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臉,跟我媽對視,心裡莫名多了一絲悽惶。
爲了音樂廳二層的工程,我媽寧願往自己身上潑髒,也要讓我承認我是黃勇的女兒……
還真是無恥到讓我難以相信的地步。
我媽衝我笑笑,拿着那些東西離開。
凌天賜凝着我,“你相信嗎?”
我衝他彎了彎脣,可是眼淚卻又不受控制的滾落。
他皺眉,修指擦掉我臉上的淚水。
我深吸了口氣,“我自然不相信,可我覺得她既然跟黃勇想出這樣的辦法,肯定會不達目的不罷休。”
凌天賜笑笑,“可醫院是我定的,黃勇本事再大,還能大得過淩氏?”
我想想,的確如此,可心裡還是有些發堵。
突然想起他怎麼會這個時間回來,我便問他,但是他怎麼都不告訴我。
第二天,在凌天賜指定的醫院裡,我見到了黃勇。
他一身的名牌,脖子上戴着一條小指粗的金鍊子,腕上一塊勞力士,怎麼看怎麼就是一個暴發戶。
他看到我跟凌天賜的時候,神情激動,就要握住我的手時,凌天賜帶着我輕巧的向側避開。
黃勇乾乾的擠出一抹笑,“燕燕,我是……”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是誰。”
他嘴角漫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心裡打了個突兒,暗暗猜想,難道他真的是我的親生父親?否則爲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凌天賜越發用力的抓緊我的手,“別想太多。”
我們去了採血室,黃勇始終衝着我溫柔的笑着。
我偷偷打量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原本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我跟他沒有一處長得相像,可現在跟他坐的如此之近,我竟是覺得我的鼻子似乎與他挺像,眉眼好像也很像。
採好了血後,我們親眼看着護士將血液樣本收好,這才離開。
來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黃勇攬着我媽-的肩,目光溫柔的看着我,“燕燕,我跟你媽媽等着你回家。”
我不悅的擰了下眉,家?
“天賜在哪兒,我的家就在哪兒。”
我的言外之意就是,不管如何,我不會認他們。
黃勇笑得有些勉強,“燕燕,讓你之前受了那麼多委屈,是我的錯,可若是你媽媽早一點兒告訴我的話,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況了。”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們,然後對凌天賜說道:“天賜,我們回家吧。”
凌天賜輕嗯了聲。
車子啓動後,我突然發現方向並不是回別墅的。
“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衝我神秘一笑,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卸下了冷酷,他眸光溫柔似水,幾乎讓我看直了眼睛。
“我說過週末要好好出去玩的,嗯?”
我眨了眨眼睛,“可是……”
話還沒說完,他便握住了我的手,“陽陽有老東西看着,淩氏那兒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你是屬於我的。”
我抿脣看着他,“可這樣不吭一聲的就不回家,會不會不太好?”
他輕嘆了口氣,“洛燕,你真的19嗎?”
我嗔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嗎?我身份證到現
在還扣在你手裡呢。”
他好笑的看着我,“我的意思是你的心理年齡似乎很老了。”
我一臉不悅,用力掐了下他的手。
他按下音響,有舒緩的音樂聲響起,我靜靜的聽着音樂,想着他剛剛的話。
經歷了這麼多,我的心若還能像一個19歲的少女般那樣輕盈就怪了。
他見我不吭聲,皺眉,“洛燕,你若再繼續這麼悶悶不樂,皺着眉頭,我敢肯定,等你40歲的時候,必定滿臉皺紋。”
我臉色有些僵,“我40歲的時候,你都48了,一個快50歲的老頭子,不也是滿臉的皺紋嗎?”
他看我一眼,“男人40一枝花,50歲的時候魅力應該不減,你看老東西,這麼老了,還是很有魅力。”
我惱恨無比,這混蛋!
“你想罵我就罵好了。”
我怔了下,沒想到他竟然將我看穿了,有些赧然的輕哼了聲。
他在近郊的一處養生山莊訂了房間。
這裡之前我跟我爸媽來過,風景清幽,還可以去摘新鮮的水果,有一個天然的小瀑布。
尤其是這裡的房子,是那種木質的,房頂有通透的玻璃窗,只要躺在牀上,白天可看雲捲雲舒,豔陽萬里,夜晚可看燦亮星子,皎白月色。
他回眸看我一眼,“你來過這裡?”
