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回來之後,我和林昊哥就去找過他了,可是我們發現他失憶了,”天堯平靜地說,“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也不認識我們了。因爲怕你傷心,所以我就和林昊哥商量着決定靜觀其變,暫時先不把他回來這事告訴你。”
“失憶了?”
億柔完全不肯相信,冷笑一聲後,她亢奮道:“你當我演韓劇呢?怎麼什麼小概率的事情,都發生在我的身上,被我給撞上了?堯堯!你跟我說實話,他是不是變心了不想認我?!所以你迫不得已才編造出這個匪夷所思的謊話來騙我?”
“我……”
天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跟她解釋。
自從陳英拓失蹤,五年以來,她的精神狀況一直堪憂,他很怕自己不小心說錯什麼,會刺激到她。
於是他把林昊叫了過來:
“億柔,頭兒他是真的失憶了!”“林昊!就你和他多年以來的交情,你以爲我會相信你所說的?”
“億柔,我騙你做什麼!”他苦口婆心,“你想想!頭兒怎麼可能會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他既然還活着,如果不是因爲失憶,五年了!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忍心不回來找你!”
她愣住了。
“億柔,”靜默幾秒他又說,“你別忘了他當初病的是哪裡?傷的……又是哪裡?”
“唉!”林昊心疼地不忍再說下去。
說實話,隊長的這條命,還真可以說是撿回來的。
億柔後退幾步,無力地癱坐到椅子上,目光呆滯,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不認識小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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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總,我們魏董昨天因爲臨時有事,故而爽約,他心裡十分地過意不去,所以特地派我前來向您表示歉意,還令我送來我們清禪今年生產出的最上品的普洱,以及這束潔白的百合,望您一同笑納。”
次日,清禪來人說道。
西裝革履,氣質端莊,億柔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那晚派對上,遞給她魏清禪名片的那個人嗎?
“魏董真是太客氣了,”她淡然道,“既然當時是有事在身,小柔自然理解,還送來什麼禮物?先生儘管把東西帶回去,告訴你們家魏董:無妨!大家商議一下,改天再約便可!”
“不,翟董!”他突然急切道,“來之前魏董特意囑咐我,說這兩樣東西,一定要親手送到您的手上,您可一定要收一下!”
“既然如此……”億柔有些於心不忍,“那先生就把普洱留下吧!”
“魏董說了,”他可憐巴巴,“只要有一樣您不肯收,那我都不用回去了!”
“對不起!這束花……”她突然堅定,“我是一定不可能收的!”
“翟董!我求您了!”
……
望着眼前的這捧雪白的百合,她木訥坐在桌前,一動不動。
“億……”縷煙推門而入,看到桌上的百合,她驚喜地問道,“喲!這誰送的啊!”
“陳英拓。”她怔怔地答道。
“什麼?”縷煙只覺自己腦細胞一時緊缺,“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他回來了?你知道他就是魏清禪了?難道說……他都想起來了?”
億柔突然擡起頭,痛心疾首地望着她道:“原來你也知道他回來了?你們都知道!原來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是瞞着我一個人?!”
“不是的億柔!”她急忙跑過去,心疼地抱住她,“我真的也是剛剛纔知道的!是林昊和周駿揚說話的時候我偷聽到的!所以就趕緊跑過來告訴你!”
都是女人,她知道:如果說是爲了她好,那麼這件事情,大家選擇瞞着她――絕對稱不上是個什麼好決定。
這五年,她看上去過得雲淡風輕,實則苟延殘喘,而唯一能夠支撐她活下去的,只有一個信念,一個微弱到,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的信念,那就是:
他的陳英拓,一定還活着。
木訥地蜷縮在縷煙的懷裡,她呢喃道:“他怎麼可以送別的女孩子花呢?”
“啊?”縷煙一頭霧水,“什麼?”
她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百合。
“這個呀?可是……這花現在不是在你這兒嗎?難道不是送給你的嗎?”她不解。
“是給我的。”
“那你怎麼這麼問?”
“可我是‘翟小柔’……不是‘萬億柔’。”她流淚道。
哦!縷煙明白了,原來陳英拓現在還什麼都沒想起來啊!誒,不過――
她轉念一想:可以讓陳英拓再次愛上億柔啊!
“億柔啊,其實……他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也沒有那麼重要!你可以想辦法,讓他再次愛上你啊!你這麼優秀,一定可以的!”
“可我只要我的陳英拓――”她木然而堅定,“不要什麼魏清禪!”
“哎呀你這丫頭,”她頭疼道,“怎麼死腦筋呢!”
……
馬場,大家聚到一起,商議拓柔之事。
“沒想到陳警官居然真的還活着!太好了!”周蝶雙手合十,“感謝老天保佑!陳警官他福大命大,逢凶化吉!”
“可是他回是回來了,卻不認識我姐了怎麼辦?!”天堯憂慮道,“他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什麼……清禪集團的董事長!人家現在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屑再與我們爲伍!”
“沒有你說的那麼糟吧!”縷煙說,“他現在之所以不太願意和我們接觸,那是因爲他失憶了啊!你們想想啊,這五年裡,我們都不知道他究竟接觸過哪些人、經歷了哪些事,也許……他有他的難言之隱呢!”
“縷煙說得對!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隊長人都回來了,我們想了解些什麼,慢慢來就好了!”林昊道。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一旁沉默已久的周駿揚開口了,“當年,他究竟是如何失蹤的!”
“對啊!”縷煙說,“當年門笑哥接手這個案子,查了好久都……”
提到沙門笑,一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晌,周駿揚仰頭道:
“門笑!你看到了嗎?英拓他回來了!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他,早日恢復記憶吧!”
……
“陳英拓已經和億柔約定在週末見面了!唉,我有些擔心――”縷煙憂慮道,“我怕億柔忍不住,和他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會把他給嚇跑。”
“小煙!你不用擔心,”駿揚撫摸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億柔會有這個分寸的。”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