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把話說完後就撂下了電話,衆人無計可施,只好留在清煙居繼續等待。
周蝶煲的粥好了,她率先盛了一碗,給房間裡的億柔送去。
“億柔,你吃點東西吧……啊!”周蝶突然大叫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衆人火速趕過來。
“億柔不見了!”“她去哪兒了呀?”縷煙疑惑道,“我們幾個一直守在客廳,也沒見她出去啊?”
“看!”天堯發現了敞開的窗戶,衆人連忙湊了過去。
縷煙眺望了一下距離自己7層樓高度的地面,不禁覺得些眼暈,驚歎道:“天吶,她不是走的窗戶吧?這麼高,她到底是怎麼下去的啊?”
“我姐一定是聽到剛剛我們的談話了!她擔心我姐夫,又怕我們不讓他出去,才選擇從窗戶脫身的!”天堯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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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拓撇下刑警大隊,孤身一人,來到同刺三甲所約定的地點。
“沒想到,你還真敢一個人來啊。”
見到他,一直慵懶地半躺在虎皮椅上的刺三甲得逞地一笑,幽幽地坐了起來,直勾勾地注視着他。
他的一隻腳踩隨性地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說道:“陳警官,聽說您今天結婚是嗎?哎喲喲,你看看,沒來得及去給您隨禮,真是恭喜恭喜呀……不過我就是有點不太明白啊,哎呀您說,您這大喜之日呢!還不惜以身犯險,孤身入虎穴!難道……您就真的不怕,這婚禮――變葬禮啊?!”
陳英拓靜靜地聽完他的話,面不改色,只是淡然一笑,開口道:“你是想說我‘大義凜然’嗎?其實……你不也一樣嗎?”
“哦?”刺三甲似乎有了點興趣,“願聞其詳?”
陳英拓又笑了笑,平靜地繼續開口說:“記得多年前你出道的時候,曾殺人越貨、爲非作歹,我方盡全力追捕你多年,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你的蹤影,無奈只得不了了之,我還一度因此低迷。我也知道,我曾經親手把你的那些所謂的什麼‘兄弟’,一個接一個地給逮捕入獄,可你流竄了那麼多年,就單單爲了要我的這條命而自投羅網,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陳警官啊……”說完話後的陳英拓,自己面無一絲波瀾,可卻把刺三甲氣得咬牙切齒,“你說得可真叫一個雲淡風輕啊!這些年來,你總共害死了我多少弟兄的命啊!只要能讓你死,別說搭上我這條賤命,就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你真的那麼恨我嗎?”陳英拓探求似地望着他。
“恨之入骨!!!”
得到答案後,他愣了愣,竟似乎有些失神。
半晌,他自言自語道:“這麼說,我還真是一名十分優秀的刑警。”
他笑了。
“陳英拓!你在想什麼?”刺三甲打破他的思緒,“我告訴你,不必再費心機了,今天你既然來到這兒,就別想再活着走出去了!”
“是嗎?沒關係,”陳英拓直視着他,“我既然敢來,就說明,也沒想活着離開。”
“你……你也是真不怕死啊!”刺三甲沒能震懾住他,有些惱羞成怒。
“感動嗎?”他揚眉一笑,難得幽默。
“好!果然是條漢子!既然都要玩命了,那我也不佔你便宜!我今天就帶了七八個弟兄,都不拿槍!看你能不能打得過他們!我要看看大名鼎鼎陳警官,戰鬥力到底能有多強!弟兄們,上!”
這七八個男子確不是草包,個個精悍無比,不過武者在精不在衆,陳英拓一時半會兒,還是應付得來的。
一旁觀戰的刺三甲,良久不見自己的人佔上風,焦急萬分。
正當打得熱火朝天之時,陳英拓突然一個恍惚――
他的頭……又毫無徵兆地疼了起來!
一男子瞅準時機,揚起手中的棍子,朝他的頭部狠狠地打了上去。
鮮紅的血液開始從他的後腦勺處源源不斷地往外冒出……
他一個趔趄――卻又原地站定。
他微微擡眼,幽幽地望着不遠處的刺三甲。
只見刺三甲緩緩地朝他舉起了手中的搶,淡淡地說道:“走好。”
“砰!”
千鈞一髮之際,突然衝出的萬億柔,趕在子彈之前,擋在了他的身前。
那一槍,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背上。
兩人雙雙支持不住,相擁跪倒在地。
同十三年前一般,警鈴又是晚一秒響起。
“拓……”背部的劇痛撕扯着她的五臟六腑,她用自己顫抖着的手小心地去撫摸他那正在流血的頭部,“你怎麼樣……”
沒有任何反應。
她心一沉,連忙又叫了一聲:“拓?”
這一次,她感到左肩一重。
那一瞬間,彷彿全身的血管迅速凝結一般,她的心在被什麼東西大力地撕扯着,比中槍的背部還要疼痛。
“陳世美?”
“陳妖精?”
“陳警官?”
“警察叔叔?”她彷彿用光了自己20年來所攢下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吼了一聲,“陳英拓!!!”
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力氣了。
“英拓!億柔!”匆忙趕來周駿揚,見狀連忙轉身叫道,“來人吶,這裡趕緊送醫院!”
“億柔!億柔!”一同前來的卓輕澤把億柔擁入懷中,“你怎麼樣?!”
億柔努力地擡眼,口齒不清地說道:“不要管我,救他,趕快救他……”
卓輕澤只一怔,便很快回過神兒來:現在這種情況,時間根本就不允許他傷心難過!
於是二話不說,他抱起她朝救護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