但站在他身後的我估計就更不得了,有可能是北京部委裡的領導,我們不能把目標緊緊的鎖定在廣廈省委,這樣不利於對案件探索,我想可以先拓展思維,然後再進行逐一排除,看看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跡,”唐正談了自己的思路,
“老領導,我們現在就是要想盡辦法,如果我們把目標放得太大,那就根本無法找到線索和鎖定目標,”案件可能真的進入一種惡性的循環之中,更無法進入到新領域和階段,
“你有沒有對倪寬身邊的工作人員進行調查,比如秘書和辦公室主任等,”唐正問,
“長寧市市委辦主任方正德,我認識,他跟江楓的人,跟倪寬工作上並沒有太大的交集,就是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不過倪寬的秘書,我倒是沒有正面接觸,我想安排長寧市委的周正同志查查,”李小江回答,
唐正這個思路的確不錯,倪寬不交待問題,那麼年輕的秘書一定會爲了保證自己仕途上能有所作爲,一定會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就是交待問題,
“這是可以的,像倪寬這樣的早已有預謀的犯罪,秘書能夠知道的也不多,畢竟現在的領導身邊帶着秘書,做事情時大多事情都有是有所保留的,”唐正說道,
“也是基於這點,我一直沒去查秘書,不過有些秘書同志眼尖,還是能夠掌握一定的信息量,關鍵看是什麼樣的人當秘書,”
李小江明白秘書有很多種,有些秘書是全能形,就管領導的文件,還管領導的私生活,這樣秘書絕對是領導的貼心人和參謀,但是有些秘書僅負責領導辦公,其他一切都不管,
那麼倪寬的秘書又會是什麼的呢,這個李小江心裡沒底,
“小江,倪寬倒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他的班,”唐正關切的問道,
“我想將空上案件辦到差不多了,我就下去,反正省委組織部都找我談過話了,聽說文件都印發了,就差文件下發了,如果不是趙東方書記要求我把廖春生的案件進一步查清楚,還廖雅婷一個公道,我想我現在已經在長寧跟江楓同志,聊長寧改革了,”李小江說道,
“是啊,東方同志還徵求過我的意見,我是這麼看的,當前是特殊時期,你去長寧也不急於一時,廖春生的案件一直都是你在辦,我們省紀檢的其他同志,手頭上都有事,而且一下個介入到廖春生的案件,一時間恐難適應,所以我也就贊成,把你先留着,”唐正實事求是的說道,
“做爲我個人而言是堅決服從組織領導的,還有我也答應了廖春生,一定要給他女兒一個說法,這事我得接着查,不碰南牆不回頭,”李小江下了決心,
“據廖春生交待,長寧市底下的昌榮市委、市政府的黨政領導都涉案了,你下去了怎麼還不把他們給扣起來,有什麼理由嗎,”唐正想走了這事,認真的問道,
“老領導,上次我不是向你彙報了嗎,江楓書記正在與兩人周旋,希望瞭解一些永生幹羣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聽說江楓書記現在正跟昌榮市委書記林必得關係搞得很不錯呢,可能還一套來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李小江說道,
“你呀你,這麼大事情,這樣無所謂,我以爲你可能就是推遲一兩天行動而已,現在都這麼多人了,你們還沒把人給抓進來,萬一跑了,你能負這個責嗎,”唐正擔心罪犯逃路了,李小江吃不了兜着走,
“老領導,你這放心吧,你要相信江楓同志,他不簡單,我相信他會原原本本的把我的要的人還回來的,再說了,我早安排長寧紀檢委的同志,盯緊了昌榮的那兩條蛀蟲,出不了事的,你也不是經常交待我,做工作要講究政策,尤其是我們這個行業,要因地制宜,我這可是根據你一貫的要求,採取的措施,就是真跑了,你這老領導也託了關係的,呵呵,”李小江開起了自己老領導的玩笑,
唐正並不生氣,笑了笑,揶揄道：“我都是老同志了,我還怕這事啊,出了事情,大不了早幾天退休,你小子日子長着呢,到時侯誰怕誰,”
沒想到唐正並不跟他急,當下李小江正色道：“不過說真的,我還真佩服江楓書記這招欲擒故縱,如果你老人家真退下來,我真建議省委讓江楓接替你的位子,”
“小江同志,你這是給江楓跑官要官嗎,”唐正此時唬着一張臉,對於底下幹部要官的行爲,他唐正非常不爽,就是李小江也不例外,
“你看你看,我只是反映點心聲,你這老領導臉就拉下來,我以後不說就是了,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你老領導,這事是我自己的想法,江楓同志從沒有讓我來給他當託,我只是出於一個紀檢幹部的良知和正義,說了話,說錯,請你領導見諒,”李小江也牛氣哄哄的說道,
“你這小子,現在翅膀硬了,對我這個即將要退下來的老領導,也不客氣了,”唐正臉色陰沉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再說下去,都成反革命份子,你自己保重好身體,也請你老領導記住一條,我李小江永遠都是你的同志,你的下屬,哪怕你現在就是離休,我也一樣尊重你,愛護你,”李小江被唐正言語一激,當着他的面說了大實話,
“陽奉陰違,唬我老頭子開心呀,”唐正轉而露出了笑容,口是心非的指責道,
這麼多年的工作關係,兩人活像個父子,李小江可是唐正一手帶出來的領導幹部,在唐正心裡,李小江聰明好學,充滿正義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在李小江心裡唐正就是師傅,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對唐正這份感情自然很深,兩人之間雖是上下級關係,可在李小江心裡,除了工作以爲從沒把他當領導,而是很隨意的一個朋友,也許有時太隨意了,也不好,會惹得唐正生小氣,
不過唐正從沒有真正生過李小江氣,就是臉上生氣,心裡也是樂的,因爲與李小江在一起,彷彿讓他看到年輕時的自己,充滿朝氣,充滿希望,就像改革的春生,一切欣欣向榮,
“我不唬你開心,誰唬你開心,你這倔老頭,”李小江向他使了個壞壞的眼神,嘴裡罵道,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反正你好好幹工作,至於你剛纔的話,我會考慮的,我也不泛給你透個底,其實省委還真有考慮過讓江楓這小子接我的班,不過現在時機還未到,你們這些人也不要太急了,對了,我納悶了,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把江楓攆走了,然後再去接他市委書記的班,”唐正瞪大的眼神,看着李小江,似乎有些看不懂了,這小子如果這麼想那真是太壞了,自己那真是看走眼了,
這唐正這麼一指責,李小江氣呼呼的說道：“老領導,你別把人都想了這麼壞,你如果真這麼認爲我,那我就不去長寧了,還是留在省紀檢委,省得以後落人口實,”
“呵呵,不是就好,算我老唐錯怪你了,現在你們愁什麼,有事情給你們這些小子做的,走吧走吧,回到自己崗位上好好奉獻去,爲黨和人民多做點事,”唐正將李小江攆了出來,
李小江沒好氣的離開的了唐正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