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深夜,清煙居某樓某室卻仍然亮着燈光。
客廳的沙發上,一年輕女子端坐中央,努力睜大的雙眸無焦距地注視着前方未開的電視機。
看得出,她很困;也顯而易見,她在等人。
臨近23點50分,A市卻仍舊精神飽滿,公路上車水馬龍,夜市、路邊燒烤攤上往來的人更是絡繹不絕,熱鬧非凡……而這一切都與此時的清煙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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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區名字叫做“清煙居”,擁有着如此雅緻的名字,倒也確是實至名歸,因爲住在這裡的人,無一不是高雅清致之人,他們個個都如陳英拓一般,白天爲生活所奔波,忙碌地穿梭於瑣事之中,可到了晚上回家吃過晚飯,便是品茶、賞月、靜修,然後就早早地睡下,所以清煙居雖坐落於A市中央,卻仍有一番“衆生皆醉我獨醒”的氣質,能夠在紛擾的外界中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所以清煙居在這個時候還亮着燈的,就只剩下陳英拓和億柔一家了。
“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的手機提示音一下子把億柔從睏倦中拉了出來,她趕緊拿起手機查看,卻發現是她自己先前訂好的0點整鬧鐘。
“12點了……”她眉心緊蹙,自語道,“怎麼還不回來……”
之前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一直沒接,億柔便又打給林昊,從林昊那裡得知他手機沒電了。
可億柔本想借林昊的手機和他說幾句話來着,卻又被告知說,正在執行什麼“重要的任務”,不方便接她的電話,其它的林昊什麼也沒說,隨便敷衍了幾句就掛了。
於是億柔便等啊等,坐立不安的――一直等到了12點整。
“不行!”思索片刻,她便抓起手機、拿上鑰匙,急匆匆地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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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煙居不遠處的警局)
“頭兒!我不是很明白,這……這究竟是爲什麼啊?!”林昊掛斷電話後,指着桌子上的一沓白紙道。
只見這沓白紙最上面的一頁上,有幾個用圓珠筆寫下的字,潦草而又不失俊秀,分別是:沒電、忙、重要任務、不能說、不知道、掛掉!
陳英拓此時眼中滿是紅血絲,他凝視着自己剛剛寫下的字跡,沉默半晌,語氣不是很耐煩地道了句:“你不必多管。”
“可是你這樣她會很擔心噠!”
陳英拓不再理會他,他自顧自地在那裡圍着他嘟囔道:“不是,頭兒,你看啊,我給你捋一捋――你要是這樣呢,小嫂子她就會擔心你;她要是擔心你呢,心情就會不好;她心情要是不好呢,小蝶就會很擔心她;小蝶要是擔心她呢,心情就也不好會;小蝶要是心情不好呢,就會看我不爽;小蝶要是看我不爽呢,就會想要找機會和我吵架……”
“拓!”話嘮林昊的“‘要是’大論”終於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喊給打斷。
聲音剛落地,人也緊跟着走了進來。
“拓,你……你怎麼樣?”知道親眼看到他的人毫髮無損,億柔懸着的心纔算是終於有了着落。
陳英拓慌亂之中把桌子上有字跡的那頁紙揉成團握在了手中。
“你手裡拿的什麼?”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
“沒什麼,”嘴上說着沒什麼,手裡卻攥的更緊了,爲了轉移她的注意,陳英拓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麼突然來了?”
“嗯?”他說這話時的神態語氣,要擱在從前,必惹得她方寸大亂。但此時此刻的億柔,卻只是不慌不忙地凝視着他,柔聲反問,“我還想問你呢,不是執行緊急任務嗎?你怎麼在警局啊?”
“哦,”俊秀的雙眸似有些躲閃,“剛回來。”
“是嗎?那……任務是完成了嗎?可以回家了吧!”
他不忍再去看那正“一臉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億柔,於是不動聲色地別過頭,故作鎮定:“我今晚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就不回去了,你趕緊回去吧!早點休息。”
“不回去了?!”億柔似乎對這個答案甚是懷疑且甚是不滿,“怎麼的呢?十二點了!警察也是人,警察也不能連軸轉啊!”
陳英拓怔了半晌,深吸一口氣,把臉轉向億柔,說:“如果我沒記錯……你大概是說過――你不會干涉我任何的工作的。”
“我……”
億柔很是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的這個她生命裡最“熟悉”的男人,在這一刻卻“甚是陌生”。
“對不起,我……我沒有想過要干涉你的工作……我只是心疼你啊。”她幾近哽咽地解釋道。
此刻,望着眼前這個委屈地快要哭出來,卻還在努力強忍淚水的小女生,陳英拓的內心是掙扎的。
他豈會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過分?
他豈會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而他――
但凡有其它辦法,又豈會像現在這樣,由得自己去傷害自己平素裡“捧在手心裡都怕摔了”的女孩――他的小柔呢?
“我讓你回去,”陳英拓語氣神態竟絲毫沒有軟下半分,甚至更凌冽了,“懂?”
“我……”
億柔望着他,不禁倒退了幾步――他還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兇過她!就連6年前機場,他把她當做小混混的那一次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