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試探着捧住她的臉,見她沒有拒絕,才溫柔地湊上脣,把她的淚吻去。“告訴我,你最近過的很好,要不然,我不放心。”
她抽抽噎噎地說道,“嗯,我過的很好。”沒有他,她怎麼可能過得好嘛。她依靠在他懷中,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她和他,便永遠不會分開。
“悠悠,可是……我過的不好,我好想你。”他自嘲苦笑,聲音不自然地低啞,隱忍着痛苦,“我這樣說,是不是很不爭氣?我明明編造了那麼好的藉口,辯解自己不是爲你而來,卻還是……”
他不必說出來,她懂,她什麼都懂得。
回家這一趟,爺爺雖然生病,雖然很虛弱,她卻還是看出了端倪,後來她打電話問主治醫生,才知醫生收了禮包給老爺子安排住院。
她生氣,她憤怒,她也有怨,卻不能說出來,不敢讓爺爺和奶奶再生氣,可是她又好痛苦。
她打算好不見奕恆,她打算認真的喜歡Dennis,可每次見到Dennis就忍不住拿他與奕恆做對比,越是對比,就越是忘不掉,反而形成惡性循環,讓她比以前更愛奕恆。
“奕恆,你說,如果我們從未相遇過該有多好?”
“不好。”
“爲什麼?”
“有一首詩是這樣說的,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 多數帶着這種殘缺度過一生,只因與能使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這是一個婆娑世界,婆娑即遺憾,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
她淚光瀲灩地眼睛忽然有了笑意,“想不到你也會說這種話呢!我還以爲只有William那種搞藝術的人才會張口蹦出詩句來。”
他失笑,“看樣子,你還不夠了解我呢!”
“是呀,我本來就不瞭解你。”說出這句話,又讓她記起兩人之間的痛,記起堵在他們中間的莫依娜,記起他們的誤會和爭吵,記起爺爺和奶奶蒼老的容顏……這些,又讓她冷靜下來,不着痕跡地從他懷中抽身,端起果汁,喝完。
“悠悠,晚上可以陪我出去吃晚餐嗎?”他們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過,例如,一起去西餐廳吃一頓燭光晚餐。
“今晚Dennis過來用餐。
他頓時臉色鐵青,“你要親手給他做晚餐?”
“我哪還有力氣?”她已經累了,身體累,心更累。“你也要留下來吃晚餐嗎?”
“當然。”他要看好他的悠悠,絕不會讓Dennis有機可趁。
“那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和Dennis爭吵。”
“現在是怎樣?你還真把他當做男朋友?”
“他本來就是呀。”
莊奕恆冷哼,從她臉上扭開頭看向別處,“我們才分開幾天,你就和他好上了?虧得我這些天寢食難安地想你,你倒是好,竟然已經開始和他摟摟抱抱了。”
“莊奕恆,你不要血口噴人哦,我什麼時候和他摟摟抱抱了?你以爲我是那種隨便一個男人就會倒貼上去的嗎?”莫悠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解釋實在沒有必要。“我幹嘛要和你解釋呀,你已經不是我男朋友
。”
說完,她負氣起身,走向那棟房子,一想到他剛纔說寢食難安地想她,她又忍不住揚起脣角,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莊奕恆坐在傘下不肯相信她就這麼丟下他,“悠悠……”盯着她窈窕婀娜的背影,視線忍不住溜到她雪白細長的腿上,滿腦子都是旖旎遐思。
“悠悠,水果你還沒吃呢!”他鬼使神差地端着果盤跟上去。
她沒有回頭,只擺了擺手,不打算再吃。
“你剛纔耗費那麼多體力,怎麼可以不吃水果呢?補充維生素很重要哦。”他端起果盤跟上去,一直跟到樓上她的房間。
莫悠見他要進來,忙擋在門前,“果盤我收下,你……不準進!”
