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別吵了,你們沒看見小姐臉都煞白煞白的了。”夏兒板着沒好氣的訓斥着春兒和冬兒。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你要不要緊啊?”春兒和冬兒驚叫着撲到小姐的面前關切地詢問。
我的天!難怪別人要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三個小丫頭在一起,呱噪的讓她頭疼,幸好知道她們也是關心我,否則我真想一腳踢一個下去。
“我沒事了,只是胃不大舒服,一會兒就好了。”紫薇虛弱無力地道。
“小四,小四趕快停車,小姐不舒服了。”冬兒衝着車簾外的小四大聲驚呼。
小四根本就聽不見,冬兒只怕叫破了嗓子也沒用。上了他的車,一切都只有聽天由命。他要走便走,他要留便留。
叫她意外的是,馬車竟真的停了下來。若不是冬兒從小就跟着我,她還真懷疑她跟這小四是不是一夥的,要不怎麼她說話小四聽不見,冬兒一嚷嚷馬車便停了下來。
紫薇在春兒和夏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一下車便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趴在路邊便吐了起來。吐罷才覺得自己好了許多,待站起身來,越發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紫薇,紫薇……。”紫薇聽見一個熟悉地聲音在呼喚着她的名字,無邊的黑暗包圍着她,感覺有一個溫柔地臂膀緊緊地擁着她,無言地溫暖讓她安心地墜入黑暗。
、、、、、、、、、、
翌日清晨,當她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幾個丫頭都圍繞在我的牀邊。見她醒來,都欣喜地叫道:“小姐,你醒了?”
“我怎麼了?”紫薇揉了揉依然有些疼痛的額際,虛弱地問道。
“小姐,這是南京城裡的‘紫薇錦繡坊’啊,昨晚你昏倒了,是小四把你抱回來的。”夏兒一臉擔憂道。
“小四?”紫薇昏倒前,那個溫暖的懷抱竟是小四的嗎?那樣的溫度,那樣的氣息,明明就在我的記憶深處銘刻着。我不相信那樣的懷抱,不可能是屬於一個又聾又啞的駝子。
“是呀!都怪他車駕的不好,把你顛成了這樣。”春兒一臉氣憤道。
“小姐……。”冬兒囁喏了半晌,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小四呢?他在哪兒?”紫薇滿心急切地問。紫薇必須儘快的找到他,才能解答我心中所有的疑惑。
“我讓掌櫃的派人將他綁在馬廄的木樁上了。”春兒一臉得意地道。
“什麼?你們怎麼能濫用私刑呢?”紫薇氣憤地咆哮道,心中隱隱覺得有些生疼。
“小姐,不管我的事,我給她們說了,可是……。”冬兒一臉爲難地道。
“平坦的大道,他竟把車駕成了那樣,明顯就是在謀害小姐。把他綁在那裡只不過稍做懲罰而已,其實已經很便宜他了。”春兒在一旁嘰嘰咕咕地嘀咕。
紫薇並不理會她,只是徑直朝冬兒看去:“是他嗎?”
“小姐,是誰啊?”夏兒一臉疑惑問。
“還不快說?”紫薇板起臉急切地追問。又過了好半晌,一直沉默着地冬兒才默默地點了點頭。她掀開錦被,跌跌撞撞地想門外跑去。
“小姐,小姐……。你上哪兒去?你還沒好呢!”夏兒在紫薇身後大聲叫嚷道。現在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她的腳步。
幸好!幸好所有的‘紫薇錦繡坊’都是一種格局。幸好!幸好她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馬廄。
馬廄裡,一個駝背的男子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了栓馬的木樁上,他耷拉着腦袋,安靜地呆在那裡。聽見有聲響,便擡眼朝這邊看來。
天懸地隔的外貌,一起相處多日,紫薇竟都沒有看出來。她流着淚,默默地站在那裡看着他,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將自己僞裝成
這副模樣。
“爲什麼?”紫薇近前凝視着他,委屈地問。
他默然不語,只是溫和地淡笑着,刻意僞裝的醜陋,在此刻看起來,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看。紫薇輕然撫上他的臉,閉上眼睛回憶着他清朗儒雅的俊顏。
“你,好些了嗎?”遲疑了半晌,他終於開口說道。久違的聲音,讓她的眼淚流的越發的洶涌。
“你別哭啊,別哭啊……。”他在木樁上急切地扭動着。
她這才意識到,他還被綁在木樁上呢。她趕緊上前替他解着繩索,可是繩子綁的好緊,她根本沒有能力打開它。
“別動!在南京,我就是你的車伕小四。涼墨文翰陪你來南京會有危險,車伕小四可以安心地陪着你、保護你啊。我不要緊,綁在這裡正好休息。”他嬉笑道。
“你……一路上你都沒有休息,你當自己是鐵打的嗎?”紫薇含怨帶怒的嬌嗔。
“我不要緊,你身體真的沒事了嗎?都是我不好!”他懊惱地道。
“你是故意的吧?沒把我顛死,你很不甘心吧?”紫薇沒好氣的說。
“誰讓你跟別的男人那麼親密的?你沒看出來他對你有所企圖嗎?你知道他是誰嗎?就敢隨便和別人喝茶!”看不清他原本的樣子,但是他聲音裡的怒氣卻清晰可聞。
“他是誰啊?不就是個有點家底的紈絝子弟。據他說,他有個妹妹是這批進宮的秀女。”她不以爲意地說道。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是……。”正說到關鍵之處,就聽見馬廄外傳來呼喚紫薇的聲音。
“我的事不要告訴別人,晚上我會來找你的。”他低聲在她耳旁說道。
“小姐,你怎麼跑到馬廄裡來了?”幾個丫頭圍着小姐叫嚷道。
“讓掌櫃的把小四放了,給他安排一間上房,讓他好好休息休息。這一路他辛苦了。”紫薇淡淡地說道,轉身走出了馬廄。
他說晚上會來找紫薇,從現在開始,紫薇就急切地期盼着夜晚的來臨……。
、、、、、、、、、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剛梳洗完畢,出外打探消息的春兒就心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什麼不好了?春兒,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成天都那麼咋咋呼呼的呢?當心以後嫁不出去。”紫薇嬉笑着嬌嗔道。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反正我要一輩子跟着小姐。”春兒厥着嘴,氣呼呼地道。
紫薇不禁啞然失笑,當初她不是也是哭着、鬧着不嫁嗎?結果臨嫁的時候,心情比誰都要迫切。還有秋兒,那麼冷清孤高的一個丫頭,說跟男人走了,便就走了。走的時候,也不過是留了一封不到十個字的書信。女孩子大了,誰心裡不懷春呢?
