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交織成一片帶着陣陣香氣襲來,墨雲不禁皺了皺鼻子,太香了!香得讓人難受!
“叫紅姨出來!”注意到墨雲的不舒服,君墨言釋放出冷氣指名點道。
“紅姨?公子找紅姨有何貴幹?”
煙雨樓裡的姑娘還是有幾分眼力勁的,一眼便看出了兩人的不凡,雖然心動於他們的俊顏,但還不至於做出生拉硬扯的粗魯舉止,其中一位穿着綠衣的姑娘上前一步柔聲問道。
“誰在找我?”
一道柔媚的女聲從遠處傳來。
“紅姨,有兩位俊美的公子說是要見你。”綠衣姑娘轉頭回答。
“找我?”一個穿着紫裙長袖的女子由遠及近。
三十來歲的樣子,嬌豔成熟、風韻猶存的美女款款而來。
隨着她的接近,她也看到了被衆位姑娘包圍在中間的兩位公子,當見到紅衣男子的臉時,原本淺笑的臉驀地一僵,隨即笑逐顏開驚喜地快步走了過去:“主……”
“紅姨,給我們準備一間雅間,備上些點心茶水,再叫月姬來彈個曲。”君墨言打斷紅姨的話,眼睛向她微不可見地打着眼色。
紅姨是個伶俐之人,立刻明白了君墨言的意思,改口道:“公子能來,真是令煙雨樓蓬蓽生輝啊!綠煙,你去叫月姬準備下到紅葉閣來。”
“紅姨!月姬姑娘今晚還要上臺表演呢!”
姑娘們都驚訝地看向紅姨,月姬除了每月一次的出臺表演,都不接待客人的,怎麼這位客人只是一說,她連眉頭都沒皺下就答應了?而且今晚正是月姬姑娘一月一次的登臺,怎能現在去單獨給客人表演?
“呃……”紅姨被君墨言的突然來訪弄得一愣一愣的,竟忘了這茬,皺着秀眉不知如何是好,“公子,月姬……”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月姬不必來了,其餘照舊。”墨言挑了挑眉,薔薇色的脣瓣微勾……
紅姨感激地頷首,高興地答應着:“是是是,多謝公子體諒!”
“綠煙,你去叫月姬快點準備,今晚提前半個時辰表演!”
被喚作綠煙的正是剛纔被問話的綠衣女子。
“是,紅姨!”綠煙同樣心存疑慮,不過倒底是個心思細膩之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恭敬地微一行禮便匆匆地朝月姬的房間走去。
“公子,請跟我來!”紅姨輕一福身,帶着兩人向三樓走去。
“主子,您來了怎麼不先通知紅姨一聲,我也好做準備。”紅姨笑得溫柔。
“紅姨,你就別和我客氣了。這是我三弟,是她吵着要來看看,被小傢伙鬧得沒辦法,只好帶着她來了。”說着,無奈地摸摸一旁眼睛亂瞄的墨雲的腦袋。
紅姨之前就奇怪主子身邊怎麼多出了一個俊美小公子,現在聽來恍然大悟,原來是他的弟弟啊。
對於墨言的身世,她並不清楚,現在只是替他打理青樓的手下。
她曾是煙雨樓的花魁,然而時間是女人最大的敵人,隨着時間的流逝,她三十歲的年紀在青樓之中已是年老色衰之輩,但又不肯聽話接客,最後逃了出去,被君墨言所救。
魂被紅塵淆,貌月花容失。
一個曾經是妓女的女子,在外又如何生存?君墨言買了煙雨樓,而且讓她當了老鴇,她已經過慣了這種生活,於是就一直呆在煙雨樓中,一晃三年,算來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主子了。
“小主子好!”紅姨向墨雲恭敬地行了個禮,對於君墨言她是真心感激的,自然對他的親人也是恭敬有加。
“紅姨不必客氣!”
“紅姨,你有事就先去忙吧,這裡不必麻煩你了。”
俯視樓下往來的恩客和姑娘,知道這裡生意好,作爲這裡的老鴇,紅姨肯定有許多事要忙。
“那主子你們先吃些點心,呆會就到月姬表演了。”
雖然與君墨言不常見,紅姨卻是知道他並非好女色的男人,因此不敢隨便給他介紹姑娘。
“下去吧!”君墨言輕擡眼眸,淡淡地說道。
“紅姨告退。”紅姨走出去的時候順便將房門關上了。
“二哥,你的地方弄得挺不錯的嘛!”墨雲四下打量着房間的佈局,出聲揶揄。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擺設着各式花架,牆上掛着幾幅山水墨畫,正中偏後的位置豎立着一個刻有花鳥的屏風,活靈活現,將整個房間分成內外兩間。
現在他們就站在外間,中央擺着一張雕花圓桌,桌上已經擺上了幾盤精緻美味的點心,還有一套紫砂茶具。
君墨言併爲作答,坐在圓凳上,白皙的手輕輕擰起茶壺的的託手,另一手摁在茶壺蓋上,傾斜着倒出一條細長優美的弧度,竟沒有一滴茶水滴落在桌面。
放在桌上的茶杯裡不一會兒就注滿了熱氣四溢,香味撲鼻的茶水。淡黃色的茶水上飄着一片打轉兒的茶葉,在水中舒展着張開葉面。
看着二哥優雅之極的動作,墨雲忍不住讚道:“二哥,你的手真巧。”
“呵!”得到墨雲的讚美,君墨言心裡像是吃了蜜般甜,“來嚐嚐二哥的手藝。茶道博大精深,這泡茶也是十分講究的,二哥只是略通皮毛而已。”
墨雲接過他手中的茶杯,淺嘗一口,閉眼感受,只覺脣齒留香,回味無窮,初時苦澀,後覺甘甜,猶如人生,苦盡才能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