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終究只是想法,錢金枝不知道她得罪的是何許人也,不僅幻想胎死腹中,而且連累了錢家同時禍害了她自己。
“墨雲,你可以再吹一曲嗎?我,我很想和你再合奏一曲!”說到音樂,司徒顯得有些興奮,更是從地面上飛到墨雲的旁邊,一雙黑瞳灼灼生輝地凝視着他。
“呵,當然可以。”其實墨雲同樣欣賞他的琴藝,上次沒來得及和他品琴論樂,還有些遺憾呢!
司徒竹楠雙眼瞬間放出璀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問:“真的?那我們……”
撞上墨雲似笑非笑的眼神,臉色驀地一紅,向來安靜沉穩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急躁了?
墨雲擡眸望了望天色:“明日酉時城西古亭相見如何?”
“爲何要到酉時?”如果可以的話司徒竹楠很想現在就聽墨雲的簫聲,心裡的衝動呼之欲出。
“噗嗤!”默默坐在墨雲身邊的君墨言突然笑出聲來。
“墨言公子這是怎麼了?”司徒竹楠瞟了眼笑得十分誇張的妖嬈男子。
“二哥!”墨雲白了眼雙肩顫抖的墨言。
“小云兒,你起不來就直說嘛,我相信司徒公子不會介意的,你說是吧,司徒公子?”
也只有他家可愛的小東西纔會和別人相約於黃昏吧!
雖然他不喜陌生男子接近自己的妹妹,但是小云兒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他身邊,她總要有個歸宿。
何況她的心裡還藏着那個人,他知道小云兒的心結並未解開,回想到小傢伙在御書房內獨自垂淚,瘦弱嬌小的身子縮在龍椅之上,君墨言的心便抑制不住地抽痛。
如果有人能讓她快樂,忘掉過去,他願意默默地守在一旁,即使當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心裡會莫名地隱隱作痛,但只要小云兒幸福,便足夠了。
此時君墨言只把他對墨雲的感情當作哥哥對妹妹的疼寵之愛,直到有一天,他才明白,那是怎樣的感情……
司徒竹楠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好在墨雲面前笑出來,用手掩着嘴輕輕咳嗽了兩聲,“那就明天酉時城西見。”
墨雲從瓦礫上站了起來,拍拍白衣上的塵土。
“墨雲……你,要走了嗎?”司徒竹楠看到他的動作,脫口而問,眼裡閃過一絲不捨和失落。
“嗯,明天見!”墨雲仰頭對着他笑笑。
唔,站起來才發現對方長得好高,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以她一米七的身高站在他身旁竟然只到他的脣邊。
話說,這古代美男多也就算了,身高家勢咋也比別人高一截呢?老天真是優待他們呢!
想想自己大二、二哥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且個個都比她高好多。她這個“美男子”一站在他們身邊,就成了個“矮子”,看來以後出現在衆人面前得儘量遠離他們,免得被當成矮子。
“明天見!”看着這個矮自己半個頭的俊美男子,司徒竹楠眼神有些恍惚,等到兩人已經飛走,纔回過神來。
瞥見地上錢金枝等人,清俊的眸中掠過一抹凌厲之色,一甩衣袖,朝着客棧飛去,留下地上一羣躺屍的傷者。
……
夕陽西下,河上染上了一抹胭脂紅,如恬靜的女子靜靜地流淌着,河岸不遠處紅色尖頂的亭子像一朵牡丹點綴在綠海里。
一白衣俊逸男子坐於亭中石椅上,修長白皙的雙手在擺放於石桌上的琴上波動,婉轉悅耳的琴聲飄蕩起伏,只是他似乎不甚滿意,眉頭幾不可見地皺起;
亭柱上靠着一個黑衣男子,雙手交叉於胸前,右手緊緊地握着一把古劍。面無表情地閉着眼睛,不知是在聽琴還是在沉思。
墨雲來到城西郊外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美景。
眼角微揚,將帶來的白玉簫放於脣邊,悠揚清麗的簫聲驟然響起,由最初配合琴聲到後來引琴高低起伏,時而如萬馬奔騰,券券而來,時而似高山流水,汩汩韻味……
司徒竹楠眼睛一亮,跳躍於琴絃間的十指變得愈加靈動,原本微皺着的雙眉也舒服開來。
黑衣男子驀地睜開眼睛,看向一邊吹簫一邊向古亭走來的白衣男子,眼中驚詫一閃而過。
竟然是他!
他沒想到竹楠讚不絕口的樂中高手會是這個有着一面之緣的俊俏少年。
不過誠如竹楠所說,他的簫聲真的很好,就連自己這個不精通音律的人也能夠體會到簫聲中的狂傲霸氣,聽着的時候全身都沸騰了起來,心潮激盪,忍不住跟着簫聲的變化而走。
一個看似瘦弱的男子身體里居然有這樣浩大的氣勢,如此男兒定是不凡!
半晌之後,琴聲由高到低,由低到細,聲音漸漸消失,簫聲也漸漸低了下來,化爲風聲消散在空氣裡。
司徒竹楠仍未從合奏中回神,怔怔地盯着放在焦尾琴上的雙手。
墨雲同樣心情澎湃,不過比起司徒竹楠好了些,只是一怔便愉快地笑道:“竹楠的琴技又有了進步呢!”
司徒竹楠眨了眨眼睛,激動地從石凳上站起:“墨雲!若不是你指引,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增進呢!這首曲子,我以前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別人聽了都說非常好,現在才發現,原來,原來竟可以這樣彈奏!你怎麼會想到要在那裡拐彎的?”
看着墨雲的眼神就像在看怪胎一般,他苦思冥想數月都無法找到結症所在,這小傢伙一聽不僅能跟上調子,還解了他的煩惱。
墨雲汗了個,她不過是聽過類似的曲子,稍稍一改而已,不用如此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