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風雲_第二八一章 千里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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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千里金城

“老大!”鄭進階跑向在官邸後面散步的陳維政,大叫着:“袁軍長進了皋蘭。”

“哦!他也不怕樹大招風!”陳維政笑着說:“想當年我們一個勁的想打南寧,打柳州,這回終於進大城市了!皋蘭,蘭州,那可是千古金城。有詩云:洮雲隴草都行盡,路到蘭州是極邊。誰信西行從此始,一重天外一重天。”

看到陳維政詩興大發,鄭進階也饒有興趣看着陳維政,品味詩裡的意境,口裡也跟着唸唸有詞:一重天外一重天。

陳維政看這位不說話了,轉過頭來問道:“別一重天外一重天了,說說,蘭州城裡原來那些大佬呢?于學忠跑去了哪裡?”

“于學忠去了會寧,估計想把會寧那些殘兵再糾集起來打回蘭州。”鄭進階說。

“估計難,就一個吳奇偉第四軍還算整齊,其它的都七零八落,缺槍少炮,想動一動都不容易”陳維政說。

“不說這個。”鄭進階說:“袁軍長電報上說他在白銀廠得了一大筆銀錠,問我們要不要,想跟我們換一些軍用物資。”

“呵呵,生意上門了!他們想要一些什麼?楊挺斌怎麼說?”陳維政大笑。

“他們想要一些伯陵手炮和炮彈。楊挺斌算了一下,連同運費和利潤,大約八兩銀子一個就可以了。貴州郭思演那邊也問了,可以跟我們用白銀結算,四兩銀子一顆炮彈,買一百顆炮彈送手炮一門。袁軍長那裡有三十二萬兩白銀,讓我們全部拉回來,這次只要兩萬顆手炮炮彈,讓我們再幫買克虜伯75mm山炮的炮彈兩千枚。以後再要什麼,在銀子里扣就是。克虜伯75mm山炮的炮彈我問了桂系,他那裡還有一些庫存,半送關給,低價處理。”這些成品鄭進階已經安排妥當,只有一樣他安排不了,問陳維政:“他們想買一些廣西出的苦味酸炸藥,能不能供應。他們估計是想復裝一些炮彈。”

“沒有問題,要多少都有。廣西的炸藥多的是,誰要他都賣。”陳維政說:“我跟馬君武聯繫,先給他們送個三五噸過去。還要什麼?”

“他們還想要我們的軍用揹包和睡袋。這個東西太佔地方,用空運,只怕成本高划不來。”鄭進階說。

“報價過去,他們願意要就要,不願意要就算,軍品,只說需要,不計成本。何況他那裡遍地都是古董,字畫、瓷器、青銅器、古錢幣,隨便弄十件八件過來就足夠買三五萬套軍用揹包和睡袋。”說這話時的陳維政,想起了馬踏飛燕,想起了八思巴的銅牌,這些都還埋在甘肅的土裡。

“老大,還有什麼值錢的,告訴我,我也發一發。”鄭進階說。

“你修行的,發了也沒用,你如果去找個老婆,生個兒子,我就告訴你發財之道。”陳維政笑了。

“那我還是不發算了!”鄭進階低着頭,走了出去。人人都說鄭大師爺翻雲覆雨,那是沒有見過他在陳維政面前,只有吃癟的份。

從南寧直飛蘭州東崗機場的十架政權式運輸機,降落下來後,紅軍戰士都以爲這回應該送來不少東西,誰知道一打開門,從飛機裡出來的都是一個個的圓鐵桶,數百斤重的圓桶裡面全是柴油。從遵義飛蘭州850公里,從蘭州返回南都1700多公里,沒有足夠的油可不行。32萬兩白銀,需要近十架次才能拉完,從遵義起飛的滿載伯陵手炮和炮彈的飛機,從柳州起飛滿載75mm炮彈的飛機,從梧州機場起飛滿載苦味酸的飛機,從百色起飛的滿載軍用揹包和睡袋的飛機,每天以二十個架次在東崗機場起降。直到把32萬兩白銀全部拉完,還拉走了不少紅軍眼裡的破爛。他們不知道,桂西這些人居然對這些破爛這麼感興趣,苦巴巴的用飛機來拉,更不知道,南都的梁漱溟看着這些破爛,多少個晚上睡不着覺,看着這些東西,彷彿在跟秦始皇一起喝酒,跟漢武帝一起泡妞。

經過粗略的估計,認爲這些東西的價值已經超過三十二萬兩銀子。特別是敦煌飛天的巨型彩陶,連不太識貨的陳維政也認爲假以時日,必將價值連城。在南都城,動手修建漢文化陳列館,陳維政準備趁戰亂,把一些文物儘可能收集齊全,從三皇五帝到滿清民國,一個朝代一個館,中間是水榭迴廊相接通,飾以中國特色元素,雕欄畫棟,重彩濃墨。以羣體爲佈局,以院落爲單元,設置明確的軸線,營造出宏偉壯麗的藝術效果。同時摒棄高牆圍護,去除宋深深庭院的封閉性和內向性,以秦漢浩大恢宏的羣體建築來達到安全感和歸宿感。佔地面積一千七百畝,從裡到外,從前到後,完全是中國歷史的濃縮。