我未置可否,但我想我剛剛那飄遠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他繃着嘴角,“不應該定在這裡。”
我挽上他的胳膊,嫣然一笑,“來都來了。”
他粗喘了口氣,牽了我的手進去。
他定的房間應該是這裡最貴的,房間很大,整個房頂都是那種通透玻璃,一眼就可以看到天空。
看着碧藍的天空,我煩亂的心竟是慢慢平靜下來,倒在牀上,看着雲朵隨風飄散,幻化成數種形狀。
凌天賜在我身邊躺下,“洛燕。”
我偏頭看着他,“嗯?”
“沒什麼。”
我皺眉,只覺得他有古怪,“你是不是又憋着什麼壞?”
他挑了下眉,“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我皺眉想了想,“今天週五。”
他臉色沉了幾分。
我抿脣,“今天……”
他捏了我的下巴,“今天怎麼了?”
我訕訕的笑笑,“今天除了是週五,難道還是什麼紀念日嗎?”
他死死瞪了我一眼,“你真的是很過分。”
言罷,他直接開門去了外面。
我反覆想,還是沒有想起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直到傍晚他帶着我去了餐廳。
燭光搖曳中,服務生推着一個蛋糕進來,我才恍然憶起,今天是我跟他的生日,更準確的說是我跟他在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緊跟着淚水止不住滾落。
我覺得自從遇到了凌天賜之後,我就真應了那句話,女人是水做的,高興了哭,不高興也哭。
他俯身看着我,“你再哭,我真就換人了。”
我含着淚水死死瞪他一眼,咬牙,“你敢。”
他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你這麼威脅我,我哪裡還敢?”
又有服務生陸
續送來鮮花,還有小提琴師爲我們送上樑祝。
聽着這經典的名曲,我眼眶又是一酸。
在我淚水即將滾出眼眶的時候,凌天賜皺眉將小提琴師揮退。
“我的失誤,她拉的太難聽了。”
我衝他笑笑,“不是,她的技巧很精湛。”
他眉頭又皺緊了幾分,“那你爲什麼還會哭?”
我沉默着,只是想到梁山伯與祝英臺悽美的愛情,心裡有些酸澀。握住他的手,“我最近越來越患得患失。”
他挑了下眉尾,沒有說話。
我笑着用食指蘸了一點兒奶油蹭在他的鼻子上,他微惱,“洛燕,蠟燭都還沒有吹,你就用奶油來捉弄我,嗯?”
我彎了彎脣,“爲什麼只有8根蠟燭?”
他繃着嘴角,甕聲甕氣的說道:“你自己尋思。”
我凝眉想了想,難道是因爲他比我大了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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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吹蠟燭。”他道。
我閉上眼睛,雙手交握,在心裡許下希望不要讓我們一家分別的願望。
他聲音低柔的說道:“我要睡洛燕一輩子。”
我倏然睜開眼睛,竟是落入他深邃認真的眼眸。
“你許了什麼願望?”他聲線溫柔的問。
我臉上一陣燒燙,幾乎繃不住想笑,“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不可自查的皺了下眉,“真的?”
我點頭。
他嘆了口氣,“難怪這麼多年我的願望沒有一次實現,重新再許一次。”
我好笑的看着他閉上眼睛,雙手交握,神色異常認真的許下願望,然後我們一同吹滅蠟燭。
這個生日沒有很多人送來祝福,可是我覺得心裡很幸福,暖暖的,有一個男人記得你的生日,爲你費心準備一切,會在你陷入窘境的時候將你牢牢護在身後,若他真能陪我一輩子,我覺得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見我怔怔的,學着我剛剛的動作將奶油蹭在我的鼻子上。
我輕哼一聲,衝他勾了勾手指,“你臉上沾了東西。”
他一臉戒備,我卻突然站了起來,按着他的頭將他按在蛋糕上。
登時,我只覺得周圍的溫度都在急速下降,心裡也突跳的厲害。
趁着他還沒有發怒之前,我快速逃離,可我還是低估了他的速度。
手腕一緊,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洛燕,好玩嗎?”
我艱澀的嚥了咽口水,“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這樣比較難忘。”
他呵笑一聲,“是嗎?”
輕輕上揚的尾音,將我心裡的恐懼放大到極致,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我以前過生日都會被別人這樣捉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突然捧住我的臉頰,將臉上的奶油蹭了我一臉。
我目瞪口呆。
他卻直接抱着我回了房間。
“凌天賜,你很過分!”我怒聲喝道。
他輕哼一聲,“你不是說這樣比較難忘嗎?我只不過是讓你更加難忘,僅此而已。”
我努了努嘴,凌天賜說好聽了是耍酷玩狠,可是說的不好聽了,他就是個無賴,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扯着他的兩隻耳朵,“凌天賜,陽陽都比你聽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