“春兒,到底什麼不好了?你從樓下吆喝到樓上,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冬兒白了春兒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啊!都怪小姐,看吧!把我要說的大事都給耽誤了呢!”春兒一臉懊惱地抱怨着。
“這麼說,竟全是我的不是了?”紫薇淡笑着反問道。
“怎麼不是,小姐一說話,就讓我險些誤了大事。怎麼不是你的錯?”春兒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讓咱們小姐給你陪不是了?”一旁久未開口的夏兒,一出聲,就讓春兒啞口無言。
“人……人家又沒有那個意思。”春兒厥着嘴,一臉的訕訕之色。
“那你還不快說,你想把咱們都急死嗎?”冬兒滿臉急切地問道。
“大街上……大街上的人都在說……”春兒吞吞吐吐了半晌,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春兒,你究竟在說什麼啊?”這下連一旁的夏兒也着急了起來。
“你們就別催了,等她慢慢說,我看她還能編得出一朵花來!”紫薇微笑着搖了搖頭,春兒這丫頭一慣最擅長的就是危言聳聽。
“誰編了?”春兒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那你就說啊。”紫薇不以爲意的笑道。正所謂請將不如激將,想讓這丫頭痛痛快快的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必須這樣對付她,否則她又要在哪兒拿俏了。
“大街上的人都在說咱們涼墨王爺思念先皇太甚,得了失心瘋了。”春兒果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什麼?不可能吧?咱們走的時候王爺還好好的呢,怎麼纔不過兩三天,王爺就瘋了?春兒,別是你瞎說的吧?王爺可是小姐的公爹,當心小姐撕了你的嘴。”夏兒一臉懷疑地說道。
“我纔沒瞎說呢,你不信自己去大街上問問。”春兒氣呼呼地辯解。
好快!真不愧是胸有天下的涼墨王爺,我人剛到南京城,他瘋了的消息卻已然人盡皆知了。看來她臨走時對小茗說的‘司馬懿’這三個字,到底他還是聽明白了。
當年司馬懿裝瘋避禍,眼下相當的適合涼墨王爺。要想自保裝瘋不失爲一個上佳的保命絕招。只要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涼墨王爺想成其偉業的夢想就指日可待了。
“小姐,你怎麼都沒什麼反應呢?你沒聽見春兒說,咱們涼墨王爺已經瘋了。”冬兒着急地搖晃着正在沉思的紫薇。
“瘋了就瘋了吧。人吃五穀生百病,哪有不生病的呢?”她不以爲意地說道。
“可是……可是……”冬兒一臉不解地模樣。
“好了,沒什麼可是的了,別忘了,咱們來南京可是來遊玩的。聽說治山的‘朝天宮’很不錯,咱們今天就去哪兒玩玩吧!”紫薇若有所思的笑着,名爲遊玩,總要去一兩個地方纔妥當啊。
“小姐,你真的還有心思玩嗎?”幾個丫頭都一臉狐疑地盯着她看。
“說來涼墨王爺的四兒媳婦,是不應該有心思遊玩,可是如今咱可是歐陽家的大小姐,出來玩,總要要出來玩的樣子啊。”紫薇費力的解釋。若是秋兒在就好了,以秋兒的聰慧,斷不會讓我如此費勁的解釋。
“小姐的意思是說,咱們王爺是裝瘋的囉?”夏兒終於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還算有一個不是太笨。
“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紫薇板起臉厲聲喝道。
“小姐,好好的咱們王爺爲什麼要裝瘋呢?”春兒壓低了聲音,滿心好奇的問。
“哪兒來那麼多問題?誰跟你說王爺是裝瘋的了?”紫薇若無其事的反問。
“剛纔……剛纔夏兒不是說了嗎?”春兒嘟嘟囔囔囁喏道。
“她說的就是真的嗎?”紫薇強忍住笑意,捉黠地道。
正在嬉鬧間,便聽見有敲門的聲音,“誰啊?”紫薇蹙着眉,示意春兒開口詢問。初到南京,並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沒有召喚,小二是絕對不可能前來打擾的,究竟是哪位不速之客前來打擾呢?
門外的人並未作答,可是敲門聲卻不斷。該來的總會來,紫薇一點頭,春兒便全神戒備的打開了門。
“啊……。姜公子。”門旁傳來了春兒驚喜的聲音。
姜公子?我在南京認識什麼姜公子嗎?正在思忖之際,一個衣杉襤褸的男子,便竄到了紫薇的面前。
“姜博文,怎麼是你?”待看清來人的五官後,紫薇才驚訝的叫道。
“姐姐,真的是你啊!”姜博文望着我哽咽地叫道,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着轉,卻強忍着沒有流下來。
“姜博文,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姜博文的模樣讓我驚訝不已。怎麼說他也是堂堂國丈的公子,姐姐還是先皇的貴妃,怎麼會看起來如此落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