“這就不讓進了?不知道是誰,剛纔在花園還靠在我懷裡,主動投懷送抱。”
說話間,他邪魅湊到她面前,揚着脣角,作勢要吻她,卻並沒有吻上去,害她心裡一慌,忙往後一退。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莫悠緊張得呼吸一窒,一呼吸就嗅到他的氣息,見他眸光灼熱地盯着自己,她頓時面紅耳赤,忙逃進門內,砰——緊緊關上門。
莊奕恆往前一步,擡起手,卻沒有再敲門。隔着門板,他能感覺到,悠悠就貼在門板上。
“悠悠,一定要吃水果。”
晚飯,莫悠沐浴之後,小睡了一覺,精神恢復了很多,她換了一件吊帶連衣裙,在接到Dennis的電話之後,迎下樓。
走到停車場,站在車子不遠處,扮演一個最稱職的女朋友,在他過來時,她站定,承接他的擁抱,並接過他手上的玫瑰花。
莊奕恆站在餐廳的落地窗前看着這一幕,英俊的臉映在面前的玻璃上,陰沉危險地像是要殺人。
夏煜南端着酒杯走到他身邊,看着窗外的Dennis和莫悠,心裡雖然也泛酸,卻也只是癢癢的,已經不再痛。他倒是更樂得打趣莊奕恆。
“奕恆,你乾脆跑出去掐死Dennis得了。或者,找他來一場決鬥!”他真的很想看他們打架呢!尤其是很期待他被Dennis打得滿地爪牙,雖然那樣悠悠可能會很傷心,卻能解開他的心頭之恨。
“幼稚!”莊奕恆低斥一句,轉身做到餐桌旁。
夏煜南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重複他的話,“我幼稚?莊奕恆,你竟然說我幼稚?真正幼稚的是你吧!故意編造一堆謊話回來,苦求着我幫你做戲……”
見莫悠和Dennis進來,莊奕恆忙大聲咳嗽“咳咳咳……”打斷夏煜南的滔滔不絕。
Dennis看到莊奕恆在,不禁一愣,“莊奕恆,你怎麼也在這裡?”這種關係太詭異,“你不是和莫悠分手了嗎?你對他的傷害還不夠嗎?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哇哦,哇哦……”夏煜南冷笑大叫了兩聲,“又是一個霸道的主兒,喜歡悠悠的男人怎麼都這樣?臭小子,你囂張的時候,最好先看看清楚,我這個悠悠表哥在這裡,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ok?”
莫悠忙藉着夏煜南的話道,“奕恆過來找William玩,所以,正好碰上了。”
“他什麼時候離開?
”Dennis保護性的把莫悠攬進懷中,冷怒盯着莊奕恆,“你不會是賴在這裡不走了吧?”
“Dennis,先坐下吧,大家都在等着你用餐呢!”莫悠不想氣氛太尷尬,忙拉着他入座,“安娜管家,舅舅呢?他還在工作室忙嗎?”
這種氣氛,先生怎麼可能會下樓用餐?“我陪先生去樓上的書房用餐,餐廳就讓給你們幾個年輕人了。”
“哦。”莫悠又挑選了一瓶紅酒,讓女傭打開。“我希望這頓晚餐可以安安靜靜的進行完,我很久沒有好好吃頓飯了,如果誰要吵架,或者打架,我完全可以以這棟房子主人的身份,趕他出去。”
莊奕恆自始至終都不曾開口,在莫悠下了命令之後,他也只是聳肩一笑,眸光挑釁地看了眼Dennis,並給莫悠剝開一隻蝦子,把完好的蝦仁放在她的盤子裡,並隨口柔聲問道,“爲什麼說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是因爲擔心爺爺的病情?還是因爲我們分手讓你不開心?”
“奕恆……”她嗔怒白了他一眼,氣氛剛剛緩解,他又問這種問題,不是故意找麻煩嗎?
他會意一笑,舉手做投降狀,“好啦,好啦,我不提,你吃了蝦仁,我就不再提,好不好?”
莫悠無奈嘆了口氣,只得吃掉他放在盤子裡的蝦仁,“咦,這個味道好特別!”
“怎麼特別?”莊奕恆笑問。
“就是,像我們以前在國內吃的那一家的味道啊。”莫悠驚歎着,又弄了一個蝦子過來,她剝開一個,給莊奕恆放在盤子裡,“你嚐嚐,是真的。”
莊奕恆不着痕跡地對坐在對面的Dennis幽冷遞了個眼神,吃下藉着莫悠的手,吞下蝦仁,“嗯,當然,味道當然會一樣。”
這次換莫悠驚訝,“你知道?”
“他當然知道。”夏煜南這才道明實情,“因爲,這盤蝦子,是他特意爲你做的。而且,他這兩天一直都在和那家菜館的老廚師通電話,問他燒菜的技巧,還拿我當實驗,爲了讓你品嚐到這盤最正宗的檸香大蝦,我差點都被吃成蝦子。”
莫悠愣住,不禁看向莊奕恆,卻見他沒事人似地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奕恆,爲了一盤蝦,你……”
“爲你,一切都值得。”
Dennis坐在對面看得怒火沖天,卻波瀾不驚,心裡卻酸澀到了極點。看莫悠的眼神,還是愛着莊奕恆的,只要她住在這裡,就等於是給莊奕恆接近她的機會,他決不能坐視這種不利的狀況繼續。
“悠悠,爺爺剛纔打電話問我,今晚你會不會去我那邊住。”
這個話題不禁讓莫悠煩躁,“我不是說過嗎?住在這邊很方便啊。”
Dennis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是,這是爺爺的命令,你不會想讓他老人家難過吧?而且,他說再過兩天,會過來看我們,如果你還是住在這邊,和我兩地分居,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可是我……”
Dennis不給她爭辯的機會,“我希望你今晚就去我那邊,那邊都是精裝修過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只要把自己帶過去就夠了,不必搬運行李。這邊,就當是你的孃家好了。”
(本章完)