知道陳維政的想法,梁漱溟開始與國內聯繫,首先響應他的是國立中央大學建築系教授鮑鼎,在鮑鼎教授的影響下,樑思成、楊建寶、劉敦楨等建築大師也心癢難耐,帶着自己的團隊,來到南都,準備在文化陳列館裡留下自己的痕跡。

陳寅恪、張蔭麟、羅璽綱、蔣廷黻、吳宗慈等歷史學家來到南都,瞭解了這個項目之後,一致同意留下,爲陳列館的藏品把一把關。陳寅恪與梁漱溟進行了一次有名的對話,對話在梁漱溟的書房裡進行,內容無人知道,只看到陳寅恪氣沖沖的進去,興沖沖的出來,之後就回到南京去遊說林森,把南京博物館裡的一些文物,抵押到中南國陳列館,以此向中南國購買軍備,飛機,軍艦等,將來時局穩定,再去贖回。林森認爲可以考慮。

蘭州東崗機場,今天最後的物資已經全部拉走,守在機場的物資管理中心的軍士們以爲這一次物資交流已經告一段落。連續在機場當了幾天的搬運工,還真是有點辛苦。正準備打掃場地休息,只見南方的天空又飛過來一架飛機,在跑道上徐徐降落。這架飛機與過去的不同,不是一個大貨廂,飛機兩側有不少的窗戶。飛機降落後,一大羣負責搬運的士兵跑過去,準備卸貸。艙門一打開,發現沒有太多的東西,從裡面走出幾個人來。爲首的一個四十來歲,身材不高卻十分威嚴,穿着

一套古怪的軍服,頭上的帽徽與紅軍的有點象,也是五星,只是金色的底色外還有一圈紅邊。

看到這幾個人下來,馬上有人向物資管理處鄭義齋報告,鄭義齋一溜小跑過來,一看,一個也不認識,小心的問:“報告,我是紅軍西征第一軍後勤部物資管理處處長鄭義齋,請問你們是?”

一部輪椅擡下飛機,輪椅上,坐着一個不到三十歲的軍人,他回答了鄭義齋的問題:“我是桂西軍區司令許卓,這位是桂西政府的黃鬆堅。這位是中南國副主席,炮兵司令李明瑞,這位是中南國軍政會總參謀長鄭進階,這位是空軍司令馮達飛。你通知一下袁軍長,就說我們來了。”

蘭州城裡,出現了入城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擾民事件。

第一軍騎兵旅的官兵在第一時間衝上了蘭州街頭,在第一軍臨時指揮部和東崗機場之間實施了戒嚴。隨後,一彪人馬以飛一般的速度衝出了指揮部,在他們馬隊的後面,纔是幾輛慢吞吞的蒸汽汽車。

蘭州機場,是個亂墳崗子發展而來,匆匆忙忙填平後,隨隨便便鋪設了跑道,用了不久才發現,下面是墳坑,三壓兩壓,墳坑下陷,跑道上盡是小起伏。看到這條跑道,馮達飛不禁搖了搖頭,對李明瑞說:“還真是考水平,這個跑道,一般人根本落不下來,看着挺長,實際上能用的只有三分之一。”

鄭進階說:“能用暫用,只管用不管修。”

“爲什麼?”許卓問。

“誰打贏了機場歸誰,誰知道下一分鐘又屬於誰。”鄭進階說。

“這回紅軍肯定坐定了。”許卓說:“從各地弄了這麼多的物資來,還打不贏青海的幾個民兵,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正在閒聊,只見一彪人馬從機場外飛奔而來。當先一人,正是多年不見的袁振武。

還沒有等馬站穩,袁振武已經飛跳下馬,一把將李明瑞抱住,熱淚盈眶。袁振武第二眼就看到了馮達飛。這位與自己一起留在桂西的大將,一起把桂西從小變大,從弱變強,如今卻成了外國人。鄭進階,鄭大師爺,謝謝你了!沒有你,就沒有西征軍的今天。鄭進階這回不敢調皮,老老實實的喊了一聲教官好,象一個超乖的好學生,聽得袁振武一楞一楞的,差點沒有想起教官就是自己。與黃鬆堅打了招呼後,蹲在許卓面前,撫摸着許卓的殘腿,忍了很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隨後下馬的是徐向前、王樹聲、安忠吾和李先念四人。看到袁振武真情流露,默默的站在後面。

“象謙!”馮達飛和鄭進階徑自走到徐向前面前,他們是同學,見面自有一番情意。

“文孝!”徐向前跟馮達飛全力擁抱之後,走到鄭進階面前:“鄭八卦!沒有想到,我們同學六百多人,到現在爲止,你的官最大!”

“大個屁,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鄭進階說。

問題你帶長,放屁放得響,而且還很響,又臭又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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