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在他失蹤的五年裡天堯第一次見到他。
“姐夫……”
到了局裡，衣着警服的天堯一看到他便立即起身，紅着眼眶說：“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我好想你，只是最近局裡一直忙，我實在脫不開身，沒能去看你……”
“別說了天堯，姐夫都知道的！”他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感慨道，“好小子，果然有志向！”
話音剛落，他就感到自己左邊傳來一陣陰森寒氣，他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發現億柔正幽幽地望着他。
“呃……”他忙改口道，“就是太沖動了！我覺得你這個脾氣秉性不適合做刑警，還是調到民警隊吧！”
天堯臉色驟變：“姐夫你怕她幹什麼啊！你忘了，以前可從來都是你說一，她不敢說二的！”
“哎呀你懂什麼，”被戳到痛處的陳英拓痛心疾首，“此一時彼一時嘛！”
“哼，”身旁的億柔慵懶地冷哼一聲，“果然是長大了哈萬天堯。”
“我……”天堯一驚，故作鎮定道，“這位女同志請你注意一點，不許和本警官套近乎！”
“呵呵。”她不屑地瞥他一眼。
“豈有此理！居然敢不把本警官放在眼裡！”接收到林昊消息的天堯早已有對策協助陳英拓，“因爲你們的小題大做，導致本警官耽誤處理了不少公務，所以我現在決定――對你們實施拘留！”
“什麼？”億柔目瞪口呆，“萬天堯你要上天啊？反了你了還！你老姐犯了哪條王法啊你要拘留我？拿着雞毛當令箭，我告訴你，你這是濫用私刑！”
“別廢話了，”天堯將二人帶入從前陳英拓所用的辦公室，“進去吧你們！”
“喂！喂！萬天堯！”億柔使勁拍打着被天堯鎖住的房門，“萬天堯你給我回來！你回來！”
而一旁的陳英拓卻淡定非常：“媳婦兒啊，你稍安勿躁！”
“你給我閉嘴！”億柔沒好氣地吼道，“都是被你害得！”
他無奈地聳聳肩：“那報警的也不是我呀。”
“哼！”
億柔逐漸冷靜下來，氣呼呼地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陳英拓遷就着連接二人的手銬，溫柔地坐在一旁望着她。
“你看什麼看！”
“看你這五年來的變化呀，”他笑道，“不過外貌上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就是性格變了好多。”
“哼，那你就錯了，”她慵懶道，“其實我一直都這樣。怪只怪，我以前太愛你了，愛得那麼卑微，愛得我都找不到自己了。”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他搖頭道，“以前你也很任性，也會偶爾跟我個發小脾氣，可那個時候的你，太敏感太脆弱了，缺少自信，不夠果敢。而現在的你，真的獨立了好多！總之……你長大了！”
億柔愣了半晌，回答他道：
“對，我是成長了。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二十歲的傻丫頭了！我不再愛情至上，不再唯你獨尊了！所以你要想清楚，你費盡心機想要追回的我，或許，早已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
他沉默了。
“陳英拓，你知道嗎？”她繼續說道，“我的變化其實不是在這五年裡，而是就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就在你恢復記憶，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好像間突然想明白了好多，說實話在那之前，也就是你同我說‘世間再無陳英拓’的時候，其實那時我也並沒有太絕望，那時的我一心只想怎樣迅速幫你恢復記憶，根本沒有想過別的。可就在恢復記憶的那一瞬，我才徹底頓悟……”
“英拓，”她凝望他，“你不是曾經問我，我愛的究竟是你陳英拓――還是當年救我的那個警察叔叔嗎？我想，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小柔……”他的心在怦怦跳。
“自打我替你擋了那一槍後――”她全然不覺自己的淚珠已悄然滑落，“我就再不欠你的了！我想，不管你是陳英拓，還是我多年始終都放不下的警察叔叔……都跟我再無瓜葛！”
“萬億柔……”他咬牙笑着。
明知她說的是氣話，可還是忍不住生氣。
她躲開他的目光，不再多說一句。
天堯在這個時候推門而入：
“那個啥插句嘴，剛纔林昊哥跟我說你們這個銬子的鑰匙他不小心給弄丟了，所以說短期間，你們可能就分不開了，淡定哈，淡定~~~”
警局裡銬子的鑰匙都是通用的，陳英拓知而不言，這不是欺負他姐沒有這方面的常識嗎？
“可是我要回家！”
“那行你們先回去吧，”天堯道，“我們想到辦法後會去你們家通知你們的。”
“現在就給我想辦法！”她不依不饒，“因爲我和這位先生可能不太順路！”
“那，那你要硬想……”天堯賭氣道，“那就只能剁手了，沒辦法！”
“好，”億柔脫口而出道，“剁他的吧！”
陳英拓：“……”
萬天堯：“……”
你哪怕多猶豫半秒鐘啊！
“不是，姐！”天堯萬般無奈，“你真的就這麼恨我姐夫啊！”
“你這一口一個姐夫，叫得挺親的！好，”億柔道，“那以後乾脆就別再管我叫姐了，我不是你姐！”
“姐！”天堯痛心疾首，“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想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