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本就是想念秀英,再加上暗衛所說的那些事情,讓他觸景生情,他便不由得和秀英多說了一些話。就連他對她的感情也隱晦的說了出來。他原以爲秀英在聽了他的話之後會對他有所鄙視,會認爲他是一個負心漢,是一個懦弱者,就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不敢爭取,導致兩個人生生的錯過了。但是,讓他頗爲意外的是,秀英並沒有因此而叱責他,相反,她對他有了深深地同情。甚至,她還鼓勵他,若是那名女子還未曾另嫁他人,他還可以去爭取。
湯和覺得他沒有愛錯人,秀英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她一直以來都將自己的角『色』扮演的恰到好處,無論是母親、愛人還是朋友。湯和知道自己和她再無緣分,可是他只想守護着她,只想默默地爲她做一些事情。於是,他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合歡『藥』交給了秀英。
因爲二皇子的事情,她已經『操』碎了心。他不想看到她再因爲二皇子不肯與鄧怡同房,而受到傷害。雖說並不是身體上的傷害,但心靈上的傷害卻可以延續到身體。她的身子本來就弱,他不想她再經歷任何的傷害。只是,他卻不能夠幫助她太多,畢竟,朱樉是朱元璋的兒子,若是他干涉太多,恐怕會讓朱元璋起疑。他交給秀英的合歡『藥』,只能夠暫時緩解燃眉之急。不過他相信,秀英一定可以將此事圓滿的解決。
秀英的心情不大好,只喝了一杯酒,就已經不勝酒力,醉倒了。湯和無奈,只得派一個小太監去通報秀英的丫頭,讓她來將秀英接回去。
三日後,便迎來了秦王朱樉迎娶側妃的婚禮。雖說只是側妃,但畢竟父親是朝中重臣,鄧怡的迎娶儀式,一點都不比王敏差。衆人對於此事心知肚明。當初皇上是爲了拉攏王保保,纔會提議讓王敏和晉王成婚。豈料後來王保保竟然病逝了。雖說陛下對他的死無不惋惜,但是死了就是死了,那便是再沒有什麼作用。而王敏這顆棋子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用了。這不,陛下又選中了鄧愈,將他的女兒嫁給了晉王。
只是這些事情是皇家的事情,即便文武百官有心想管,也管不着。更何況,對方是王保保的妹妹,和他們之間並無半分瓜葛。
一切就在湯和的預料當中,到了夜晚洞房的時候,果然,很成功的辦成了兩個人之間的喜事。也因爲如此,他在秀英的臉上又見到了久違的笑容。
湯和在參加完秦王迎娶側妃的婚禮之後,回到自己的府邸,胡月已經能夠做好了飯菜在等着他。鼎兒如今依舊不肯放棄自己的理想,很少回家,都是在外面和那些雅學博士們討論着他們自認爲可以治國的政策。湯和如今也不願意過多理會,在他看來,若是鼎兒執意如此,那麼以後,他或許不再會管他的事情。可是這些話他不能對胡月說,畢竟在胡月看來,他是在生氣,恐怕又會和他鬧騰一陣了。
不過,能夠幫到秀英,對於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好。而胡月也顯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她將飯盛好,放在湯和的面前,說道:“夫君,你幫助皇后娘娘解決了眼前的困難,一定很開心吧!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另一個女子因爲此事,不知道有多麼難過呢!”
湯和很是奇怪胡月爲什麼會知道此事。此事只有他、秀英還有暗衛三個人知道。而這三個人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說出去的,那麼,胡月爲什麼會?
胡月看到他詫異的眼神,便淺淺笑了笑,說道:“夫君不必用這種眼神望着我,我知道這個並不奇怪。夫君一向都是很關心皇后娘娘的。而且,秦王不願意迎娶衛國公的女兒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衛國公怕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纔將消息封鎖,沒有讓她知道分毫。而且,皇后娘娘定然爲這件事情很是着急。依着夫君的『性』子,一定是用了那種方法纔將親王殿下與鄧小姐完成洞房之事。可是,你可曾想過王敏王姑娘的感受?”
湯和看着胡月,感覺到她此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覺得胡月話中有話,她的話中似乎在影『射』着什麼事情,並且,他覺得,她似乎是在映『射』自己。
湯和將手附上了胡月的手,問道:“夫人,你可是因爲我幫助皇后娘娘而生氣嗎?”
胡月將手收回,冷冷的說道:“妾身不敢!”
她雖然嘴上說着不敢,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湯和不由得笑出了聲,說道:“你還說不敢,看起來你是生氣了!”
“妾身怎敢生氣?妾身既然嫁給了夫君,定然會以夫爲天,無論夫君做什麼事情,妾身都會力挺到底!”
“那若是爲夫做了殺人放火的事情,你也要力挺到底嗎?”湯和笑着問道。
“即便夫君做了殺人放火的事情,那也必定是有原因的,妾身相信夫君可以將此事做得很好!”胡月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是淡淡的。湯和意識到,她是真的生氣了。
胡月說完這些之後,她便對着湯和福了福身子,說道:“夫君,妾身還有事情,先告退一步!”
眼看着她就要離去,湯和將胡月拉住,說道:“夫人,難道你就要離我而去嗎?”
本就是一句玩笑話,湯和只是想緩解一下胡月的心情,哪曾料到,她停下了腳步,哭了起來。湯和沒有料到胡月會哭,他連忙將她拉住,說道:“夫人,你真的要走嗎?難道你都不能介懷嗎?”
胡月的眼淚止不住,她說道:“我一直以爲自己能夠承受得住,可是,我卻承受不住。或許我錯了吧,夫君,以後,我們各走各的吧!我反悔了!這個湯夫人的名號,我決定了,讓出去,可好?”
湯和感覺到自己將要失去胡月了,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說道:“夫人,難道真的無法挽回嗎?你可知道,若是你當真離開了,會對鼎兒有多麼大的影響嗎?你可還記得,先前的時候,他以爲我們複合了,成了真正的夫妻,他心中有多麼的開心嗎?若你一走,他恐怕再也無法從黑暗中走出來了。”
胡月心中最割捨不下的便是鼎兒了,其實她也不願意離開,可是,一想到湯和的心中永遠也裝不下她,她就有些萬念俱灰,她說道:“夫君,我問你,在你的心中,我和她誰重要?若是讓你選一個,你在我們兩個人之間選擇誰?”
湯和一時之間無法回答,他說道:“夫人,你當真要我選擇嗎?你可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有多麼的艱難!”
“那麼夫君你打算如何?是不是要兩全其美?我以前也覺得我可以做到,但是日子久了,越來越發現,我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即使再愛你,我也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生活。夫君,你就放了我吧,或許,以後,你會再找到一個願意包容你的人,那個時候,你的心願就可以達成了吧!”
已經這麼久了,夫妻共同生活了十幾年,可是,偏偏在堅持了那麼多年以後,她說無法承受。湯和沒有再攔着她,鬆開了她的手,說道:“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也不會再攔着你。罷了,以後,若是有人問起我,我會告訴他們,你因爲身體不適,回到孃家養病去了。反正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你的來歷。”
胡月閉上了眼睛,她很害怕,怕自己心軟,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就不能再有任何的牽絆。她對湯和說道:“隨你吧,不管你對外宣稱什麼,都無所謂了!”說完之後,她便離開了,而湯和也果真沒有再挽留。
回到自己的房中之後,胡月將門關了起來,她痛苦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還記得她一開始嫁給湯和的時候,懷有多麼大的憧憬,她曾經覺得自己的夢想很大,很大。覺得自己以後會很幸福很幸福。然而,這和她想象中的差別太大。她受了多少苦,多少累,只爲將來能夠在湯和的心中留得一席之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只要再堅持一下,只要再多努力一點,他的心中就會有她。
然而事實卻正好相反,兩個人在一起十幾年了,他的心中仍舊是放不下她。只要聽到關於她的消息,他必定會第一時間趕到。可是,他可曾想過,每當他離開的時候,有那麼一個身影,在他的身後,就那樣望着他,一直到了他離開,再也看不見。
她承認,她退縮了,她根本無法想象日後的生活,她和湯和就這樣,一個人在前面追趕着另外一個人,而第三個人又在後面追趕着第二個人。她確實後悔了,後悔當初,自己竟然沒有想到後果,一門心思的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如今,弄成了這般模樣,妻子不像妻子,情人不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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